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我的朋友都知道我对女儿冬冬视若性命、捧为至宝。近年我从境外工作后返回内地工作，老朋友们相见，寒暄几句后必定问到我女儿。当他们得知我竟然“放飞”了孩子，并且也不是什么飞到国外，也没嫁个阔佬时，吃惊之余多有不解，有的还埋怨我对孩子“没尽到心”，为我惋惜。

　　其实，鞋子合不合脚，只有脚知道。只要自己感到合适，能走得轻快，就好。对孩子是“放飞”，还是“留守”，都可以不去刻意设定，只要父母与子女双方感到合适，应该都是可以的。

　　第一次想到要大胆放手孩子，是在我参加一次香港学生的春游活动中，与中文大学的几个优等生闲聊时。当时一位叫阿晖的问我，女儿现在在干啥，我不加思考地回答：“她今天上午在大学听课，下午去省电台做儿童节目，晚上在外婆家睡。”引得阿晖和周围的同学们哈哈大笑，他们笑着告诉我：香港学生从中七年级(相当我们大一)开始，就不再用家里的零钱了。他们自己安排，读书、打工、去国外旅游等等，家长大都不再限制，最多提个建议。根本不可能像我这样遥控着已读大学的女儿的。阿晖说，您女儿已过了18岁成人的年龄，应该给予她与成人同样“公平”的自我选择，父母也不必了解她太细的日常生活。当时我为自己还不及几个毛孩子懂事，十分惭愧。打那以后，我一直记得阿晖的话，给女儿以“公平”的自我选择机会。

　　那年夏天，我邀女儿来广州、深圳玩。后来我读到了女儿刊载在《浙江日报》上写的散文《远行》，她写道：“要是在以前，妈妈会不放心我到一个陌生的、开放程度很高的城市去独自‘乱闯’，这回，她竟自己躲在住处看书、写作、睡懒觉，只为我提供了一双非常轻巧的软底鞋，提醒我勿忘了记住她的电话，便什么也不问地足足放了我几天的‘羊’。这些天，我约上几个同学，凭着地图，玩了个够”。“我们虽没有大雁的翅膀，但双脚能告诉每个人许多许多”。当时，我没有看见女儿在这几天放“羊”中接受了什么新鲜的知识，但我在她以后的不断进步中，看见了她的成长。近几年，她在不同的城市之间穿梭，不停地记录、工作、读书，她比以前更刻苦，节俭、上进。我和我的朋友都读到过她发表在报刊上的《赶海》、《德国之旅》、《在香港参加普通话交流营》等文章，从中读到她对文明的渴望，对社会的责任，对亲人的关爱，对同伴的宽容，对工作、学习的热爱……并且知道她在曾经工作过的上海郊区和上海市获得过演讲比赛及工作上的奖项。我还从她的同伴中侧面知道她每天如何起早贪黑工作，承担起了与她原本能力不相称的责任……。两年前，女儿在工作几年之后，又以高分考入她所向往的北京某重点大学的硕士研究生，开始了新的攀登。每每听到她成长的好消息，我都庆幸自己虽然看不到她成长，却能感受她每一天都在成长。

　　至今，从我赴境外工作与女儿分开居住十年来，虽然她每一天的进步我看不见，但依凭女儿冬冬这几年从杭州到上海到北京的打拼和素质提升，借助E-mail、短信、传真、电话等等的心灵沟通，她与我们的交流从来未曾分开，始终心心相依。

　　我想，父母应该可以满足从子女进步的“结果”中，信任、承认、欣赏他们的成长。同时做父母的还应更珍惜自己有限的人生，去完成未竞的事业，终身学习，与儿女共同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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