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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飞机中午才起飞,但全家都起得很早。
爷爷说,从这里到澳大利亚,飞机要飞很长时间,路上很累,希望壮壮在出发前养精蓄锐。
壮壮说,他想和小小在大树下呆一会儿。
太阳刚升起来,大树的浓荫下还不太热。小小和哥哥并排坐在树根上,不知说什么好,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呀?
“很快。很快就和我一样了。”
“能像你那样强壮吗?”
“当然可以。但是,不能怕吃苦,要刻苦锻炼。”
“怎么锻炼呢?”小小认真地问。
“对我们蜣螂来说,最重要的是要有劲儿。如果没有力气,怎能把牛粪搓滚成球?更重要的是,我们把牛粪搓滚成球之后还要把它运走,最后埋进土里呢。”壮壮说。
“我经常看见一些哥哥叔叔,它们在运粪球的时候放着平路不走,偏偏要爬险坡、翻高坎,是为了把自己锻炼得更有劲儿吗?”小小问。
“更重要的是磨练意志,”壮壮说:“我们蜣螂是以意志顽强著称的。”
哥哥从来没有和小小说过这些。小小知道,这是因为自己总是喜欢撒娇,一点儿也不像大孩子的缘故。今天,哥哥把小小当成懂事的大孩子,所以才说这些。
树根下有一个巨大的牛粪球,不知是哪个蜣螂已经滚好,还没来得及运走的。
壮壮站起来,向那个粪球走去。
“小小,看我怎么运走它!”
壮壮走到粪球旁边,背对着粪球,用两条后腿紧紧地把粪球抓住,用力把它举到背上,然后低下头,用四条前腿用力往后退,巨大的粪球就这样随着壮壮后退的脚步移动了。
“小小,看我怎么翻过这条树根。”壮壮大声说。
树根那么粗,粪球那么大,壮壮能扛得动吗?小小站在一边,睁大了眼睛。
壮壮已经爬上树根了。他一步步地往后退,越爬越高,巨大的粪球几乎把壮壮的身体完全盖住了,小小只能看见粪球在一点儿一点儿地走,看不见哥哥。
终于,壮壮爬到了树跟的最高点。下面,壮壮就要倒退着往下走了,这可比往上爬难得多了。
小小不由得攥紧了拳头,为哥哥捏了把汗。
壮壮在树根最高处稍微停了一下,为的是把粪球抓得更紧。
接着,壮壮用力扒住树皮,一步步艰难地后退。这回,小小看清了壮壮的脸:哥哥紧闭着嘴唇、咬着牙,脸涨得通红,汗珠一颗一颗不停地滴。
忽然,巨大的粪球晃了一下,仿佛要掉下来。
小小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壮壮遇到了树根上的一条裂缝。
壮壮并没有慌张。他用尽全力,一边用后腿紧紧地抓住粪球,一边把前面的四条腿像钉子一样牢牢地扎在树根上,稳住了身体。
粪球不晃了。
小小紧张地看着哥哥。只见壮壮深深地吸了口气,再次咬紧牙关,一步步小心地后退。
终于,他爬过了裂缝,翻越了树根,把巨大的粪球运到了地面。
小小终于松了口气。他跑到壮壮面前激动地说:“你真棒,真了不起!”
壮壮擦了把汗,只对小小笑笑,什么也没说。
“壮壮!小小!该走啦!”妈妈在喊。
壮壮拉着小小的手说:“我们走吧。”
全家人送壮壮到机场,眼看着飞机飞上了天空。
忽然,爷爷问小小:“你送给哥哥邮票,哥哥送给你什么礼物了?”
“什么也没送。” 小小说。
小小刚说完,又觉得自己说的不对。哥哥真的没给他礼物吗?不,哥哥给了他很好的礼物,但是,他不知道怎么对爷爷说。
(故事背景:八十年代,澳大利亚因牛粪成灾,曾通过中国农科院,由中国向澳大利亚出口蜣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