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者：铸铸妈

　　2004年10月26日星期二

　　下午，我在学校门口等到4点30分，儿子和叶叶才出现在学校的大门前，手牵手的亲密的状态还在，小小的脸蛋上却少了昨天的欢腾笑容。我想蹲下来问他们怎么了，却差点被从身边飞快驶过的摩托车带倒了，学校门口不是个适合说话的地方——来往的车实在太多了，门前的空气浑浊得一塌糊涂。

　　我拉着两个小朋友走过马路，等远离汽油和尘土味道后，我才问两个闷头走路的小朋友：“今天怎么晚了？做值日了？”叶叶先抬起头，愤慨地说：“不是的！是我们下午听写，我们很多小朋友都没听清楚，老师叫我们组留下来，铸铸和我都是第四组的，也留下来了，第一组、第二组和第三组的小朋友都留了。”全班一共才四组，现在都数遍了，那不是集体留堂吗？我问：“那是全班小朋友都在教室里重新听吧？”儿子郁闷地说：“坐校车的小朋友就可以走。”听得出，他是羡慕坐校车回家的小朋友们了。“后来听写都听清楚了？”小朋友象在思量着什么，好一会才点头，儿子说：“我错了好多个，忘记标声调了，95分。”叶叶听到儿子说分数，连忙自豪地说：“我又是100！”我笑了说：“有95分和100分！都好棒啊！那更没关系了，说点更好笑的事情吧？”

　　听到我的号召，叶叶抢先说：“我们数学老师好糊涂的，我做对的，他画我错呢！”儿子附和着：“是啊！我做错了，他也说我做对了！”这样的错误，不可能发生的吧？我问小朋友：“不会吧？”叶叶说：“当然会了！我就是老被老师改错的，铸铸做错了还被改对，铸铸真的好幸运啊！”儿子的数学作业没做错过呀？他得优是属于幸运吗？“怎么会这样呢？”儿子没管叶叶对她的“污蔑”，只是一本正经地用他的经验解释着数学老师的失误：“喏！数学老师是这样改分的，一边转头看来看去一边用笔画我们的本子，老师是不小心才会这样的啊！……”儿子最后的话语中透着一种感同身受的谅解，我乐了。

　　回到家，叶叶提起昨天的作业后的安排，我也如昨天一样地回答她：“早早地写完作业，当然会做手工了，阿姨已经准备好材料的，阿姨和你们一样，答应过的就会做到的。你放心吧！”叶叶这才放心地和儿子一起做作业去了，但今天的作业并没大家想象中的那样容易——语文老师可能觉得该给孩子加把劲了，布置了4页的习题加一页的汉字拼音书写，数学老师没示弱，也给孩子布置了足足3大页的习题，还要听写生字预习课文……我看着孩子们在桌子上摊开的一大堆作业，心都灰了：如果做作业时能一鼓作气的，或许能在5点半前完成，但就他们以往的习惯来看，今天想做手工不可能了。

　　果然，儿子很快就表示厌倦了，一边提出作业后的新节目以做鼓励一边低声地发着牢骚：“我做完作业要玩电脑了，电脑上的少儿频道有了新游戏，我还要吃一点好吃的果冻，今天的作业老写不完，真是好烦，这么多题目都要自己读，我又不会的……”相较之下，叶叶的耐性比儿子好得多，她听到儿子抱怨读题时，老气地开导他：“你全部拼音都学过的，一定会读的，不要害羞嘛！像我一样大声读，就会知道题目说什么了！”说完，叶叶就捧着习题册大声地念起题目来。可能儿子是发现了“一山还有一山高”，经过叶叶的教导，他本来轻轻地拼读题目的声音竟消失了。

　　无奈之下，我只好动用了最老套却最有用的方法——比赛。“现在我们来分组，男小朋友一组，女小朋友一组，然后一人念一题，看谁念题的速度快而且清楚，可以先自己心里念……”有了这蹩脚游戏做动力，儿子念题的热情和孩子们写作业的速度果然有了改观。

　　5点45分，儿子的作业终于完成，书写速度稍逊的叶叶却要带着还没做完的作业，跟妈妈回家了。

　　叶叶走后，儿子立刻投入到他在作业时预先计划好的活动中——他先抱着遥控器看了一会卡通电视节目，再找出陀螺在脱落盘上玩，然后拿着塑料的陀螺盒子跑进厨房用水做冰，再然后搬出工具箱“修理”他的小赛车……正当他玩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检查他书包的老公发现拼音听写里“鸟”字写歪了，老师在“鸟”字后面写了个开头：“小伙子，还要写一点作业呢！来，很快的，才一行！”儿子好不情愿，但面对这个有时会生气的爸爸，只好扔下螺丝刀开始写。

　　7点整，晚饭做好了，儿子的字也在黑头土脸的涂涂改改后，大功告成。晚饭后，是我们全家必看的《开心大发现》。节目完后时钟显示的时间已经是晚上的8点半，儿子刚想把他惦记着他作业时说的“电脑游戏”变成快乐的显示，却被我们逮住了：“不要着急了，拼音生字听写没做呢！”老公在一旁警告想不合作的他：“拼音听写是老师每天一定要求做的，不做会被罚站的。”后来的半小时，儿子苦思冥索中对付完拼音。

　　才把作业本子和文具盒收拾好，已经是儿子该睡觉的时间了。我每天的程序，搭着儿子的肩膀边开火车边推儿子进去浴室洗澡，儿子却在走廊的中间猛地站住，我几乎被儿子突然的动作绊倒，刚想问他怎么了，儿子一下子扑到我的怀里，哭起来：“我不要这么早睡觉，我还想玩游戏，新浪少儿频道那里的游戏会换的，我怕没得玩了，我还想看书，还想做手工的，我还要……”还有这么多想法？但今天无论如何都无法做完的呀！“现在没洗澡呢，不是睡觉呀！”儿子大声哭着说：“洗完就要睡觉的意思，我知道的！”儿子说的是必须遵循的规则，没错的：“走吧，乖乖，妈妈给你洗澡，我们一起做个大泡泡，好不？”

　　洗澡盆里，虽然儿子一直手上玩着沐浴露做的大泡泡，却始终面无表情。他说：“我想做的事情，怎么老做不了呀？！我好不高兴啊！妈妈！”我理解他，但除非放弃睡觉的时间，不然什么都无法改变。我问他：“宝贝，事情是这样的嘛，时间就像我们的肚子，我们的肚子会不会因为有很多好吃的东西而突然变大呢？”儿子摇摇头：“不会的，肚子又不是吹气就变大的气球。”我给儿子擦了擦湿漉漉的脸蛋，说：“就是啊，我们的肚子是这么大就是这么大，即使今天突然多了好多好多你喜欢的雪糕呀，鸡翅呀，鸡腿呀，果冻呀，它都不可能变大了去装这些东西的，是不是？”儿子点头，“如果我们硬是要把这么多东西往肚子里装，肚子会不会自动变成两个或者三个去装好吃的东西呢？最后会怎么样？”儿子思索了一下：“肚子会很不舒服的，还会，还会放臭屁的。”儿子的话，把他自己逗笑了。

　　初战告捷，我忙表扬他：“真厉害啊！一下子就想到答案了！真棒！对啊，时间也一样的，如果你想在一段时间里要做很多很多的事情，你会觉得怎么样呀？”儿子又低头玩泡泡：“会没时间做的。”听到儿子这么说，我放心些了：“对呀！所以在安排做什么事情的时候，要注意不要怎么样呀？”儿子迟疑了一下，说：“不要安排太多，不然会没时间做的。”我用毛巾包好儿子，牵着他的手走出浴室：“那明天，我们怎么安排好呢？”儿子好象生怕被我删除掉电脑游戏似的，连忙着急地说：“少儿频道的游戏我要玩的！”我说：“当然好啊！少儿频道的游戏就是你明天的鸡翅了，还有呢？”儿子笑了一下，拿起衣服想了想，脑袋才从衣服领子里钻出来，就立即说：“我还要玩一下我的溜冰鞋，那是我的鸡蛋！”“好啊，有了鸡蛋和鸡翅了，再来点青菜吧，小小的就可以了，不然会太饱了。”儿子做出认真思索的样子，然后趴在我的耳朵边小声说：“我看一小会电视，就看蓝猫淘气三千问，好不好？”“好！事情排的不多不少，我的宝贝真会安排啊！真不愧是少先队员呢！”儿子害羞地抱抱我，笑了……

　　10分钟后，儿子在昏暗的灯光下抱着柔软的大枕头睡着了，表情是令人嫉妒的恬静和舒展，我想，他一定做好梦了，因为，从儿子的房间里，传出了他特有的明朗快乐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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