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有个家

　　晓瑞(化名)是一个14岁的小男孩，在乡里一所中学读初一，前几年父母因为艾滋病相继去世，他住在阳光家园里也已经三年了。

　　晓瑞每天5点起床，5∶40到学校，一天上10节课。班上有90个同学，他说光记住所有同学的名字就用了半学期。晓瑞不是学生干部，成绩中等，但他特别喜欢数学，他高兴地告诉我他的数学成绩能排到班上前20名！

　　聊天的时候，晓瑞或是向外看着院子，或是只盯着地面，总之，他不会平视我的眼睛。他不像我们这些城里的同龄人那样自信。

　　在所有亲戚中，二伯是他最亲的人，现在晓瑞一个月回二伯家一次，父亲去世后，爷爷也住在了二伯家。晓瑞说，虽然二伯很疼自己，但因家里地方实在有限等原因，他只能住到阳光家园里来。他告诉记者，虽然阳光家园的朋友和老师对自己很好，但他还是喜欢二伯家，还是最喜欢回家。他特别认真地说：“我家里人对我特别好！就是家里没地方住。”

　　过年的时候，阳光家园会举行一个小型联欢会，晓瑞是个腼腆的孩子，他只看不演。他说他喜欢听歌。我问他喜欢听谁的歌，他说好听的都喜欢。有的时候，他也会摆弄一下计算机，不同于我们的是，他不玩游戏，因为电脑不能上网也就不能聊天，他只是练习打字。晓瑞说，能这样打打字他就已经很高兴了。他还特别羞涩地告诉我，他打字很慢。晓瑞拉着记者在阳光家园的菜园转了一圈，他教我辨认葡萄藤、芋头、西红柿……样子很认真呢。

　　晓瑞说，不久后阳光家园里的孩子就要搬进一墙之隔的SOS村了，那里将会有“阳光爸爸”和“阳光妈妈”，孩子们就可以和他们组成新的家庭了。说到这里，他脸上露出了少有的兴奋。据说，几年前阳光家园的孩子曾有过这样的经历，学校的同学指着他(她)们说：“你们是没爹没娘的孩子！”孩子们回到阳光家园都哭了，孩子们不明白，为什么坐在同一教室里的同学会说出这种伤人的话？

　　记者想，眼前这个小男子汉会不会也遭遇过这种经历呢？为什么他身上会有超出他年龄的沉默和成熟呢？

　　我问晓瑞，将来有什么打算，想考什么大学？晓瑞说，对于将来他还没有想法，他现在只想有一个家，能够回家。

　　作为同龄人，记者听了心里特别难受。也许我们的生活有着太多的不同，但我真心希望他能有个美好的将来。

　　走的时候，晓瑞把我送到了门口，站在一群穿着蓝色短袖的孩子中，向我挥手告别。他还是不说话，只是挥手，别的小朋友把手都放下后，他还在向我挥着手。想起临走时他问我：“姐姐，你会再来吗？”我不知如何回答，心里酸酸的。

　　作者：本报中通社北京分社记者  邹心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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