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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来为3.7亿孩子演戏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9月24日 10:03   
  新华网浙江频道9月24日电 中国拥有3.7亿儿童,但中国的儿童戏剧事业并没有因为这一庞大的群体而兴旺发达:全国22个专业儿童剧团,平均算下来,1680多万孩子才拥有一个专业剧团。

  而记者从正在浙江举行的第七届中国艺术节上采访了解到,除了北京等个别地方的儿童剧团外,各地儿童剧团在为下一代默默奉献着精神食粮的同时,也正在为生存而苦苦支撑,为人才流失、后继乏人而苦恼。面对这一现状,不少有识之士忧心忡忡,他们提出了一个沉重的问题:

  明天,孩子们到哪里去看戏?

  从票价看儿童剧团的艰难生存状态

  人们很难想到,浙江儿童艺术剧团(简称浙江儿艺)作为该省唯一专业儿童剧团,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中后期以来,平均每年演出300多场,竟然有三分之二的场次在上海演出,而在本省演出的场次只有廖廖几十场。

  我们是不敢在本省演出啊。说到本省的孩子反而很少看到浙江儿艺的儿童剧这一反常现象时,浙江儿艺的党支部书记朱美英不无尴尬地说,长期以来,儿童剧虽然有广阔的市场,但浙江儿艺在本省许多地方却是多演多赔,不演不赔。

  浙江的儿童剧票价一般在5元左右,这已持续了10来年。5元价,似乎是不成文的惯例。更高一点的价格就很难被一些学校接受。这与眼下成人戏剧票价百元上下相比,实在是无法比。

  朱美英给记者算了一笔帐:这5元的票价,经过演出公司和剧场的拆帐及支付学生的包车费后,到剧团手里大约只有1.5元,以每场1000人计,剧团演出一场只有1500元。这1500元,还要用于开支演职员的劳务、住宿、交通费、演出消耗等,最后往往所剩无几甚至亏损。由于在本省越演越亏,浙江儿童艺术剧团才在本省不敢多演,只能远走他乡,到上海、深圳等收入相对较高、票价能卖到8元的城市演出。

  我们是硬着头皮赔着钱在做一件十分有意义的事情。山西省话剧院院长贾茂盛说,在山西省,该话剧院去年刚排的,也是入选七艺节参评剧目的唯一一台儿童剧《我能当班长》,在一些地方演出时甚至只能收五毛和1元的票价。眼下,贾茂盛带着这台儿童剧准备去上海找饭吃。

  中国儿童艺术剧院副院长周予援说,浙江儿艺的情况相较中西部的剧团而言,应该还算好的。中西部的儿童剧团在当地生存更是普遍不景气。现在儿童剧市场较好的只有北京和上海等沿海少数城市,为了找活路,很多剧团跑到这些城市竞争有限的市场份额。上海等大城市挤不进去,在浙江等沿海省演出也比在中西部要强。

  眼下,在浙江,儿童剧团的演出又因中小学收费推行一费制而面临着新的困扰。江苏省金坛市华罗庚艺术团按合同将于今年十月在杭州演出大型现代儿童剧《飞吧,大雁》,但还有好多场次难以落实。许多学校都说,给孩子们免费演出可以,收费不干。正在杭州各个小学联系该剧演出业务的浙江儿童艺术中心副经理张瑞祥说,现在许多学校担心,如果组织学生看儿童剧可能也会被举报为乱收费。

  人才流失和剧本萎缩并存

  我是哭着离开剧团的。娄亚江,这位刚30出头的青年男演员今年4月从浙江儿艺辞职,跳槽从事影视行业了。娄亚江坦承,自己虽然热爱儿童剧事业,但面临着结婚、买房等压力,而在剧团一年演出200-300场,年收入也只有2万多元,我实在扛不住了。

  人才流失是各地儿童剧团的普遍现象。以浙江儿艺为例,该团1992年曾委托浙江艺术学校办过一个话剧班,当时的20名演员现在只剩下3名。上世纪90年代末,该团从上海戏剧学院招来的5名本科生已全部辞职。今年又有4位青年演员辞职。现在该团的编剧、导演均空岗。人才匮乏问题非常突出,剧团发展缺乏后劲。

  每次出去演出,我们都要自带被子、床单,甚至睡袋,象我们女孩子,还要带两三个脸盆。今年初从浙江儿艺辞职的楼琰燕说,为节省开支,她们住过剧院的后台,住过地下室。即使住招待所,住宿标准一般控制在20元以内,没有卫生间,一天演出下来,浑身湿透,还要去挤公共浴室。在浙北德清县政府机关工作的楼琰燕父母,有一次赶去看正在邻县演出的女儿,目击了她们如此艰苦的条件,实在太心疼女儿,就想法把她接回到自己身边工作去了。

  浙江儿艺的演员演出一场的补贴是30元。该团梅花奖得主、国家一级演员吴燕琳,一年演出200场,年收入也仅有3.5万元,还不如一个稍有名气的歌手唱一首歌。而整个剧团的平均年收入更低,只有2.4万元。以致有的儿童剧工作者认为,他们不是处在正常的艺术创作状态,演出只是一种维持生存的劳作。

  记者在采访中还了解到,浙江儿艺目前在职的一些青年演员思想也不是很稳定。可以说,一有机会就可能投奔他处。有的大龄演员面临着结婚买房,要求不参加团里的工作长期外借拍摄影视。不做点别的,就很难维持生计。一位青年演员说。

  除了演员的流失,全国儿童剧团创作人才也十分缺乏。因为写儿童剧本稿费很低,很多剧作家不愿写儿童剧。据不完全统计,全国20多个儿童演出团体目前只有二三十位专业作者。

  创作是龙头,现在的创作力量太弱了。中国儿艺副院长周予援忧虑地说,写儿童剧剧本,投入精力多,回报少,很多儿童剧作家把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写影视剧上,从而很难找到优秀的儿童剧剧本,剧本立不住,就很难产生有高度、有深度的作品。今年5月,北京儿童艺术剧院首次重金征集剧本活动揭晓,但20万元大奖空缺,仅评出5个入围奖和18个鼓励奖。据分析,缺乏好作品的重要原由与作者的流失有关。

  贾茂盛告诉记者,山西的儿童剧创作演出和全国一样,同样是不景气,全省目前只有二台儿童剧。存在的问题也主要是编剧、演员都面临着青黄不接,后续力量不足,创作经费严重匮乏,儿童剧本几乎没有。

  重视儿童剧的社会氛围亟待培育

  每当我看到家长和孩子们挤在肯德鸡店内人头涌头的情景,再对照儿童剧院门庭冷落的现状,心里特别不是滋味。朱美英说,现在的家长是很愿意在孩子身上花钱的,但是,他们在吃的穿的方面不吝惜,在孩子学习上敢投入,但往往认为看戏是浪费时间。

  不少儿童剧业内专家和教育界、文化界有识之士认为,儿童剧要成为强势剧种,关键是转变社会观念,要形成从政府到民间都重视青少年艺术教育的社会氛围。

  曾任浙江省政协副主席的浙江大学教授丁德云认为,宣传不够是影响儿童剧普及的主要因素。对于儿童剧这种有利于儿童成长的剧种,由于宣传得不够,无法引起家长的重视。应该让家长明白儿童剧是一种对孩子成长非常有利的教育投资,能让孩子终生受益。

  全国政协委员、浙江大学教授余海认为,从剧目内容、舞台空间的营造及表演形式,儿童剧都是针对少年儿童的特殊审美而进行表演的。儿童剧给孩子带来的是灵魂上的触动、心灵上的慰藉、情感上的激励,当年有很多孩子就是因为看了《马兰花》儿童剧终生难忘。儿童戏剧是儿童素质教育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一部好戏,有时其潜移默化的力量远胜过10堂课。他建议,儿童剧的收费应从学杂费中列出来,单设一个艺术教育项。

  不少人提出,在当前举国上下都为加强未成年人思想道德教育而努力的形势下,各级政府都能出台一些重大的举措,从资金、政策等方面,支持儿童戏剧事业的发展,让我们的孩子观赏到更多高水准的儿童戏剧。如浙江省今年7月推出的雏鹰计划万里行,就确定由政府财政买单,每年将200场儿童剧送演到基层,让孩子们免费观看。

  政府应明确儿童剧团是公益性文化机构。担任浙江省政协委员的儿童剧表演艺术家吴燕琳说,儿童剧的消费群体是孩子,剧团首先必须考虑的是社会效益,政府与社会公众对它的首要要求也是社会效益,而不能以营利为目的。因此,儿童剧团的功能要准确定位,不能向市场一推了之。即使进入市场,也应该建立起维护儿童剧事业和儿童剧工作者利益的真正意义上的儿童剧市场。

  吴燕琳等人还提出,根据现在的社会发展及人民群众的文化需求、经济水平,适当提高儿童剧演出票价外,各地也可借鉴广东省的做法,成立儿童艺术教育基金会,由基金会拿出一定的资金资助全国的儿童剧团的创作和演出。对一些贫困地区,还可以利用基金会尝试发放艺术教育券,每张价值10元,让贫困地区孩子也有机会观看儿童剧。

  还有一些人士认为,结合文化产业体制改革的契机,积极引进多元投资机制,引导社会力量参与儿童剧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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