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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马戏团的大秘密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3月29日 15:38  《飞熊号魔法船》 
  又是一个早晨,海上的雾气很大,飞熊号魔法船慢慢地在大海上航行,就像在白色的云团中前进。

  船舱里,全家人正一起看电视。他们虽然在海上,却可以收到世界各地的电视节目。电视里正播放马戏表演。

  屏幕上,一群大象正在列队表演跳舞,每走几步,就一起大叫一声,在它们旁边,有一个小乐队在演奏。

  爸爸一个劲地吸着鼻子:“嗯,这曲子不错!有一股爆米花味!马戏团配爆米花最合适了!”

  妈妈一边吃蛋糕一边专心地看着,姐姐一边编小辫一边看。

  小象莫扎特在电视机前,学着屏幕里面的大象,做出各种花样的优美动作,每做完一个动作,也学着电视里大象的样子,大叫一声。

  栗栗嘲笑它:“你叫的声音可比真的大象差远了!”

  正说着,猛然传来一声特别震撼的叫声,吓了栗栗一跳,他问莫扎特:“是你叫的?”

  再一看莫扎特,它已经吓得躲到沙发下面了。

  爸爸说:“可能是电视里的声音!电视大概出毛病了。”

  他的话刚说完,又是一声老虎叫。

  妈妈说:“看来电视真的出毛病了。没有老虎的画面,却传出了老虎的叫声。”

  可紧接着又有狮子叫、狗熊叫。

  栗栗说:“不对,这声音好像是从甲板上传来的。”

  他跑到窗户旁一看,顿时呆住了。

  在外面,紧挨着他们的魔法船,在浓雾中停着一艘漂亮极了的轮船,好像是一艘马戏团船。

  大家都跑到甲板上,往那艘轮船上看。

  这是一艘非常漂亮的马戏船。船舱就是一个马戏团的大篷,上面画着五颜六色的图案。船上到处都是闪亮的彩灯。船的烟囱里冒出来的居然也是彩色的火焰。汽笛里发出的是美妙的音乐声。

  “哇!这艘船真漂亮,上面还有不少动物呢!”栗栗兴奋地叫。

  马戏船上,一只长毛狗的长毛拖在地上,它用尾巴拖着一只水桶,撒一点儿水,扭着屁股用毛擦地板。

  几只带着水手帽的小鸟在合力把握方向盘,看起来干得还不错。

  “是动物在开船。大概上面没有人吧?”姐姐说着。

  “怎么没有人?人在旗杆后面呢。”妈妈指着马戏船的桅杆。

  栗栗赞叹地说:“妈妈的眼睛真尖。”

  其实不是妈妈眼睛尖。她不是爱爬杆吗?每次看别的船,她都要先看看旗杆,从下往上看,看看旗杆有多高,可以晾多少衣服。不管旗杆,还是旗杆周围,在她眼里都是“军事重地”。所以,这会儿,她一下子就看见了那个人。

  一个头上包大白头巾的阿拉伯人正在旗杆边上吹一只笛子,旗杆另一边还有一堆“绳子”。

  那堆绳子好像会动,正随着音乐慢慢地顺着旗杆往上爬。再仔细看,啊!那不是绳子,而是一条花斑小蛇,还背着一个小背包。它爬到了旗杆顶,打了个哈欠,拉开自己身上的背包。哗啦一声,里面冒出一面漂亮的彩旗,上面写着“西红柿马戏团”。

  忽然,船舱门打开了,一个红鼻子小丑从里面钻了出来。他笑嘻嘻地望着魔法船上的人说:“欢迎,欢迎。”说着,按了一下自己的鼻头,发出叽的一声。一架吊桥从船上放了下来,搭到了飞熊号魔法船上。

  姐姐悄悄地对栗栗说:“小丑鼻头上有遥控器。”

  小丑沿着吊桥蹦蹦跳跳地走了过来,他笑眯眯地看着爸爸:“你也有胡子,能像我这样吗?”他鼓起嘴来一吹,两撇胡子发出口哨的声音,而且变得特别长!他自己哈哈大笑起来。

  爸爸皱着眉头看着他。

  小丑发现了莫扎特,眼睛突然亮了,“啊,多漂亮的小象啊!”他兴奋地吹了一声口哨,转了转眼珠,兴高采烈地向大家说,“欢迎你们来到我们的马戏团!”

  爸爸奇怪地看着他:“你们的马戏团?可是现在你是在我们的船上啊!”

  小丑四处看看,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使劲拍拍自己的脑袋,他的帽子里发出口哨声:“这我倒忘了!不过现在我邀请你们去我们的船上!”

  姐姐和栗栗一起兴奋地说:“我们可以看表演吗?”莫扎特也使劲拿耳朵打镲,不停地甩着鼻子,恨不得马上冲过去。

  妈妈拦住他们:“你们的门票多少钱一张?”她还没忘向小丑讨价还价。

  小丑说:“让我算一算。”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计算器。

  还得用计算器来算,显然这门票不会便宜,栗栗倒吸了一口凉气。

  小丑使劲一按计算器键盘,哗啦哗啦,从计算器里蹦出好多彩条,多得把大家都埋住了。

  爸爸生气地从彩条里探出脑袋来:“这是怎么回事?”

  小丑笑着说:“今天看见你们太兴奋,它好像有点儿情绪激动!”他抬起手来看了看手表,“哦,今天是星期一,可以免费参观!跟我来!”他蹦蹦跳跳地回去了。

  大家都上了桥,来到了马戏团的船上。

  船上大篷门口停了一列只有车头和一节车厢的小火车。地上的一条铁轨一直通向大篷里面。

  小丑做了个请的动作,大家一起坐到了车厢里。车厢很小,但还能勉勉强强地挤下。爸爸突然想起了什么,拍着自己的肚皮,敲击了一曲“停船”的调子,对面魔法船上马上扔下来一个小铁锚,扑通一下落到了水里。

  “你的肚皮真棒!”小丑惊奇地说。

  “就是嘛,这是天下第一超级无敌肚皮!”爸爸得意扬扬地使劲腆了腆圆鼓鼓的肚子。

  小丑从兜里拿出来一个哨子:“哈,我也有!”他放到嘴边嘟地一吹,火车一下子飞快地开了起来。

  火车呜呜地冒着烟钻进了大篷,铁轨铺得离开了地面,成了高空火车,而且像过山车似的有急转弯、翻跟头的路线。大篷里面热闹极了,看得人眼花缭乱。

  几只小白猪在游泳池里表演花样游泳。

  一只狗熊蹬着小梯子在画一幅巨大的油画。

  一只老虎要钻火圈,它犹豫再三,偷偷从身后拽出一根水管,把火圈喷灭了,然后轻而易举地钻了过去。

  大家都看呆了,莫扎特兴奋得不停地用耳朵打镲。

  小丑笑嘻嘻地说:“我们的马戏团是世界上最棒最棒的!我们的动物也是世界上最最聪明的!”

  他轻轻地吹了一声口哨,马上有四只小狗抬着一大篮子水果过来了,恭敬地放到小火车旁边。

  小丑拿起了两个大苹果,得意地说:“哈,连我们的苹果都是最最聪明的。”说着把苹果递给了栗栗和姐姐。

  栗栗张嘴正要咬,就在这时,苹果上打开了一扇小门,一根带钩子的细线从里面飞了出来,钩到了姐姐手中的苹果上。

  一只小胖虫背着一个包裹从苹果的小门里面钻了出来,从容地走在钢丝上,叹着气:“又得搬家了!”

  栗栗的眼睛瞪圆了:“连虫子都会走钢丝!”

  小丑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爸爸把一直张着的嘴闭上:“哼,这有什么好笑的!”

  小丑说:“我看见你们家好像也有一只挺聪明的动物嘛!”

  姐姐说:“当然了,它是最最聪明的小象,它叫莫扎特!”

  她伸手到车厢里想把莫扎特抱出来,却摸了个空,她大叫一声:“莫扎特不见了!”

  全家人都慌张地四处寻找,可哪儿都没有。

  小丑转了转眼珠:“也许它回到你们船上去了?!”

  妈妈说:“这怎么可能?它一直是和我们在一起的。”

  小丑说:“可我刚才在马戏大篷外面的甲板上,看见你们船上有一只小象在跑。你们不会有两只小象吧。”

  姐姐说:“我们只有一只。”

  爸爸有些着急地说:“我马上回去看看。”

  他们走出马戏大篷,来到甲板上。在白色的浓雾中,果然看见魔法船的船舱里有个小东西正从窗户边探出鼻子来。

  栗栗叫起来:“那是小象的鼻子。”

  小丑又把吊桥支起来了:“你们快回去看看吧,它没准正在船上胡折腾呢。”

  妈妈说:“我们的莫扎特一向很守规矩,从不胡折腾。”

  小丑幸灾乐祸地说:“这次可难说,你们看,你们的船舱都冒烟了。”

  魔法船的船舱真的冒起了黑烟。大家急急忙忙地过了吊桥,往船上跑去。

  等到他们跑回到自己的船上,却发现船舱里一点事也没有,也不见莫扎特的影子。

  “黑烟到了船尾了。”栗栗指着船尾的方向喊。

  黑烟真的在船尾飘着。

  大家急忙跑过去,看见黑烟又从船舱下面的储藏室里飘出来,大家顺着楼梯下到储藏室。

  看见一只灰兔子头上顶着一个纸做的象鼻子,垂下来的耳朵上绑着两个大烟斗。烟斗里冒着黑烟,把兔子的眼睛熏得红红的,眼泪汪汪。

  爸爸叫嚷道:“我们上当了,它不是莫扎特。”

  妈妈也叫起来:“快去马戏船上去找!”

  大家赶忙跑上甲板。

  糟糕,四周是一片白茫茫的雾,马戏船已经消失在浓雾中了。

  小象莫扎特到哪儿去了呢?

  它真的就在马戏船上。

  大家看小虫在苹果上走钢丝的时候,它突然发现,从旁边的一间房子里伸出一个长长的象鼻子。

  啊,这里有它的同伴,莫扎特兴奋极了,一头钻了进去。

  里面是马戏团的大象圈。几只大象悠闲地在香蕉盆里拿香蕉吃,它们一口就能吃下一大串。

  香蕉可是好东西。莫扎特也把鼻子凑了进来,它费劲地卷起最大的一串香蕉。

  太大了,拿不动。

  所有的大象都看它,莫扎特不好意思地向大家鞠了个躬。

  一只大象叫了起来:“你从哪儿来的!”

  莫扎特眼睛都瞪圆了,尾巴惊讶得也竖了起来。

  另一只大象笑了:“这个小家伙一定是在奇怪咱们怎么会像人一样说话呢!”

  所有的大象一起大笑起来。

  就在这时,小丑忽然推门进来,所有的大象马上把嘴巴闭上了。

  小丑一下子就发现了莫扎特:“哈,我猜到你一定在这里!”他一把提起了莫扎特的尾巴,来回转着看,“我早就听说你是一头最棒的小象。”

  莫扎特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小丑拍拍莫扎特的脑袋:“你不用害怕,我会让你成为马戏团里的明星的!”

  莫扎特摇了摇头,挣扎着用鼻子指指窗外,透过窗户可以看见外面的魔法船。

  小丑问:“你想回去?”

  莫扎特一个劲地点头。

  小丑的脸色变阴沉了:“那可没那么容易了!”他从背后拿出一个小笼子,把莫扎特塞了进去,在笼子门上挂了一把大锁。

  然后把笼子往地上一扔,走了出去,而且关上了屋子里的灯。

  黑暗里,莫扎特蜷在笼子一角,眼睛里含满了泪水。

  小丑飞快地跑到甲板上,掏出口哨吹了一声。

  趴在甲板上的一只正在打呼噜的长尾猴醒了,它懒洋洋地打着哈欠,开始拽自己的长尾巴。它的尾巴太长了,在地上绕了好多圈,一直搭到轮船外面。它拽了好半天,才把尾巴尖上拴的大铁锚拉到轮船里。

  马戏船偷偷地开动了,驶进了浓浓的雾气中。

  大象圈里,小象莫扎特被锁在笼子里,眼泪汪汪。它想用长鼻子伸出铁栏杆把门打开,可铁笼子的门被一把大锁锁住了。它的鼻梁上皱起了三道皱纹,这是它在冥思苦想。可象的脑袋瓜子虽然大,脑子却是很小的,不可能想出什么聪明的主意来。它的鼻梁上又起了六道皱纹,还是什么也没想出来。

  一想到自己将永远地离开魔法船,离开它最亲密的朋友,永远见不到他们,莫扎特伤心极了。它把鼻子伸得长长的,成了一只黑管的形状,一支悲伤的曲子,从“黑管”里流淌出来,它从来没有吹过这么悲伤的曲子,一个个颤抖的音符悠悠地飘向空气中。

  这曲子好凄凉,连空气似乎也跟着颤抖起来。

  一只大象自言自语地说:“太伤心了,我受不了了!我要大哭。”大象伸出鼻子在自己的后背上摸来摸去,找到一个小铁环,用力一拉,居然拉开了一条拉锁,一个秃顶的胖老头从里面钻了出来,眼泪哗哗地流着。

  另一只大象也说:“不行,这曲子太伤心了。我也得出来哭,在里面流那么多眼泪,别人会以为我是尿裤子了呢。”他也同样脱下了外套,是一个高高的瘦子。

  胖子坐在地上一边哭一边说:“我本来以为来了一只真大象,我们终于可以退休了!没想到这只大象会吹这么悲伤的曲子。”

  瘦子也坐在地上哭着说:“这只象虽然个头小了点,可会吹最悲伤曲子。”

  胖子眼泪哗哗地流:“不行,我得赶快喝水,不然哭得眼泪太多,我会脱水的。”

  瘦子眼泪也哗哗地流:“人要脱水,就会死掉,我也得喝水。”

  他们俩坐在地上,把一大桶水拉过来,一边流泪,一边不停地喝水。

  小象莫扎特还在不停地吹着曲子,它的眼泪也哗哗地流淌着。

  胖老头忙递过一大碗水:“你也得补充补充水。”

  甲板上,小丑正得意地掰着指头计算:“让我算算……这些天,我已经骗来了三只长颈鹿、一只狗熊、两只老虎……啊,还有一只最棒最棒的小象。”他正说着,忽然一段悲伤的曲子轻悠悠地飘进了他的耳朵。

  小丑忍不住叫起来:“什么曲子,叫人这么伤心,真受不了。”说着,眼泪哗哗地流了出来。

  再一看,船上的动物都在掉眼泪。钻火圈的老虎趁机把眼泪往火圈上浇,把火圈浇灭了;画油画的狗熊把一幅大油画哭湿了一大片,就像小孩的尿布;在游泳池里的几只白猪哭出的眼泪使游泳池的水都涨了一寸。

  小丑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叫着:“不行,是谁吹的这么悲伤的曲子,简直叫人受不了。我必须制止他!”他说着,冲进了象圈。

  而在魔法船上,全家人围坐在桌子边上。

  姐姐问:“咱们到哪儿去找莫扎特呢?”

  栗栗说:“那马戏船不知朝哪个方向跑了。”

  妈妈猜测:“莫扎特一定是叫小丑偷跑了。”

  爸爸摸着脑袋:“可四周都是白茫茫的雾,到哪儿去找呢?”

  忽然外面传来了黑管演奏的悲哀的音乐,孤苦而凄凉。

  大家都惊讶得张大了嘴。

  妈妈说:“这是谁吹的曲子,这么悲伤?”说着眼泪流了出来。

  爸爸逞强地说:“作为音乐家,听再悲伤的曲子,也不应该流泪。”刚说完,自己的眼泪也流出来了。

  栗栗问:“会不会是小象莫扎特演奏的曲子?”

  姐姐说:“莫扎特那么乐观,它不会吹这么悲伤的曲子的。”说着她也跟着流泪。

  爸爸说:“绝不可能,吹奏这支曲子的一定是世界上最杰出的悲剧作曲家,小象莫扎特怎么能吹出这样的曲子?”

  他们走出船舱,来到甲板上,悲伤的曲子正从白雾中飘来。魔法船仿佛也受了传染,跟着曲调的节拍轻悠悠地摇晃着。

  “快,顺着曲子的方向走。”爸爸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冲向驾驶舱。

  魔法船向前走着。他们看见海水中许多鱼也向着那个方向游,空中,许多海鸟也向那个方向飞。

  魔法船快速地向前行驶,终于他们看见了马戏船。

  魔法船刚刚靠拢马戏船,爸爸一马当先,妈妈紧随其后,栗栗和姐姐也紧紧跟上,跳上了马戏船。

  他们冲进大篷的象圈。

  看见了一副滑稽的景象:小象莫扎特坐在地板上,吹着象鼻黑管;瘦老头和胖老头在旁边哭得眼睛像熊猫似的。再一看笼子里面,小丑缩在笼子里,已经哭得一塌糊涂,浑身湿得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小象莫扎特一看见栗栗他们,立刻停止吹奏,欢呼起来。

  妈妈忙扑过去,抱住莫扎特。

  爸爸也扑过去,用身体顶住铁笼子门。因为他发现小丑如大梦初醒,正想从笼子里钻出来。

  小丑被捉住了,大家从胖老头和瘦老头那里了解到,这小丑是个有名的大骗子,决定把他送到海岛上的警察局里。

  这会儿,爸爸最关心的是小象莫扎特吹的曲子:“太棒了,这是我听过的最棒最棒的忧伤的曲子!”他亲切地抚摸着莫扎特的脑袋。

  妈妈也夸奖说:“这也是我听过的最忧伤的曲子。咱们的莫扎特真了不起!”

  爸爸拿出一个大本子,对莫扎特说:“快,再吹一遍,我要把曲子记下来。”

  小象莫扎特伸直了长鼻子“黑管”,吹出了一支曲子。

  爸爸连连摇头:“不对,不对,不是这个,再吹一遍。”

  小象莫扎特又吹了另一支曲子。

  大家一起摇头:“不对,不对,你刚才吹的不是这个。”

  “要不我试试看!”爸爸说着,自己试着学。

  “不对,不对,”大家一起摇头,“你吹得更不对。”

  糟糕,那悲伤的曲子是什么样,谁也想不起来了。

  小象莫扎特离开了那个环境,再也吹不出来了。

  一首世界名曲就这样失传了,真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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