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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课的日子

  7

  天鹅们到达它们在红石湖的过冬的家几天以后,路易斯有了一个主意。它决定,既然它不能用它的嗓子,它应该学会读和写。“如果我在某一方面有缺陷,”它对自己说,“我应该让自己在其他方面发展。我要学会读和写。然后我在脖子上挂块小石板,带支石笔。这样,我就能够和随便哪一个会读的人书面交谈了。”

  路易斯爱交朋友,它在湖上已经有了许多朋友。这地方是水鸟的保护区———有天鹅、野鹅、野鸭和其他水鸟。它们住在这里,因为这是个安全地方,因为水在冬天最冷的气候里也是温暖的。路易斯的游泳本领受到大家的高度仰慕。它喜欢和别的小天鹅比赛,看谁在水下游得最远,待得最久。

  当路易斯拿定主意要学会读和写以后,它决定去拜访萨姆·比弗,好得到他的帮助。“也许,”路易斯想,“萨姆会让我和他一起上学,老师会教我写字。”这个主意让它万分兴奋。它不知道小“人”的课堂里收不收小天鹅。它不知道学会读和写是不是很难。最主要的是,它不知道是不是能找到萨姆。蒙大拿是一个很大的州,它甚至说不准萨姆是不是住在蒙大拿,不过它希望他住在这里。

  第二天早晨趁爸爸妈妈不注意,路易斯飞上了天。它朝东北方向飞。当它来到黄石河的时候,它沿着这条河飞到甜草乡。它看到下面有个镇,就飞下来,降落到一所小学校旁边,等着男女小学生放学。路易斯一个一个男生看,希望能看到萨姆。但是萨姆不在他们当中。

  “不是这个镇,不是这所小学校,”路易斯想,“我要再试试。”

  它飞走了,找到另一个镇,降落到另一所小学校,但是所有的小学生都放学回家了。

  “我就在周围看看吧。”路易斯想。它不敢沿着大街走,因为怕有人会开枪打它。它于是飞起来,飞得低低的,打着转仔细看碰到的每一个男孩。飞了大概十分钟,它看见有一座牧场房子,一个男孩正靠近厨房门在劈木柴。这男孩黑头发。路易斯滑翔下来。

  “我真幸运,”它想,“这正好是萨姆。”

  萨姆一看见来了只天鹅,放下斧子,站着一动不动。路易斯胆小地走上前去,然后低下头来解萨姆的鞋带。

  “你好。”萨姆用友好的声音说。

  路易斯想说“咯———嗬”,但是从它的喉咙里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我认识你,”萨姆说,“你就是一声不响,拉我鞋带的那只小天鹅。”

  路易斯点点头。

  “我很高兴看到你,”萨姆说,“我能为你做什么事吗?”

  路易斯只是向前直望着。

  “你肚子饿吗?”萨姆问道。

  路易斯摇摇头。

  “你渴吗?”

  路易斯摇摇头。

  “你要在这个牧场和我们过夜吗?”萨姆问道。

  路易斯点点头,蹦蹦跳跳。

  “没问题,”萨姆说,“我们住的地方有得是。问题只是要得到我爸爸的同意。”

  萨姆捡起斧子,把一块木柴放在木砧上,一斧子下去,把木柴正好劈成两半。他看着路易斯。

  “你的嗓子有毛病,对吗?”他问道。

  路易斯点点头,把脖子拼命地上下点动。它知道萨姆是它的朋友,虽然它不知道萨姆有一回还救过它妈妈的性命。

  过了几分钟,比弗先生骑着一匹牧牛的矮脚马走进院子。他下了马,把马拴在一根木桩上。“你弄到了什么啦?”他问萨姆。

  “是小吹号天鹅,”萨姆说,“它只有几个月大。你能让我养它一阵子吗?”

  “这个嘛,”比弗先生说,“我想,收养一只这种野禽是违反法律的。不过我可以打个电话问问渔猎法执行官,看看他怎么说。如果他说可以,你就可以收养它。”

  “告诉执行官说这天鹅有点毛病。”萨姆在他爸爸朝房子走的时候对他叫着说。

  “它怎么啦?”他的爸爸问。

  “它有发不出声音的问题,”萨姆回答说,“它的喉咙有毛病。”

  “你说什么?谁听说过一只天鹅会有发不出声音的问题?”

  “不过,”萨姆说,“这的确是一只不能吹号的吹号天鹅。它有发声的缺陷。它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比弗先生看着他的儿子,好像不知道相信他的话好还是不相信他的话好。不过他走进了屋子。几分钟后他回来,“执行官说了,如果你能帮助这小天鹅,你可以把它留在这里过一阵子。不过这小天鹅迟早要回到红石湖去的,它属于那里。执行官又说,他不会答应任何人留下一只小天鹅,但是他答应你留下它,因为他知道你懂得鸟类,他信任你。这是很高的评价,孩子。”

  比弗先生看上去很高兴。萨姆看上去很快活。路易斯大大松了口气。过了一会儿,大伙儿走进牧场房子,在厨房里吃饭。比弗先生允许路易斯站在萨姆的椅子旁边,他们喂它吃一些玉米和麦子,它们很好吃。

  萨姆准备上床的时候,想让路易斯睡在他的房间里,跟他在一起,但是比弗先生说不行。“它会把房间弄得一塌糊涂的。它不是金丝鸟,它太大了。把它放在谷仓吧。它可以睡在一个空马厩里,那些马不会在乎的。”

  第二天早晨,萨姆带路易斯到学校。萨姆骑他的小马驹去,路易斯一路跟着飞。到了学校,其他孩子看到这只大鸟都很惊奇:它脖子长,眼睛亮,脚大。萨姆把它介绍给矮胖的一年级老师哈默博瑟姆太太。萨姆向她解释,说路易斯要学读和写,因为它的喉咙发不出声音。

  哈默博瑟姆太太看着路易斯,接着她摇摇头。“鸟不能来!”她说,“我的麻烦已经够多了。”

  萨姆很失望的样子。

  “谢谢你,哈默博瑟姆太太,”他说,“谢谢你就让它站在你的班里学读和写吧。”

  “一只鸟干吗要读要写呢?”老师回答,“只有人才需要和别人交流思想。”

  “这话不完全对,哈默博瑟姆太太,”萨姆说,“如果你原谅我这么说的话。我已经观察了许多鸟和兽。所有的鸟和兽都相互交谈———它们的确得交谈,好相处下去。鸟兽妈妈得和它们的孩子交谈。雄的鸟兽得和雌的鸟兽交谈,特别是在一年的春天,那时候它们相爱了。”

  “相爱?”哈默博瑟姆太太说,听了这话她似乎震动起来,“关于爱情你知道些什么?”

  萨姆脸红了。

  “它是只什么鸟?”老师问道。

  “是只小吹号天鹅,”萨姆说,“眼下它是脏灰色,可到明年它将是你看到的最美丽的鸟———全身雪白,黑嘴黑脚。它是春天在加拿大孵出来的,如今住在红石湖,但是它不会像其他天鹅那样说‘咯———嗬’,这对它大大不利。”

  “为什么?”老师问道。

  “因为就是不利,”萨姆说,“万一你要说‘咯———嗬’,却又说不出一点声音,你会感到担心吗?”

  “我不要说‘咯———嗬’,”老师回答说,“我甚至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反正这都很傻,萨姆。你怎么会想到一只鸟能学会读和写呢?这是不可能的。”

  “给它一个机会吧!”萨姆求老师说,“它很规矩,它很聪明,它就是得了这个非常严重的不会发音的毛病。”

  “它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萨姆回答。

  “不过,”哈默博瑟姆太太说,“它要到我的班上来,它就得有个名字。也许我们可以问出它的名字来。”她看着小天鹅,“你是叫乔吗?”

  路易斯摇摇头。

  “叫乔纳森?”

  路易斯摇摇头。

  “叫唐纳德?”

  路易斯还是摇摇头。

  “你叫路易斯吧?”哈默博瑟姆太太问道。

  路易斯使劲点头,双脚蹦蹦跳,拍着翅膀。

  “见恺撒大帝的鬼!”老师叫道,“瞧它那对翅膀!那好,它的名字叫路易斯———这是没有问题的。好吧,路易斯,你可以进这个班。你就站在这黑板旁边。也不要把房间弄得乱七八糟!如果你有事要离开教室,你举起一只翅膀。”

  路易斯点点头。所有的一年级小学生都欢呼起来。他们喜欢这位新同学的样子,急着要看看它能做什么。

  “肃静,同学们!”哈默博瑟姆太太严肃地说,“我们现在从字母A开始。”

  她拿起一支粉笔,在黑板上写了一个很大的A字。“现在你来写写看,路易斯!”

  路易斯用嘴叼起一支粉笔,就在老师写的这个字母下面写上一个方方正正的A字。

  “你看到啦?”萨姆说,“它是一只不寻常的鸟。”

  “不过,”哈默博瑟姆太太说,“A很容易写。我来个难一点的。”她说着在黑板上写上CAT①,“写这个词儿给我们看看吧,路易斯。”

  路易斯写上了CAT。

  “不过Cat还是容易写,”老师咕噜了一声,“Cat容易写因为它短。什么人能想出一个比cat长的词儿来吗?”

  “Catastrophe①.”坐在第一排的查尔斯·内尔森说。

  “好,”哈默博瑟姆太太说,“这是个很好的难词儿。但是谁知道它是什么意思吗?什么是Catastrophe?”

  “一场地震。”一个女生说。

  “正确!”老师回答,“还有呢?”

  “战争也是,”查尔斯·内尔森说。

  “正确!”哈默博瑟姆太太回答,“还有呢?”

  一个很小的红头发姑娘,叫珍妮的,举起了她的手。

  “好,珍妮你说呢?什么是Catastrophe(灾难)?”

  珍妮用尖细的声音说:“比方说要跟爸爸妈妈去野餐,做好了花生酱夹心面包和啫喱卷筒蛋糕,把它们放在保温箱里,保温箱里还放进了香蕉、苹果、葡萄饼干、纸巾、几瓶汽水、几个煮鸡蛋,然后把保温箱放上汽车。正要动身的时候,下起雨来了,于是爸爸妈妈说下雨天不能出去野餐,这就是Catastrophe(灾难)。”

  “非常好,珍妮,”哈默博瑟姆太太说,“这件事没有地震糟糕,也没有战争可怕。但是正要去野餐却碰上了下雨,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我想这就是Catastrophe(灾难)。反正Catastrophe(灾难)是个合适的词儿。没有鸟能写出那么一个词儿来。要是我能教会一只鸟写Catastrophe,这将是甜草乡一个大新闻。我的照片会登到《生活》杂志上去。我就出名了。”

  她一边想着所有这些事,一边走到黑板旁边,用大写字母写上CATASTROPHE。

  “好,路易斯,你把这个词儿写给我们看看吧。”

  路易斯用嘴叼起另一支粉笔。它有点害怕。它仔细看看老师写的词儿。“一个长词儿,”它想,“其实不比一个短词儿难。我只要一个字母一个字母临摹下来就是了,很快就能写好。再说,我的生活就是Catastrophe(灾难),发不出声音就是Catastrophe(灾难)。接着它开始写。CATASTROPHE,它写出来了,每一个字母都写得很工整。当它写到最后一个字母的时候,小学生们拍手顿脚,拍他们的课桌,有一个男生很快折出了一只纸飞机,把它投向空中。哈默博瑟姆太太叫大家守秩序。

  “非常好,路易斯,”她说,“萨姆,现在你该回你自己的教室去了———你不该在我的教室。你回五年级去吧。我会小心照顾你的朋友天鹅的。”

  萨姆回到自己的教室去,坐在他的课桌椅上,觉得事情变得这么顺利,十分高兴。五年级正在上算术课,他们的老师安妮·斯纳格小姐看到萨姆来了,就向他提出一个问题。这位斯纳格小姐年轻漂亮。

  “萨姆,如果一个人一小时能走三英里,四小时他能走多少英里?”

  “这要看他走完第一个小时以后有多累。”萨姆回答说。

  其他学生吵起来了。斯纳格小姐叫大家静下来。

  “萨姆说得很对,”她说,“这个问题我以前倒没有这样考虑过。我一直认为那个人四小时可以走十二英里。不过萨姆说不定是对的:走完第一个小时以后,那个人可能不会觉得那么精神十足了。他可能拖着腿走。他可能慢下来。”

  艾伯特·比奇洛举手。“我爸爸认识一个人,那人想走十二英里,结果心力衰竭死了。”艾伯特说。

  “天啊!”老师说,“我也认为这是可能发生的。”

  “四小时里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萨姆说,“脚后跟可能走出水泡。路边可能长着浆果,他停下来采浆果吃。这样他就算不累,或者脚后跟没走出水泡,也会让他慢了下来。”

  “确实会这样,”老师说,“好了,孩子们,我想关于算术我们全都学会了很多东西,这都得感谢萨姆·比弗。现在还有一个问题要请教室里一位女生回答。用一个牛奶瓶喂一个婴孩喝牛奶,喂一顿是八盎司,那么,喂了两顿,那婴孩一共喝了多少盎司?”

  琳达·斯特普尔斯举手。

  “大约十五盎司。”她说。

  “为什么?”斯纳格小姐问,“为什么那婴孩不是喝了十六盎司?”

  “因为他每次都要洒掉一点儿,”琳达说,“牛奶从他嘴角流下来,流到他妈妈的围裙上了。”

  这一回全班叫得那么响,算术课只好结束。但是每个人都学会了,跟数字打交道得多么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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