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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箱子做成的陷阱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7月05日 10:55  《猪宝弗雷迪系列》 
  当动物们出发去冒险时,金克斯往西去了。不管是因为公干还是因为寻乐,比恩农场的动物们都不会朝那个方向走。大树林以北的那片地是齐纳斯·威瑟斯庞的农场,再往那边就是坎普霍在湖边的地产。山谷对面以南的那片地是梅西农场,沿路而下再往东就是圣特保罗镇。所以金克斯一出门,沿路朝西走了不一会儿,就到了个陌生的村子。

  在能望到路前方的地段,金克斯就在路中间行走,但一遇到拐弯的地方,他就从路上走进灌木丛,小心地向前行进。因为你不知道前面的转弯处有什么东西隐藏着。如今,因不小心在转弯处走得太快而住院一两个礼拜的猫已不是一只了。所有的小动物对这样的事都必须小心谨慎。

  他走了大约一英里,没发生什么事。太阳火辣辣的,天气非常热,金克斯开始变得烦躁不安。“如果我要去冒险,我为什么不跟他们一起去呢?”他抱怨着,“我不打算步行去加利福尼亚了!我最好还是待在家里,躺在门廊下美美地打个盹儿。”

  不一会儿,一辆农场卡车就从他身后开了过来。车开过他身边时,他朝司机挥了挥手。那人吃了一惊,愣了一会儿,然后也向他挥了挥手。这让金克斯感觉好多了。这其实算不上是一次什么冒险,但可能以前从没有猫对他挥过手,所以那人感到有些意外。这一点金克斯是从那人不断地转身回头看他而推断出来的,那人一定在想,一只猫在向他挥手,这到底是不是真的呢。

  不远处一只胖乎乎的松鼠正坐在石墙上,金克斯朝他冲了过去。让他感到奇怪的是,他竟然抓住了他。

  松鼠很伤感。“要不是我的一只脚扭了,你不会抓到我的,”他说道,“你要吃掉我吗?”

  “我不打算吃了你,”金克斯说,“松鼠肉可不合我的胃口。不过我觉得松鼠皮还不错。”金克斯摸着松鼠的皮毛,弄得他痒痒的。过了一会儿,他住了手,“现在不痒了吧。”他朝他的俘虏狞笑着。

  “你对老鼠感兴趣吗?”松鼠问道,“老鼠窝里有个好东西,我可以带你去看看。这儿有个谷仓,到处都是老鼠。只是你得留心陷阱。我就是那么把脚扭了的——昨天我掉到了一个陷阱里。”

  “我不吃松鼠,也不吃老鼠,”金克斯严厉地说,“我有些最好的朋友就是老鼠。我希望自己有点儿分寸。”

  “我也希望如此,”松鼠说,“那么放了我,怎么样?”

  “好啊,”猫儿说,“只是你要先告诉我谷仓在哪儿,我要调查一下。你说有很多陷阱?我可不相信什么陷阱。”

  于是猫释放了松鼠,跟着他沿着一条小路走下去,经过一个破旧的农舍,来到了一个破烂的谷仓。谷仓里似乎一半是干草。门是开着的,但松鼠说:“最好从后面走,从后面走不会有那么多陷阱。”然后松鼠带他转到了侧面,那儿的地基上方的一块板子已经被弄掉了。

  金克斯蹲了下来,靠近地面,然后缓缓地往里钻,他用胡须探着路,因为谷仓里很黑。

  他的胡须碰到了左边的什么东西,当他向右爬去时,胡须也碰到了什么东西。他蹲下来等眼睛适应黑暗。他的眼睛很快就适应了谷仓里的黑暗,他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危险的地方。他现在在一个巨大的木板箱下,箱子的一头用一根小木棍支了起来。他的胡须碰到的正是这根木棍。如果他碰倒了这根棍子,那箱子就会砰的一声掉下来把他扣住。

  “嗯,”金克斯自言自语,“一个箱子做成的陷阱,我想是哪个男孩想扣住黄鼠狼吧。松鼠故意把我带到了这儿。现在我想……”他小心地朝洞外窥视着。松鼠正坐在一根篱笆杆上,朝谷仓这边满怀期待地望着。金克斯狞笑起来,然后转了回去,用爪子猛击棍子,把棍子弄倒了。箱子砰的一声倒了下来。金克斯发出了一声尖叫,然后喊道:“救命,救命!”没有回音,不过,干草堆里却传来小动物沙沙的挪动声,一个微小的声音吱吱地说道:“别吱声,先生。你要想抓住塔菲,就别现身。几分钟后他会进来和你做一笔交易。”

  “谁是塔菲?”金克斯问道。

  “就是刚才带你来这儿的那只松鼠。我希望你狠狠教训他一顿。他给我们这儿带来了不少麻烦。”

  “你不是比恩农场的猫吗?”另一个声音问道。当金克斯承认他就是时,干草堆里跳出来一只老鼠,朝他走过来。“出来吧,弟兄们,”他说,“这家伙是个好人。还记得吗,几年前他们农场举行大选时,我们还去投过票呢。”

  “对呀,”金克斯说,“那是威金斯太太当选第一动物共和国总统的时候。哎呀,哎呀,那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所以你们这些家伙都去投了票的,啊?好吧,出来吧,告诉我这个塔菲带来什么麻烦了。”

  五六只老鼠胆怯地从草堆里爬了出来,其中的一只说道:“是这所房子里的男孩设的这个陷阱。他想抓一只黄鼠狼。实际上他已经抓住了两三只,但他永远不会知道他曾抓住过黄鼠狼,因为塔菲把他们放了。当然,他们得给塔菲东西,才能出去。据我所知,一个黄鼠狼家族送来了三百个油桃果,塔菲才把他们的叔叔放了。他是这个村子里最富有的松鼠之一,他们说他在不同的地方藏了二十到三十蒲式耳的坚果。”

  “他对我们也是如此,”另一只老鼠说,“他有一些那个男孩用过的陷阱——那都是些小笼子,只要你进去碰了诱饵,随着一声门响,你就会被关在里头。当然,年纪大一些的老鼠不易被抓住,但有些小老鼠总是自以为是,自作聪明,以为可以不触动陷阱就能吃到里面的奶酪。我就有一个孩子被抓了好几次,为了把他弄出来,我已给了塔菲五次东西。我告诉你,我都被折腾成穷光蛋了。”

  “我教你们破坏陷阱的法子,”金克斯说,“但这个大箱子做的陷阱——没有哪只松鼠能把它抬起来,把关住的人放出去。”

  “十只松鼠就能把它抬起来,”那只老鼠说,“塔菲并不自己单独行动。他有一伙帮凶——当心,他过来了,先生。”

  一个黑影在谷仓墙上的洞口晃过,紧接着传来了松鼠的声音:“喂!里边出了什么事?”

  “我被扣住了,”金克斯哀号道,“哎,帮帮我,好心善良的松鼠!”

  “哎,我亲爱的朋友,”松鼠油腔滑调地说,“要是能跑去帮你一把,我该多高兴呀。但我区区一只松鼠能帮你什么呢?但是请等一下,要是有足够多的松鼠就可以帮你了……尽管这地方的松鼠们——很抱歉,我不得不告诉你,如果没有报酬就别指望他们帮忙。当然,要是你有什么东西可以给他们……”

  “我倒是能凑点儿小东西,”金克斯说,“我不是一只富有的猫,没有太多财产,没有绣花坐垫,也没有成群的肥老鼠。(‘对不起,兄弟们,’他小声对老鼠们说道,‘我的想像力有时会失控。’)但我总还能给你几袋橡子——”

  “不要橡子,”塔菲提高声调说,“我们——就是我刚才提到的那些松鼠们,不愿意要橡子,黑胡桃才是他们想要的。要是你能弄来半蒲式耳黑胡桃的话……”

  “啊,行啊,”金克斯急切地说道,“我能弄到。比恩先生在阁楼上还存了两三蒲式耳的黑胡桃。”

  很显然,塔菲的同伙们一直在外面跟他一起等着。现在他们都挨个地进来了,有十来只或者还要多。他们的眼睛还没有适应谷仓里的黑暗,但在头儿的指挥下,他们都沿着箱子一端一排站开,然后开始往上抬。金克斯站在箱子旁。他能看见塔菲正透过箱子的条缝朝里窥视,企图看见被关在里面的他。但是塔菲并没有起疑心。因为在漆黑的谷仓里,一只黑猫几乎是看不见的。

  塔菲并没干抬箱子的活,只是站在后面指手画脚。“好的,兄弟们,现在往上抬!嘿!……抬呀!等抬得够高的时候你就出来,猫。再往上抬呀!”

  要想把箱子抬得足够高,他们就得站在箱子底下。当他们正要把箱子一侧往身上扛时,金克斯纵身一跃。他跳得老高,重重地落在了倾斜的箱子边上。箱子砰的一声掉了下来,把松鼠砸得东倒西歪,有几只被压在了箱子里。正当塔菲想逃出去时,金克斯又是纵身一跃,一下子把他抓住了。

  塔菲并没有挣扎。他只是乖乖地躺在地上,金克斯的爪子按住了他的胸部。“哎,干什么呀,干什么呀,朋友,”他责备地说,“别动武呀,我求你!原来你根本不在陷阱里呀,啊?你真聪明。你当然能明白这只是一个玩笑。现在让我站起来吧,亲爱的伙计,然后咱们出去好好谈谈这事,对此哈哈一笑就完了。”

  “是吗?”金克斯说,“我现在就在哈哈大笑呀。”他本来还以为塔菲的同伙可能会联合起来为营救他们的头儿跟他大战一场,但他回头一瞥,确信那些没被压在箱子底下的松鼠早已逃之夭夭了。他回头时还发现,被压在箱子里的那三只松鼠都没有受重伤,尽管他们一直在又喊又叫。“我想,”他说,“你轻信了我的话——说我不吃松鼠。啊,那只是我开的一个小玩笑。哈哈!来吧,塔菲,咱们刚才说到的一起哈哈大笑在哪儿呢?”他用一只爪子按住塔菲,用另一只爪子胳肢他,直到松鼠笑得受不住尖叫起来。

  “哎,哎,”过了一会儿他说,“你是不是做得有点太过火了呢?这次可不像上回那么好玩儿。”金克斯朝老鼠们喊了起来,问他们有没有细绳。几分钟之后,六只老鼠把细绳弄成一个团滚了过来,金克斯让他们把细绳咬下来几小段,然后把塔菲捆了起来。“现在,”他说道,“我需要一片木头——一小片就够了——把他放在上面拖回家。我可不想驮着他。而且我也不想在这儿就把他吃掉,一个小时以前我刚吃过午饭。”

  老鼠们找到了一小片木头,在上面咬出了个洞,把细绳从洞里穿了过去,这样金克斯就可以像拉雪橇一样把他拖在身后了。

  “你到底打算怎么处置他呀,先生?”一只老鼠问道。

  金克斯朝他眨了眨眼。实际上,金克斯自己也没想好怎么处置塔菲,他只是想把他拖到远离陷阱的地方,让他永远回不来。他原想把他拖到比恩农场,在那儿他的朋友们没准儿能帮忙把他带到圣特保罗,装到火车站附近的货车车厢里去。这样,等到松鼠把绑着他的绳子咬断挣脱时,火车已经开动了,直到火车到了爱荷华州或堪萨斯州时,他才能下车。

  严格地说,猫并不算懒,但他们也不太喜欢辛苦的工作,而用这块板子把塔菲一路拖到比恩农场实在是件苦差事。“你们有什么主意吗?”他向老鼠们征求建议。

  老鼠们想出了不少主意,而且大部分都很残忍。

  但是金克斯摇了摇头。“不行,”他说,“不是我责怪你们,兄弟们,这家伙并没犯谋杀之类的重大罪行呀。他就是个一文不值的敲诈鬼。我告诉你们该怎么做吧,你们把他给我拖到比恩农场,也就四英里的路吧。然后我再来处置他。”

  但是老鼠跟猫一样都有点儿好逸恶劳。他们建议把他拖到小河边然后把他推下去。于是金克斯和老鼠们都各执一词争了起来。最后,他们彼此让步达成了协议。金克斯说他可以教他们怎么破坏陷阱,而老鼠们问他能不能在谷仓住一两天,就这个棘手的问题给他们和他们的孩子提供一些指导,然后他们会帮他把塔菲拖回动物农场去。

  谷仓里有十八只成年老鼠以及同样多的小老鼠。他们都是田鼠。家鼠在二年级时就会学到所有关于陷阱的课程,但是田鼠从未接受过这方面的教育;很多住在山上的田鼠甚至没接受过任何教育。于是金克斯同意了。他把扣在箱子底下的三只松鼠放了出来,给了他们几耳光,然后把他们赶走了。他给塔菲松了绑,并把他关到了一个像小笼子一样的捕鼠器里,然后他把老鼠们聚集到他的周围,给他们上了第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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