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兄弟

　　出国真是好麻烦啊，盼呀盼，直到这年(1842年)10月21日，罗琳娜和三个孩子才拿到去俄国的护照。

　　得到护照的第二天，罗琳娜带着三个孩子转道芬兰前往圣彼得堡，伊曼纽尔用马车将他们接到新家。

　　新家是一座漂亮的花园住宅，可阔气了！有铁栏杆大门，庭院里有不少树木，还有已经结了冰的池塘，主宅是二层楼，看上去十分壮观。这与瑞典那狭小破旧的家相比，真让罗琳娜和三个孩子觉得像是来到了天堂。

　　新家不仅吃的用的应有尽有，而且还雇了仆人。看见仆人做好的丰盛晚餐时，罗琳娜仿佛置身在梦境里。

　　“亲爱的，你告诉我，这一切真的是属于我们吗？我不是在做梦吧？”罗琳娜问丈夫。

　　伊曼纽尔把罗琳娜拉到餐桌旁坐好，又招呼到处跑的三个孩子坐到餐桌旁。他一边启开一大瓶葡萄酒，一边对妻子说：“付出了总会有收获。这一切，当然还不止这一切，都是我们5年来辛苦拼搏的结果，也是上帝对我们吃苦遭罪的补偿。”

　　说完，他把斟满葡萄酒的杯子端到罗琳娜面前，说：“亲爱的，喝下这杯酒吧！我要感谢这么多年你为这个家付出的辛劳，还要感谢你给我抚育了三个好儿子。我们以后不会再分离了。”

　　罗琳娜含泪喝下了葡萄酒。

　　三兄弟笑着为妈妈鼓掌。

　　分离5年的一家又团圆了，这顿晚餐吃得好香啊！

　　入夜，在卧室里，罗琳娜和丈夫谈论起他们的三个儿子。她对丈夫说：“亲爱的，你可能已经想到了，就是咱们的三个儿子上学的事情。特别是阿尔弗雷德，他去年只在雅可布小学读了两学期。”

　　伊曼纽尔笑了笑说：“这个小病孩儿一直是我牵挂最多的。”

　　罗琳娜说：“别看他有病，身子弱，可学习成绩却很好。第一学期智力得A，同样的高分数全班82人中仅有3人，勤勉和操行也得了A。第二学期智力和勤勉仍是A，操行得了B，那是因为他有病，迟到了几次。由于有病，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家里读书、写作业，有时也一个人去田野河边遛遛。”

　　伊曼纽尔说：“是的，我已经考虑好了，我们也请家庭教师教育我们的三个孩子。”

　　罗琳娜说：“可是我们的孩子还不懂俄语呀！”

　　伊曼纽尔说：“先聘请一位瑞典籍的家庭教师，教孩子们俄文，等到他们学好俄文，再请俄国教师。”

　　就这样，三兄弟的第一个家庭教师是瑞典语言和历史学家桑德逊，主要讲授瑞典语、俄语以及瑞典历史。

　　桑德逊在讲授语言学时，偶尔也讲一些关于文学方面的知识，这使阿尔弗雷德对雪莱的诗歌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可伊曼纽尔对阿尔弗雷德爱好诗歌很不欣赏，甚至有些反对。他对妻子说：“你说阿尔弗雷德将来能成为文学家？不，我可不希望他搞文学。诗歌不过是懒散女子的消遣，一个有出息的男子汉不应当乐于此道。”

　　到圣彼得堡后，阿尔弗雷德除了胃痛和容易感冒，又添了脊柱方面的病。医生建议他经常平躺着。这样一来，家庭教师上课时就得在他的房间，两个哥哥也得到他房间里来听讲。

　　由于阿尔弗雷德体弱多病，大家一度担心他赶不上两个哥哥，但很快他们发现这种担心是多余的，他的天资和勤奋让他们感到十分欣慰。特别是在俄语学习方面，阿尔弗雷德比两个哥哥进步还快，不久甚至超过了父亲伊曼纽尔。

　　阿尔弗雷德12岁时，家庭教师换成了俄国人齐宁①。

　　有一天，伊曼纽尔与齐宁饭后在花园里闲聊，他问：“教授，你看我这三个儿子怎么样？他们还用功吧？”

　　齐宁回答说：“他们都很用功，而且都很优秀。特别是阿尔弗雷德，他在语言学和化学方面显示了非凡的才能。他学习外语有自己的一套方法，他将法国文学家伏尔泰②的作品片断译成瑞典文或俄文，再转译成法文，然后认真核对自己两次翻译的手稿，发现错误认真纠正，直到弄懂为止。学英语时他也是这样做的。”

　　伊曼纽尔满意地笑了：“我最担心的仍然是阿尔弗雷德的病，小时候我还以为他活不长呢！老实说，我对他们三兄弟都很满意。依我看，路德维希天分最高，阿尔弗雷德最勤勉，罗伯特对于投机事业勇气最大，并有适应环境的能力。是的，我相信他们将来都会成为我的好帮手。”

　　齐宁说：“我看阿尔弗雷德性格太内向，这与他的疾病有关，应该让他多接触外面的社会，增加游历和见闻，这对他将来成材有好处。”

　　“我们的意见真是不谋而合呀！”伊曼纽尔笑着点了点头，“我也想等阿尔弗雷德再大些，就让他到一些国家去多学一些东西。游历也会对他身体有好处。不过，我担心他母亲不会同意，三兄弟中她最疼爱阿尔弗雷德了。”

　　齐宁说：“也许我到时候可以帮助你说服她。”

　　伊曼纽尔说：“先不忙，时间还早着呢！”

　　这样，三兄弟在家里跟老师学习，也经常到父亲的工厂去。在工厂里，阿尔弗雷德总是被那些快速转动的机器深深吸引，但更吸引他的，还是装入地雷或水雷中的火药。

　　①在当时的俄国，尼古拉•齐宁教授是著名的化学家，俄国有机化学的奠基人。他因发现制取苯胺的原理而享誉欧洲化学界。后来他成为俄国著名化学家门捷列夫的大学教师。

　　②伏尔泰(1694～1778)，法国18世纪著名哲学家、小说家、剧作家、科学家及伦理学家，启蒙运动的倡导者。他参与编撰的《百科全书》是一部反映启蒙运动思想的不朽著作，对欧洲的进步有着不可估量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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