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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与幽灵签约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4月20日 12:20  《阁楼精灵》 
单眼皮的幽灵

  单眼皮幽灵说这些话的时候,精灵奶奶和格里格感觉到周围的空气正一点点变冷,地上的草瑟缩着,不敢直起腰来,远处的树林在发抖。

  几乎就在精灵们到达精灵谷的同时,单眼皮幽灵和双眼皮幽灵也到达了精灵谷。

  精灵谷里有一个美丽的湖,湖中央有一个小岛。两个幽灵降落在小岛上。他们用像剑一样冰冷的目光盯着岛上的小树,小树马上瑟瑟发抖,叶子一片接着一片掉下来。当所有的绿叶掉光以后,树枝和树干全变成了黑色的。枝丫像一些瘦骨嶙峋的手臂,向高远的天空伸展着,仿佛在呐喊。他们的目光落在草地上,草地上的花立刻枯萎,草立刻枯黄,最后,光秃秃的地上,长出了黑色的植物。

  两个幽灵招来各种游魂和僵尸,开始在光秃秃的岛上建造一座黑塔,作为他们的据点。

  在湖的对岸,精灵们在精灵谷自由自在、无忧无虑地生活着,还不知道危险已经降临。

  早晨,精灵们一边在草尖上采集露珠,一边唱歌:

  我们有像露珠一样闪亮的心,

  我们有像湖水一样柔软的心,

  我们有像天空一样宁静的心,

  我们有像泥土一样朴实的心。

  我们,我们就是善良的阁楼精灵。

  精灵们的歌声中充满了一种明亮的色彩,仿佛那些音符原本是阳光变成的,而现在随着歌声,这些音符正长出翅膀,朝四面八方飞去。音符飞到的地方,鸟儿欢快地鸣叫,花朵竞相绽开,树林挺拔生长,小兔子和小老鼠们跳起了圆圈舞。

  黄昏,精灵们一边在湖边散步,一边唱歌:

  树上是鸟的巢,

  阁楼是我们的家。

  鸟是天空的翅膀,

  阁楼是童年的小摇车。

  谁能说清远山有多远,

  谁心中每天开出一朵花……

  精灵们的歌声仿佛是一层轻柔的薄雾,随着暮霭在湖边荡漾,在山林中弥漫,于是,萤火虫提着灯笼,结伴到湖边草丛里来聚会,蟋蟀们在草尖上弹琴,蚱蜢们坐在狗尾巴草上谈情说爱。

  自由美丽的精灵谷,真像是一个乐园。

  黑塔一天一天增高,最后,黑塔终于建成了。精灵们隔着宽阔的湖面,打老远也能将黑塔看得清清楚楚。

  高高的塔顶上,画了四只眼睛:两只单眼皮的眼睛,两只双眼皮的眼睛。不管白天黑夜,不管晴天雨天,那四只眼睛永远盯着精灵们居住的木屋和采集露珠的山坡,永远射出冷酷残忍的光。

  自从湖心岛上出现黑塔后,湖水不再像从前那样清澈,湖面上常常漂着死鱼的尸体,空气中也开始出现血腥的气味,怪事接二连三发生。

  首先是老鼠们大批死亡。

  接着,湖岸边每到星期五就出现兔子的尸体。

  花开始枯萎,花仙子们一个一个全得了怪病。

  树精们躲进深深的地下,不敢出来。

  屋顶上的风信鸡虽然像所有的鸡一样,患有夜盲症,但还是一到晚上,就用榆树叶子做的墨镜,将自己的眼睛牢牢罩住。因为夜晚湖心岛和山谷里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可怕,它不敢看。

  乌鸦格里格也得用黑布蒙着头,用翅膀捂住耳朵,才敢睡觉。

  树叶颤抖着,悄悄传说着一个可怕的消息:

  单眼皮幽灵和双眼皮幽灵来到了精灵谷……幽灵来到了精灵谷……幽灵……要统治精灵谷……

  “这两个幽灵究竟想要干什么?”精灵奶奶百思不得其解。

  “想把你们都吃掉。”格里格说,“就像我当年想把你吃掉一样。幽灵吃掉精灵,精灵消失了,幽灵强大了——这就是原因。只有我倒霉,不愿意吃你,结果变成了一只乌鸦,天天吃蝗虫。”

  “不是我不愿意让你吃,是你自己不肯吃,是你首先放弃了成为幽灵的机会。”精灵奶奶说。

  “是我自己的错,谁让我这么笨呢。怨不得你。我饿了,我还得抓蝗虫去。”格里格飞走了。

  “你不陪我看夕阳了吗?”精灵奶奶说。

  “今天不陪你了,今天我特别后悔自己当年的愚蠢举动!”格里格说。

  格里格飞出去不到三米,就见一个巨大的黑色斗篷朝她扣过来。

  天地一片漆黑,格里格被裹在了斗篷里。

  啪!格里格被重重扔在地上,不幸得很,她那小小的乌鸦头被撞在一块石头上,撞得她眼冒金星。

  “像你这么可怜的东西,真是造物主的失败!你是巫魔界的耻辱,也是幽灵界的耻辱。”一个黑色幽灵直立在精灵奶奶和乌鸦格里格面前,他像一座黑色的巨大冰山一样庞大而寒冷。他全身裹在黑色斗篷里,脸上戴着黑色的面罩。

  精灵奶奶把格里格扶起来:“她是属于我们精灵的!”

  幽灵冷笑道:“得了吧,她根本不是一个精灵!她只是一只乌鸦!她不止被巫魔界和幽灵界赶出来了,即使在人类那儿,她也是不吉利的象征,会被驱逐!对这样的渣滓和杂碎,我又何必关心呢?我来这儿,是要跟你做一笔交易!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单眼皮幽灵,我虽然戴着面罩,但为了让你们一眼就能认出我,我迷人的眼睛是从来都不遮掩的!”

  “什么交易?”精灵奶奶说,“我们精灵从来不做交易。”

  “我要你每年献给我和双眼皮幽灵两个精灵当点心!”单眼皮幽灵说。

  “你们做梦!”精灵奶奶气愤地说。

  “如果你不答应,我首先会拔掉这只乌鸦的毛,把她烤熟当点心。接着,我会让花仙子们一个接一个死掉,我保证让她们每人有一种死法,绝不重复。再接着,我会把森林里的树一棵一棵拔出来,再把小树精吊在树上,让太阳把他们都晒干之后,我再来点一把火。最后,就剩下你们了,你们这些阁楼精灵是比较特别的,因为你们曾经和人类生活在一起,教会了人类不少东西,我们也打算和人类生活在一起,也想教人类一些东西,一些在我们看来很重要的东西,但我们担心你们会捣乱,我们要如何对待你们呢?像杀老鼠一样恐怕不行,太残忍了。你看这样行不行,先在你们的鼻子上穿一个铁环,你们的鼻子黑黑的,很漂亮,我给你们穿一个银色的环,保证好看,再用链子把你们一个个拴起来,像晾臭袜子一样,挂到晾衣绳上。再接着……”

  单眼皮幽灵说这些话的时候,精灵奶奶和格里格感觉到周围的空气正一点点变冷,地上的草瑟缩着,不敢直起腰来,远处的树林在发抖。

  精灵奶奶知道,幽灵的这些话绝不是说着玩的。但精灵奶奶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屈服的,可她一时还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

  这时,格里格哆哆嗦嗦地走到单眼皮幽灵跟前,讨好地说:“你为什么每年只吃两个小精灵呢?你这么威武强大,一口吞下十个小精灵也不成问题啊!”

  “你想害死我啊,你这个丑八怪!”单眼皮幽灵飞起一脚,想把格里格踢到一边去,格里格还算机灵,翅膀一扑飞了起来,让单眼皮幽灵踢了个空,他的脚尖踢在一块花岗岩石上,疼得哇哇怪叫。

  “哈,没踢着!哈哈,没踢着!”格里格一边高兴地飞,一边哈哈大笑。

  精灵奶奶说:“我知道他们为什么一年只能吃掉两个精灵。因为他们幽灵太邪恶,而我们精灵太美好。当太多美好的东西进入他们的体内的时候,会抵消掉他们的邪恶,这种抵消会改变他们的形态,让他们慢慢消失。只有当他们的力量足够抵挡住美好的时候,才能增强他们的邪恶力量。即便一个十足邪恶的幽灵,他的邪恶力量也只够每年吃掉一个精灵。格里格,这也就是为什么你始终不能够把我吃掉,变成一个幽灵的原因。因为你的本质不够邪恶!”

  “啊,难怪我变成了现在这种样子!”格里格恍然大悟。

  “你说得没错。”单眼皮幽灵说,“但也不是绝对的。只要环境改变,精灵谷真正变成了幽灵谷,到那时,我们一个夜晚就能把你们吃个精光。”

  “到那一天,你还得等很长时间,也许永远也等不到。”精灵奶奶说。

  精灵奶奶皱皱眉头,一个绝妙的主意浮现在脑海里:“我有一个主意,不知你愿意不愿意听。”

  “什么主意?”单眼皮幽灵问。

  “我是我们精灵家族的领袖,办事情要公平、公开、公正。你让我每年给你选送两个精灵当点心,我选送谁呢?以什么标准来选呢?所以,我们首先得确立一个标准,让选出来给你当点心的精灵能心甘情愿地给你当点心。这样一来,事情就会少了很多血腥味,这才符合我们精灵办事的原则,你说是不是?”精灵奶奶说。

  单眼皮幽灵点点头:“有意思,你说得更详细点……”

  “好吧,我们每年来一次考试。只要有两个精灵的答卷内容完全相同,这两个精灵就归你。”精灵奶奶说。

  单眼皮幽灵想一想,说:“好,但考试题目得归我们来出。”

  精灵奶奶点点头:“好吧。”

  “每年二月二十八日,到湖心岛上的黑塔来参加一场考试——‘幽灵·精灵身份测试’,一定会很好玩的!”单眼皮幽灵得意地说。

  单眼皮幽灵心想:只要把试题出得非常简单,让每个精灵都答得出来,何止两张试卷相同,肯定所有的试卷都是相同的!到时候只要从中随便抽出两张试卷就行了,试卷的主人——那两个精灵,到时候只能怨自己命不好了!单眼皮幽灵根本不用担心精灵们会故意答错试卷,因为精灵们是从不撒谎的。

  “这种无聊考试,我们不会参加的。精灵和幽灵,就像水和火,没有任何共同之处,根本不用什么考试来区分!”精灵奶奶生气地说。其实精灵奶奶的心里很高兴:请注意,她说的是两张一模一样的试卷,而这样的事情是不会发生的,因为每个精灵的名字各不相同!在精灵谷里,绝对找不到两个同样名字的精灵,这一点,精灵奶奶太清楚了。

  “你们精灵是天地之间最诚实的生物,你说过的话不许反悔!”单眼皮幽灵说,“我们马上签订合约!”

  “我既然说过了,当然不会毁约。不过,你们幽灵是天地之间最不讲诚信的生物。你得在最高造物主面前发誓,你们得停止在精灵谷里的一切杀戮,只有找到两张内容完全相同的试卷时,你们才能得到两个精灵当点心,如果不遵守诺言,你和双眼皮幽灵都会变成一缕轻烟,永远消失……”精灵奶奶说。

  在天地之间,还有一个最高造物主,是他造就了天地之间的万事万物。最高造物主公平地对待天地间所有他造就的事物。

  “好,我愿意发誓……”单眼皮幽灵迫不及待地举起自己的右手,对天发誓,“我和双眼皮幽灵决不违背诺言,如果违背,我们将变成烟尘,永远消失!”

  天空中响起一个威严的声音:“我听见了!请牢记你的诺言吧!”(作者:汤索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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