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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杀巨奸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8月24日 10:21  《为中华民族而战》 

  1938年的最后一天,香港《南华日报》在头版刊登了汪兆铭《致蒋介石暨国民党中央执监委员会》的长电,公开吹捧日本侵略者,鼓吹“和平”和“善邻友好”,中日联手对付共产主义。

  汪兆铭,即汪精卫,时任中国国民党副总裁、国民参政会主席、国防最高会议副主席,其地位和权力仅次于蒋介石。这时,他已于几天前由重庆出逃至越南河内。

  就在他发表长电(29日,史称艳电)的同一天,日本首相近卫文麿(mó)发表声明,提出发展中日关系的三原则:“善邻友好”、“共同防共”、“经济提携”。

  一唱一和,彼此呼应,明眼人一望而知,这是精心策划的政治事件。

  艳电传到国内,引起声讨的怒潮。中国共产党率先发表谈话,指出:艳电是一件值得警惕的历史事件,它标志着国民党主战派与主和派开始分裂,它再一次证明汪精卫的骨头最软,在他身上充满了奴颜和媚骨,没有丝毫的民族气节。

  在汹涌的讨汪运动中,许多党派和社会团体把批判的矛头指向了蒋介石。他们认为,汪精卫的出逃是国民党的一大污点,是国民党纵容亲日派的必然结果。他们甚至怀疑,出逃事件有可能是蒋汪合演的“双簧”,因为他们长期这样合作,一个在明处,一个在暗处,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一个掷石探路,一个跟风尾随。

  蒋介石百口难辩,气咻咻地骂道:“娘希匹,汪精卫当汉奸,我跟着背黑锅。”

  宋庆龄、冯玉祥、何香凝等国民党左派强烈要求,开除汪精卫的党籍,撤销其所兼各职,并追究党内领导层的责任。

  在党内外强大的政治压力下,蒋介石决定从肉体上消灭汪精卫。他把“刺汪”的任务交给了国民党军事委员会情报统计局(简称军统)。

  军统局长戴笠派出以头号暗杀专家陈恭澍为组长的特别行动组,前往河内。

  高朗街,是河内的富人区,一栋栋别墅,掩映在高大浓密的棕榈林中。入住这一片高级住宅区的人均为高官、巨商和外国领事,所以越南政府设立了警察署,专门负责保安工作。

  高朗街27号距警察署不远,是一栋3层楼的法式建筑,楼前有条林荫大路直通大门,大路两边铺满葱绿的草坪。楼后有小院。汪精卫夫妇及其随从入住此处后,深居简出,特别是汪精卫,除了偶尔到楼前打打太极拳活动筋骨外,基本上足不出户。

  行动组到河内后,没找到下手机会,一晃过了月余,时间到了2月中旬。

  这时,他们发现每天早晨都有一个青年伙计给27号送蛋糕。侧面一打听,原来汪精卫留法期间养成了早点吃蛋糕、喝牛奶的习惯,到河内后,为了安全,每天早餐改吃鸡蛋、馒头,开始还能将就,日子久了便叫苦不迭。他的秘书曾仲鸣只好到附近的一家糕饼店订做法式蛋糕。

  陈恭澍计上心来,精心制作了一款法式蛋糕,在其中掺入一剂毒药。这种毒药无色无味,入口即化,进胃封喉。

  这天早晨,糕饼店的小伙计骑着自行车,轻松地吹着口哨,朝27号蹓来。刚出炉的蛋糕放在自行车后架的食品盒内,冒着热气。

  刚过一个拐角,迎面走来两个挑着担子的菜贩。小伙计闪让不及,将菜贩担子上的菜撞散一地,自己也摔下车来。

  他刚要赔礼,就见眼前白光一闪,一把匕首顶在喉咙上:“不准喊,吱一声要你的命!”

  趁小伙计慌乱之际,另一个菜贩飞快地打开食品盒,调换了蛋糕。

  两个菜贩装着打劫的强盗,把小伙计的衣服口袋仔仔细细地翻了一遍,只找出了几个硬币。

  一个菜贩口出秽言:“妈的,真晦气,比老子还穷!”

  另一个菜贩威胁道:“今天留你一条活命,不准报案,不准告诉别人,该干什么照干什么,听见没有?”

  小伙计结结巴巴地说:“不敢,不敢!”然后扶起车子,飞快地逃出拐角,直奔27号。

  两个菜贩得意地笑了,他们就是特别行动组的唐英杰和王鲁翘。两人亲眼看见小伙计把蛋糕送到27号,然后才返回复命。

  陈恭澍以为大功告成,可是一连数日,27号并无异常动静,尤为可气的是,18日傍晚,他们还看见汪精卫悠闲地在院内散步。

  这是怎么回事呢?行动组非常纳闷:“难道汪精卫看出了破绽?”

  其实,这完全是一个偶然。那天早晨,掺毒的蛋糕送到汪精卫卧室,他恰巧没有胃口,只喝了一杯牛奶。临近中午,有了胃口,又瞥见蛋糕上沾了些微尘,心生厌恶,随手丢进了垃圾桶。

  2月19日,戴笠通知陈恭澍,刺汪行动不能再推延了,行动方案改为夜潜27号,将汪精卫夫妻杀死在床上。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20日夜晚,夜色如漆,风声大作,是行刺的好时机。临近子时,警察署值班的警员早已疲惫,巡逻间隔的时间越拉越长。

  凌晨1时左右,一辆吉普车悄悄地驶过高朗街,停在距27号不远的路旁,从车上跳下行动组的七八条汉子,跃上墙头,落入院内。

  行动组分工严密,由陈恭澍守在院外吉普车旁,负责把风和接应;派4人在楼前院后进行警戒,处置意外事件;由唐英时、王鲁翘等3人直扑汪精卫的卧室。

  这次行刺一开始就不太顺利。

  他们悄悄地转到小楼后院,准备从后门摸上去。谁知碰倒了一个花盆,发出“咣啷”的响声。

  “谁呀?”里面有人问道,见没有应答,便开门出来看个究竟。

  唐、王临时改暗摸为强攻。后门刚被拉开一道缝,王鲁翘抬手就是一枪,一个人影应声栽倒在地。被打死的是汪精卫的厨师。

  唐英杰冲进一楼,堵住卫士的房门,低声喝道:“老实地呆在屋里,谁出来就打死谁!”

  一个卫士不信邪,刚蹿出房门,便被击中胳膊,退了回去。由于事出突然,这些卫士身上没有带武器,只能干着急。

  就在唐英杰和另一名特工堵住卫士的同时,王鲁翘朝三楼疾奔。

  枪声惊动了三楼的人。汪精卫、陈璧君披上睡衣,准备出门察看,他的女儿汪文惺、女婿何文杰慌慌张张地从二楼跑上来:“有刺客,关上灯!”他们4人趴在地板上,不敢喘大气,紧张地注视着外面。

  王鲁翘冲上三楼,直扑最北面的卧室,根据情报,这是汪精卫夫妇的卧室。

  房门紧锁着,室内有动静,传出一个女人发颤的声音:“快关灯!”随后,房内大灯被关,光线暗淡下来。

  王鲁翘用身体猛撞房门,连撞几下,都没有撞开。正焦急时,唐英杰提着一柄利斧赶来,“咣咣咣”三下,将门砍出一个洞。

  再撞房门,还是不开。从洞往里瞧,发现台灯还亮着,床下趴着个中年男子,正瑟瑟发抖,头拼命地往里钻。从身形上看,正是汪精卫。

  “大汉奸,你的死期到了!”王鲁翘用布朗宁手枪,连开三枪,枪枪打在后背上,鲜血溅到雪白的墙壁和床单上。

  接着,他又看见床的另一侧还有个女人,料定必是陈璧君,甩手又是三枪。

  为了保险起见,王鲁翘想进去验明正身,但房门依然打不开。这时,楼外传来急促的口哨声,这是约定的撤退信号,行动组闻声下楼,撤离27号,跳上吉普车。

  陈恭澍一边开车驶离现场,一边问道:“怎么样?”

  唐英杰说:“问枪神。”

  王鲁翘在军统局内屡夺射击冠军,被尊称为“枪神”。他自信满满的样子:“陈组长,你放心,凭我的枪法,就是有两个汪精卫,也做了枪下鬼。”

  行动组举杯庆贺,等待越南官方公布汪精卫毙命的消息。

  消息第二天就出来了,但死者不是汪精卫,而是他的秘书曾仲鸣,他的妻子身中三弹,被抢救过来,侥幸保住了性命。

  疏漏出在情报上,三楼最北面那间带阳台的房子并不是汪精卫的卧室,里面住着曾仲鸣两口子,结果做了替死鬼。

  也算是汪精卫命大。受到惊吓后,他不仅加强了警备,还于两个月后由日本特务保护秘密离开河内,前往上海。一年后,他在南京成立伪国民政府,担任主席,成为第一号汉奸。

  从这一天开始,爱国志士一直把刺汪作为惩奸除恶的重要目标,寻找着各种机会。

  1944年春,汪精卫背上的枪伤复发,这是8年前“斧头帮”帮主王亚樵的杰作。那次,他借开会之机,派人潜入会场,计划刺杀蒋介石,谁知一切布置妥当,蒋介石却因故没有出席会议。不因主客不到就浪费一桌的佳肴,他下令朝第二号人物汪精卫开枪,子弹打在汪精卫后背上,一直没有取出,时时作痛。

  日军派中将医师铃木小荣亲自为汪精卫开刀,取出了弹头。可能是在手术过程中触伤了中枢神经,汪精卫下身瘫痪,大小便失禁,任何药物均不见效。

  陈璧君见西医不灵,转而寻找中医。她的侄儿陈春圃经过多方打听,终于探得一名专治骨伤的名医刘一贴。

  “刘一贴,名字怪怪的,是真名吗?”陈璧君有些不放心。

  陈春圃说:“是不是真名,搞不清楚,人家都这样叫他。只要是刀伤、枪伤,或者是无名肿毒,他一贴膏药下去,保管见效。”

  “我不是怕他的药不灵,而是怕有人借机下毒手,多少人做梦都想行刺汪先生,不能不防啊!”陈璧君说。

  陈春圃想了想,说:“这样行不行?我们不干涉他诊病,但是,派专家检查他开的药方和膏药,确认无毒了,再给汪先生服用。”

  刘一贴住在江苏无锡,陈春圃几次上门,都被婉拒,后来派兵强押他到了南京。

  他年近古稀,鹤发童颜,一副仙风道骨。

  “劳累先生了!”陈璧君嘴上说着客气话,眼睛却警惕地盯着刘一贴的一举一动。

  “夫人不必多虑。医者父母心,我既然来了,就会尽到做医生的责任,尽我的所能把病人治好。”刘一贴说得陈璧君有些脸红。

  细细地检查一遍后,刘一贴说:“创口已经平复,可能是处理不当,内热未散。中医的理论是通必畅,瘀必堵,堵则生梗。”他开了两剂退火的药,并拿出几张膏药,嘱咐贴一张在背后。

  专家们分析了药方,验过了膏药,直摇头:“药方和膏药都很平常,能否奏效很难说。”有人怀疑来者可能是个江湖骗子。

  被专家们视为稀松之至的膏药表现出神效,第二天,汪精卫疼痛减轻,几贴膏药下去,他不仅大小便恢复正常,下肢也能轻微地活动了。

  陈璧君大喜过望,派人送厚礼致谢,恳请他复诊。

  刘一贴再次来到南京,检查完创口,说:“身体复原情况比预想的要好,只要照原方服两剂退热的药,再贴一副膏药,就可以康复了。”他从医箱里取出膏药,详细说明了敷贴之法,然后告辞。

  这次,陈璧君没有让专家验药,她看不起这群夸夸其谈的“腐儒”。

  膏药贴上去后,汪精卫起初觉得温润、舒畅,接着感到发热,后背如烙铁般发烫,到了后来,竟然四肢抽筋,口吐白沫。

  陈璧君、陈春圃急忙派人去找刘一贴,寻遍车站、码头、旅店,均不见踪影。江苏无锡的驻军搜查了刘一贴的家里,发现空无一人。

  三天后,汪精卫收到一封信。信是刘一贴写的,只有四行大字:

  厚礼不该收,

  既收亦不愁。

  平生药一贴,

  宜人不宜狗。

  意思是说,他的膏药只宜医人,不能医狗,否则有害。

  陈璧君看了,气昏过去。

  日本军方派名古屋大学神经外科权威斋藤正教授飞赴南京检查,发现膏药有毒,已经将子弹的铅毒扩散到脊椎骨和胸骨,三节胸椎骨严重变形。汪精卫被紧急送往日本,由名古屋帝国大学神经专家、整形专家联合施治,均阻止不了病情的恶化。手术后,汪精卫的身体和头部被石膏固定,只有两只眼睛能够转动,如同活尸。在痛苦地拖了10个月后,汪精卫于1944年11月10日丧命。

  临死前,汪精卫写下一首《自嘲》的绝命诗:

  心宇将灭万事休,

  天涯无处不怨尤。

  纵有先辈尝炎凉,

  谅无后人续春秋。

  千夫所指的头号汉奸已经预感到末日即将降临。

  陈璧君害怕汪精卫死后被人掘坟鞭尸,下令将丈夫下葬在南京中山陵附近的梅花山,并特意将5吨坚硬的钢块掺在数十吨混凝土中,筑成厚达十几米的墓壳,以防掘墓。

  一年后,日军投降,南京光复,人们炸开汪精卫的坟墓,挖出他的尸体,送往火葬场,焚尸扬灰。陈璧君也被控以叛国罪判处终生监禁。

  抗战胜利后,人们四处寻找那个妙计除奸的刘一贴,始终未能如愿。

  刘一贴 据传本名为张清华,江苏吴县人。他的儿子张新春是新四军游击队员,老伴胡金秀、儿媳罗桂英和孙子被日伪苏州地区清乡委员会抓去,活活折磨至死。张清华外出行医,才侥幸活下来。不久,儿子张新春在与伪军交战中也牺牲了。从此,老人无依无靠,怀着失去4个亲人的悲愤和孤苦零丁的痛苦,流浪到无锡,住在无锡西南充山半岛上的花神庙内,依靠医治无名肿毒的祖传秘方为生。因他改姓刘,病人使用他的膏药有神效,故老百姓称他为“刘一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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