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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传染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7月15日 10:56  《极限幻觉》 
  叶云举着电话,他刚才听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声音——地铁。什么意思?他又把电话打过去,没有人接。他判断可能是然然,于是开车直奔然然总出现的那个车站。

  一辆辆的列车在然然身边停下又开动。她焦急地在地铁车站里徘徊,她的眼睛紧紧盯着剪票的入口,她多么盼望叶云叔叔马上出现啊!也不知道叶云叔叔听明白她的口信没有。她又非常地害怕,她害怕那个电话亭见过的女人会跟踪过来。

  剪票口人影一闪,那个女人出现了。她的目光在四处搜寻。显然那是在寻找然然。然然的心立刻悬了起来。她急忙躲在一个柱子的后面。那个女人是干什么的,她果真是来找自己的吗?我不认识她呀。她找我干什么呢?会杀了我吗?还是把我带走?这么多人她不敢,万一,然然就大喊大叫,不信她能把我这个大活人带走……那个女人走下台阶,目光就像一道光柱,在大厅里扫来扫去。她搜寻着大厅中的每一根柱子。然然听见那女人的高跟鞋踏着地面的声音在朝自己逼近。然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无处可藏。她绕到柱子的另外一侧。

  她的目光与女人的目光相遇了,她看到了那目光中闪出一丝冷笑。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剪票口出现了叶云的身影。

  然然从柱子后面跑出来,向入口的台阶跑去,一面跑一面高喊:“叶云叔叔——”

  那女人微微一愣,扭头向后面一瞥,与然然擦肩而过。

  叶云飞快地跑过来,抱住了然然:“怎么啦!出了什么事?”

  “那个女的!”然然气喘吁吁地回头指着她刚才藏身的柱子。

  叶云快步跑上去,柱子后面空无一人。那个女人不见了。

  然然惊魂稍定,告诉了叶云刚才发生的事情。

  “是不是你误会了?”

  然然拼命地摇头。

  “不要害怕,你到地铁车站是找麦子吗?”叶云问。

  然然点点头。

  “你给我打电话为什么事?”

  “我想告诉你,那个傅浩在放学的时候来了。可是我在学校给你打电话怎么也打不通。”

  叶云在沉思,这些天他也经常遇到这样的情况。

  “叶叔叔,我还想问你,你说,一个人说了一句什么话,或者说了一句什么咒语,他就会变吗?”

  “哦?”叶云感兴趣地听着,“什么咒语?”

  “挺怪的,什么‘西伯尔·疯狂的兔子’,而且要连说五遍!”

  “怎么变了?”

  “变成……变成另一个人了!”

  “什么另外一个人?”

  “长相没有变,但说话和性格都变了……”

  叶云有些听不明白。

  “他们玩一张光盘,叫做疯狂的兔子,然后就变了。”

  叶云感到好笑。他知道,许多没有成熟的孩子直到10岁之前,经常把现实世界和童话世界相混淆。有时候他们甚至就活在虚幻的童话世界中,况且然然最近因为丢了麦子弟弟,精神有点恍惚。

  叶云安慰然然说:“听我说,然然,马上回家好好睡个觉,我会随时到你们学校去的。说不定我明天就会去,那个傅浩不能总不来上学吧?现在,你赶快回家休息,好吗?”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哪个问题?”

  “他们玩了光盘都变了,为什么?”

  “有可能,但是我没有亲眼看到还不能给你说什么。现在回家好吗?”

  然然点点头。叶云一直看着然然上了车。这才回到站台立柱后,观察着来来往往的旅客。

  “抓小偷!——”大厅里有人在喊,叶云立即从立柱后面闪出,抬头一看,是一个小伙子拼命地从一个拥挤的车门钻出来,向出站台阶跑来。后面有人追,小伙子像在行走的人群中游泳,三拨拉两拨拉就到了台阶前。叶云下意识地伸腿一绊,小伙子来不及躲闪,一下子摔到地上。叶云疾步上前,把小偷胳膊向后一扭,然后拽起来,给他戴上手铐。

  小偷居然神气十足地狂吼:“你敢抓我!”

  “为什么不敢抓?!”叶云觉得小偷很可笑。说着,叶云把他扭送到地铁办公室,拨了一个电话,然后问小偷:

  “你叫什么名字?”

  “你听着,我叫‘西伯尔·疯狂的兔子’!”

  “西伯尔·疯狂的兔子?”怎么那么熟悉?不是刚才然然说过吗?今天怎么了,到处都是“疯狂的兔子”?叶云正想做一个笔录,听他这样说,不由得停住了笔。

  “你还有别的名字吗?”

  小偷狞笑着:“这名字还不够刺激吗?”

  这时,一个警察开门进来,看了一下叶云的证件,给他敬了个礼。叶云吩咐道:“你把这个……疯狂的兔子带到公安局,好好问他的口供。”

  警察不解地问:“疯狂的兔子?什么意思?”

  叶云一笑:“他说他叫这个名字。”

  这天深夜,然然的妈妈路过女儿的房间门前,忽然听见有陌生人说话的声音,不禁吓了一跳。最初,妈妈以为是幻觉,叫醒了丈夫,一起坐在床上留神听,确定声音是从然然的屋里出来的。他们奇怪,女儿这么晚了还不睡觉,在干什么?

  两个人走进女儿的房间,发现然然还没睡觉,坐在小书桌前,摆弄着一个微型录音机。声音正是从录音机里发出来的。两个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个录音机很小很小,从外表上看就像一个纽扣或者是胸坠。上面是一只嗷嗷待哺的幼鸟的图案。这是然然10岁生日的时候爸爸送给她的礼物。平时,然然就把它挂在胸前。

  妈妈上前慈爱地搂着然然问:“然然,不睡觉,干什么呢?”

  “这里有麦子和同学们的声音。我要重新剪接一下。”

  妈妈和爸爸交换一个眼色,接着说:“然然,你答应妈妈不要再去找了。你的心情我们明白,但你还是个孩子,这样的事情是要大人办的……你听见了吗?”

  然然没说话。

  爸爸接茬说:“妈妈说得对,这样长期下去,对你的心理健康也不好,时间长了,会得抑郁症的……”

  妈妈不想把话题停在麦子的身上,就岔开说:“然然,最近学校里有什么事?我们都忙,一直也没有问你。”

  然然想了想:“我们班新来了个同学叫傅浩,长得特别像麦子,就是……”

  妈妈和爸爸又彼此对视一眼。妈妈打断她的话,说:“然然,我们不说麦子好不好?”

  “妈妈,你没听我说完。傅浩戴着一副大眼镜,他挺聪明,就是不爱笑,这可不像麦子,而且他一来,班里……”

  “然然!你要再往下说,妈妈就生气了。”

  “妈妈,你们如果不相信,让隔壁麦子的妈妈去认一认总可以吧?”

  “他如果真是麦子,他自己还不回家吗?又不是不能动!长得像没有用!”

  然然不说话了。

  或许气氛有点压抑,爸爸突然笑着说:“我给你说个新鲜事。我们公司最近来了一个小伙子,带来一张游戏光盘,说是现在最流行的,但是在玩之前要说一个声控密码……”

  “什么密码?”然然问。

  “叫什么‘西伯尔·疯狂的兔子’。”

  “啊?!”然然吃惊地张大嘴巴:“爸爸,我们学校那个长得像麦子的同学也有一张这样的光盘。”

  “怎么说着说着又说到麦子了。”妈妈说。

  然然闭了嘴。

  其实在同一个城市里,离然然家不算太远的一栋高楼上,傅浩正在独自坐在楼顶平台上,呆呆地望着天空。浩淼的苍穹,繁星满天。傅浩望着望着,忽然觉得自己融入了星空,仿佛一个人在无边无际的大海里漂流,感到疲惫而又孤独。他喃喃自语:“我到底是谁?怎么想不起来了。我的家在哪儿?……”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马上去睡觉,明天还有工作!”

  他知道自己的一切行动、思想都受着“那些人”的控制。他们和这里的人不同。他们是来自一个叫“西伯尔”星球的人。他们没有那么多复杂的感情,也没有那么多废话。他们的数量虽多,却只有一个头脑,都受着同一种意识的支配。而他就是他们中的一个,或者说,是从他们的整体暂时分离出去的一个。尽管如此,傅浩还是不时地会冒出一点怀疑的念头:“我是谁?”

  这念头有时候会吓他一大跳。比如那个一心寻找“弟弟”的然然,她的形象,她的声音,总让他的这种零散的念头不知从什么地方一下子蹦出来,然然既吸引他,他想和她亲近,可是又害怕和她亲近。她也是西伯尔星球来的就好了。

  这天深夜,还有一个人久久未眠,他就是疯老头——孟大环。

  他在年轻的时候曾经屡屡向有关部门报告发现外星入侵地球的迹象,建议他们尽早采取措施,但是没有人相信他。到后来,不但不相信他,还警告他可能有狂想症。他不承认他有精神病,他认为自己最多有点神经质。他真是着急啊!人类一天天地变坏,尔虞我诈,坑蒙拐骗。好人也变得那样冷漠。遇事袖手旁观,幸灾乐祸!这不是外星人给带来的,那是什么?他执著地为地球和人类的命运担忧,于是仍然不停地调查、研究、报告。为了搜集到更多数据,他还未经允许闯入最机密的中央航天网站,被执法机关行政拘留。是他在精神病医院的朋友帮忙,为他出具了“精神病”患者的诊断书,才被释放。他从此失去了工作。

  他很痛苦,倒不是因为没有工作。他今年65岁了,可是他怎么也回忆不起来他50岁到60岁这10年干什么了。事件、时间、接触的人都没有,一片空白。好像那10年他一直在睡觉。即使现在他也经常出现间断性的失忆。比如说,他现在就忘记了前天白天他做什么了,为了这件事,他要求自己坚持记日记,每天都记下了,还会想不起来吗?真是想不起来也有日记为凭啊!可是在记日记的时候,问题就发生了。早晨到饭馆吃了早点,早点之后上了一辆出租车,可是以后呢?去哪儿了?做了什么就都不记得了。只记得下午两点他回到家。可是从哪儿回来的,还是想不起来……

  他不敢再去看病,怕人家把他“拘”在医院。从那个时候,他一面关注外星人,一面开始研究大脑磁晶体的排列。在狗的身上先实验,成功了就自己治疗!

  公开研究不行了,他在世人眼中,已经是一个大脑有问题的人,没有人会相信他,当然不会有谁给他提供研究经费、研究设备。他只有单枪匹马,一个人苦苦钻研。好在他拥有充足的时间。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外星入侵的信号越来越频繁、越来越明显,预感到一场毁灭性的暴风骤雨迟早会来临,而他,既幸运又不幸地成为地球上惟一一个听到滚滚雷声的人。不,但愿不是“惟一一个”,而是“第一个”。既有第一个,当然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每当工作疲倦的时候,因为研究不下去而心灰意懒的时候,或者无端地受到人们误解的时候,他就常常这样安慰自己。在城市的墙上涂满睁着眼睛的钟表,就是他为了寻找那个“第二个”、“第三个”……而放飞的气球。

  借助于他养的那些狗,他发现外星信号首先干扰动物大脑,特别是狗。每当一有来自外空间的风吹草动,总有一只狗或几只狗会表现得十分异常。再后来,他开始在狗的身上做实验。他试图改变狗的大脑磁晶体的排列。这些他做到了。但是让他难过的是,他无法再让这些改变的排列恢复原状。因此,他做过实验的狗都“疯”了。没有办法,他只好将这些狗送到屠宰场。当然,他也不敢贸然给自己做实验!

  他也曾敏感地想:外星生物即将发动的战争会不会是一场“特洛伊战争”?远古时代,希腊人对特洛伊城久攻不下,聪明地想出了木马藏身的妙计,夺得胜利。希腊勇士们在钻进那匹巨大的木马的时候,何尝不是意味着钻进敌国的心脏?……

  那么,外星信号会不会是针对人类的大脑而来?还不知道。

  他这几天一直跟踪着艺术学院附小的孩子们,确信那个神秘的信号就是从他们当中传出来的。是谁?暂时还不能去调查,先要搞清楚信号的用途。他把收集到的信号输入计算机,用自己研制的一种软件来解读,结果读到一系列的“菜单”:

  麻花、西红柿、茄子

  麻花、洋葱、麻花

  柿子椒、麻花、黄瓜

  ……

  在一般人看来,简直莫名其妙,但是孟大环知道,这是一组密码,它标示着某种排列组合。他以前曾经给他所有为科学而“献身”的狗们做过核磁共振的实验,留下许多资料。狗脑当然不同于人脑,但是狗脑的磁晶体的排列组合能够人为地被打乱,又给人类自身研究提供了不可多得的借鉴信息……

  孟大环还在伏案工作,天快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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