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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灯和恶哲鬼(图)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9月27日 10:36  《布丁和谣言树》 

  第十五章 哭灯和恶哲鬼

  布丁咬紧了嘴里的管子,然后伸手去推那扇铁门。可是铁门硬梆梆的怎么也推不开,布丁一用力,倒是险些把嘴里的管子吐了出来。他等顿了一小会儿,很快想起了米老头使用的迷宫暗号。米老头是在门的左上角敲了三下,然后又在右下角划了四条平行线段。

  于是布丁在右上角敲了三下(因为他正站在门的另一侧),然后蹲下身子在左下角划线。这一蹲可差点要了布丁的命,上面的豆腐一下子塌了下来,布丁顿时感到像是背了一头肥牛的重量。他感到行动十分变得困难,一个小幅度的动作也要屏足全身的力气。因为他必须支持住上方突然塌下的豆腐的压力,可是一用力,上下两排牙齿就会不由自主地紧紧咬住,而管子一旦被咬住,他便无法呼吸了,无法呼吸就意味着他很快就会耗尽所有力气。突然休克也是很有可能的。

  这是一次赌博,布丁心想,在做最后一步之前,他努力地回想着米老头的动作。线段有多长,每天线段之间的间隔有多少。他必须在有了十足的把握之后再动手,机会只有一次,因为他已经没有力气再顶开头顶上的豆腐重新站起来了。他已经感到呼吸变得越来越难以控制。

  好吧,机会只有一次……布丁把手伸向门的左下角,划了四条平行线段。可是划完之后,他又后悔自己似乎太果断了。他双手撑地,这样可以腾出一份力气用来松开紧紧咬住的牙齿,以便通过塑料管猛吸几口气。

  “咯吱”——布丁听见了门开的声音。太好了!他一把推开铁门,豆腐涌了出去,发出汩汩的声音。可是就在此时,他感到眼前一片漆黑,像是有乌贼往自己眼睛里喷了墨汁。他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管子从嘴边松脱了。他向前倒去。

  睁开眼睛时,布丁发现自己不是在跳蚤酒店的地下室里。这么说,刚才并没有回到原地,只是出口有着一扇相同的铁门罢了。旁边满是散乱的豆腐。他试图抬起脑袋,下巴磕在地上。只见一头灰灰的驴子正在眼前踢着蹄子,再往上看,驴子上骑着个小女孩,大约七八岁的样子。

  小女孩穿着一身脏兮兮的连衣裙,一定是好几天都没洗过。脑袋上扎着两条对称的小辫子,活像长了两朵小喇叭花。她把大拇指塞在嘴里,慢悠悠地吸吮着。另一只手里则拿着一根枯树枝。

  “你是谁?”小女孩用树枝指着布丁问道,“是妖怪吗?”说完立刻又把指头塞回到了嘴里。

  “啊?我哪里会是什么妖怪啊。”布丁回答道。他闻到自己嘴里竟然有一股奇怪的豆腐味。

  “爸爸说妖怪都会骗人的!”小女孩说,“你一定是想骗我,你一定是妖怪!”

  “不是不是。”布丁无奈地说。他这才知道,世界上最难以说服的人,其实就是幼稚可爱的小孩。在他们的世界里,一切宽泛得简直无法控制。

  “你就是!”小女孩嚷道,“我已经发现你的妖洞啦!”

  妖洞?布丁觉得莫名其妙,我不是妖怪,哪儿来的妖洞?他反驳道:“你才说谎呢,你说发现了我的妖洞,那么,它在那里呢?”

  “就在你的身后呀。还装傻呢,妖怪坏死了!”小女孩说道。

  在我身后?这个小女孩该不会是傻子吧,我身后?哼,我身后有什么……

  啊呀!布丁突然明白过来,他将下巴在地上重重地磕了几下,好让自己清醒些。他发现自己倒在地上,除了脑袋露在了外面,身体还埋在豆腐里。那样子很可笑,就像是一只蚕宝宝贝卡在了自己织的茧里。

  “哼,求饶也没用。等爸爸来了,就把你捉起来带回村子。”

  布丁没有听见小女孩的话,他这才意识到,在推开铁门之后自己就昏了过去。现在……现在真巧自己的脑袋露在了豆腐迷宫外面。运气还真不错,总算捡了条命回来。布丁正在高兴,不料小女孩从驴子身上跳了下来。

  布丁眼睁睁地看着她向自己走来,手里拿着一根树枝。

  “坏妖怪!打死你!”小女孩边说边用树枝抽打布丁的脸。布丁痛得哇哇直叫,不得不把脸埋在土里,露出个后脑勺给小女孩解恨,但还是奇痛难忍。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啊……啊哟……痛死了,住手!快住手!啊哟……力气还真大……天呐,我不是妖怪!救命!救命啊!”布丁痛得大叫。再这样被打下去,迟早会落到个皮开肉绽,面目全非的地步。

  “救命!救命,救命……救……”布丁感到一阵晕乎乎的,很快便又没有知觉了。

  幸好这时小女孩的爸爸赶了回来,及时制止了这场可怕的拷打。他把小女孩抱回驴子背上。然后托起布丁的脸,看了看这个可怜人。然后对女儿说:“他不是妖怪。爸爸不是教过你了么,妖怪的头上是长着角的。还有,以后碰到妖怪要赶快逃跑,逃得远远的。”

  “嗯,知道了。”小女孩说,她又把大拇指塞进了嘴里,“可是他真的不是妖怪吗?他正想从这个妖洞里爬出来呢。”

  小女孩的爸爸看了看那个被女儿称之为“妖洞”的铁门。他惊讶地发现门里竟然充满了奇怪乳白物质。

  “等等,有点不对劲。”小女孩的爸爸说,“把你手里的树枝借爸爸用一下。”

  小女孩递过了树枝,她的爸爸小心翼翼地用它捅了捅那些白色物质。

  “这好像是……”他放下树枝,用手抓了点闻了闻。

  “爸爸可要小心啊。”小女孩说。

  “嗯。”小女孩的爸爸点了点头,“不用担心,这是豆腐。”说完,他感到不可思议起来。这个洞里竟然充满了豆腐,而且还是新鲜的。还有,眼下这个昏过去的年轻人是谁?除了脑袋,他的身体完全被埋在了洞里的豆腐中,身旁还有一支长得出奇的塑料吸管。不管怎样,既然是女儿把人家打成这样的,因该负起责任才对。

  于是他把布丁从豆腐了拖了出来,让驴子驮了回去。

  当布丁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被子很破,枕头还有点发臭。他深吸一口气,感到后脑勺痛得厉害。他欠起身子,摸了摸肿得凹凸不平的后脑勺,脸上的伤口也阵阵作痛。他掀开被子想要下床,脑袋却撞在了什么东西上。正好撞到了伤口,痛得眼泪都出来了。

  等撞痛消去,布丁突然愣住了。因为他刚才撞到的东西不是别的,而是一支敦敦实实的铁笼子。这只铁笼子牢牢地罩在了床上,像是一只小型牢笼。铁笼的一端有扇小门,布丁试探着推开小门下了床。

  这时,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过来了,手里拿着一只粗口大碗。布丁吓得赶紧重新躲回笼子里,以为这次她要用更加具有杀伤力的武器把自己解决掉。他曾经在香蕉园里见识过大块头把酒瓶砸在别人脑袋上,被砸得人不是当场昏过去就是口吐白沫,有的甚至醒来后手舞足蹈,成了白痴。我可不想在昏过去第三次了,布丁心想。

  “哥哥,爸爸要我给你喝这个。”小女孩双手捧着碗。

  她叫我哥哥?布丁觉得莫名其妙,刚才还不是叫我妖怪来着么?看来危险已经过去了,他又钻出笼子,从床上下来,看了看小女孩,然后说:“你爸爸?”

  “嗯。”小女孩点了点头,“爸爸说你不是妖怪。她要你把这个喝了。”

  “这是什么?”布丁怯生生地望着那个粗口大碗。那碗里头满是泛着气泡的褐色汤汁,看上去就像是一碗令人倒胃的呕吐物。

  “草药汤。把它喝了,你的伤就会好了。”

  布丁接过碗,刚把鼻子凑上,就感到一阵扑鼻的恶臭。可他还是硬着头皮把汤喝了下去,因为脸上和后脑勺的伤痛让他更受不了。

  “你叫什么名字”布丁把喝完的碗还给小女孩。

  小女孩接过碗,眨巴着眼睛说:“乐幽子。”

  “唔……好奇特的名字。”

  “是一种草药的名字,这种草药曾经救过这个村子,所以爸爸就用它来给我起了名字。”小女孩说着,朝房间外面走去,“哥哥就叫我阿幽好了。”

  布丁伸展了一下四肢,跟着走出了房间。只见阿幽正要把碗放进水池里,可是水池太高,她要搬个凳子才行。布丁替她把碗放进水池,阿幽说了声谢谢。

  “那哥哥叫什么名字啊?”阿幽问道。

  布丁这才察觉到,其实他自己的名字也挺奇特,他弯下身子,对阿幽说:“哥哥叫布丁。”

  不料阿幽竟哈哈大笑起来,她抱住布丁的脖子笑个不停:“布丁不是好吃的东西吗?呀……哥哥是好吃的东西呢……”

  布丁把她抱起来,走到外面。只见那只驴子被拴在了一棵树边,周围是篱笆做的矮墙,只有一扇破旧的木条门通向外面。这是哪儿?布丁审视着四周,他转过身,看着他刚走出来的屋子。这是一个低矮的茅屋,门口放着几只常用的农具。旁边有一个更小的茅屋,里面养着鸡和兔子。

  布丁放下阿幽,来到茅屋后面,那里是一片并不算大的农田,田里种了布丁不曾见过的些菜。抬起头便可以看见不远处有一座山,山不是很高,只能算是普通的山丘。这里是山区么?布丁深吸了一口气,感觉的确有所不同,比城市里的空气清新多了。

  这时阿幽也跑了过来,她手里拿着一个圆鼓鼓的东西。

  “这是什么?”布丁指着那个圆东西问道。

  “是给哥哥吃的。”阿幽笑着说,“这是爸爸做的糕点,很好吃的哦。爸爸说等哥哥醒了就要吃东西,我差点儿忘了呢。”

  “是吗?那哥哥吃喽。”布丁拿过那个被称为糕点的圆东西。送到嘴边要了一下,一股淡淡的香味立即顺着舌尖一直滑入胃中。顷刻之间,香味已经浸透了全身。

  “太……太好吃了!”布丁边吃边感叹道,“竟然有这么好吃的东西。它有什么名字么?”

  “有啊。”阿幽专心致志地看着布丁吃东西,“叫香香包。”

  “嗯……香香包……难怪那么香味迷人。”布丁说着,已经把香香包吃完了。

  “饱了吗?还有呢。”

  “吃饱了。”布丁摸了摸阿幽的脑袋说,“你爸爸呢?”

  “他又去那个洞了,他说里面好像还有人。”阿乐说。

  “太好了!”布丁高兴地叫了起来。那一定是林吉或者康路卡,或者两个人都被找到了。

  “能带我去找你爸爸么?”布丁说。

  “能是能的……噢不能不能。”阿幽摇着头说,“爸爸说哥哥要好好休息。”

  “哥哥已经要啦。”布丁挺了挺胸,用拳头捶了捶说,“瞧,哥哥身体好得很呢!”

  “真的吗?”阿幽怀疑地说,“阿幽的力气可是很大的哟。”

  布丁心有余悸地看着这个小女孩,没错,不久前就是她用树枝把自己打了个半死,还说自己是妖怪。这会儿阿幽又把大拇指塞进了嘴里。布丁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阿乐打了哥哥,是不是不对啊?”

  “嗯。”阿幽惭愧地点了点头。

  “那么,如果阿幽带哥哥去找爸爸,那哥哥就会原谅阿幽。”

  “真的吗?”阿幽从嘴里拿出了大拇指,认真地看着布丁。

  “当然是真的!”布丁拍了拍胸脯保证。

  “那阿幽就带哥哥去找爸爸。”说着,她便向门口的驴子跑去。布丁也跟了过去。

  “阿幽骑驴子,哥哥走路。”阿幽说。

  布丁点了点头。

  离开了茅屋,布丁和阿幽来到了一条泥泞的大路上。大路的两边都是各式各样的茅屋。经常有野猫出没。时值中午,阳光温和地照在这座小村子上,显得十分安详。就在布丁和阿幽前面,一个戴着草帽的老农夫正牵着一头牛缓缓地移动。

  “阿琪爷爷中午好。”经过老农夫和他的牛时,阿幽向他招了招手。

  “嗯,阿幽好啊。”老农夫也向他招了招手。他突然发现了和阿幽在一起的布丁,便用一种奇怪的目光打量着他。

  “你好。”布丁说。他明白自己是个陌生人,所以必须主动些。

  “你好。”老农夫迟疑了一会儿才说。

  老农夫对自己的态度很是奇怪,布丁一开始有些摸不着头脑。可当他闻到自己身上酸酸的豆腐味时,才意识到自己才从豆腐迷宫里钻出来不久。头发、衣服、鞋子里全是豆腐,模样一定十分邋遢。要是现在有一面镜子摆在自己面前,他根本就不敢朝里面看一眼。

  不一会儿,他们来到了一片林子里。很快便找到了阿幽的爸爸,阿幽像是能嗅到爸爸的气味似的。只见他正伏在豆腐迷宫的出口,像是在用力拖什么。

  布丁过去帮忙,倒是把阿幽的爸爸吓了一跳。阿幽的爸爸是个彪形大汉,他的手臂和布丁的腿一样粗,左肩背了一支猎枪。在这样的大冷天,他竟然只穿了一件马夹。

  布丁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来复枪和背包,他伸手一摸,背包还在背上,可是枪却没了,一定是掉在了豆腐迷宫里。

  阿幽的爸爸告诉布丁,他发现洞里面还有两个人。于是两人同心协力把洞里的人拉了出来。果然,那两个人正是林吉和康路卡。林吉已经昏了过去,而康路卡已被拉出来便破口大骂。

  “他妈的!该死的豆腐,差点被闷死了!”他像个疯子一样到处乱跳,想甩掉粘在身上的豆腐。不过毕竟在迷宫里折腾了太久,很快他就没了乱蹦乱跳的力气,一屁股坐在地上连气都喘不过来。他这才注意到,布丁和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正惊讶地看着自己,旁边还有一个骑着驴子的小女孩,大拇指放在了嘴里。

  “唔……你们好。”他尴尬地朝他们挥了挥手,觉得自己傻到了极点。

  布丁关上了豆腐迷宫的铁门,小声对康路卡说:“你的样子活像是一只被火烧到屁股的笨猩猩。”

  康路卡坐在地上,想象着自己真的变成了一支原始森林里的大猩猩。

  回到村子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在这个村子,布丁第一次感到眼前所谓的黄昏是真正的黄昏,似乎以前所见的黄昏只是一个巨大的人造布景。夕阳已经淹没了一大半,只留下一团晚霞,像一顶绯红的草帽,轻轻地扣在了远处圆滑的山丘顶上。

  令布丁大为欣喜的是,林吉在回去的路上已经醒了过来。总的来说,大家在这次的豆腐迷宫之旅中还算是十分走运的。没有人迷失在地下,也没有人被那些豆腐淹死。虽然是消耗了不少体力,但所幸的是没有人受伤(除了布丁)。

  林吉发现自己正被一只灰灰的驴子驼着走时,差点从它的背上摔了下来。康路卡看上去恢复得很快,他已经和阿幽的爸爸讲起漫莎市和薄暮城的遭遇。令人惊讶的是,阿幽和她的爸爸对漫莎市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更不用提近在眼前的薄暮城的遭遇了。

  看来这个小村子不但十分偏远,而且非常落后,这里连报纸都买不到,没有电视机,没有电话,没有收音机。对于习惯了城市生活的布丁他们来说,没有这些就等于什么都没有,没有这些简直就没法活下去。可是这个村子里的人好端端地生活着,实在令人难以置信。他们对于那扎尼尔发生的事情并不太关心。他们只关心自己小范围的生活,只求自己能够丰衣足食,过上太平日子就行了。

  这个小村子叫做吉祥村。阿幽的爸爸叫乐平,他是村子里鼎鼎有名的猎手,村子里曾经闹过饥荒,乐平就会带着年轻力壮的人出去打猎,他是个了不起的神枪手,据说从来没浪费过一发子弹。也因此,从那时起他就成了村子里家喻户晓的英雄。

  “好厉害啊,原来你是个神枪手啊!”康路卡望着乐平肩上的猎枪说。

  “不敢当不敢当,只是比普通人的枪法再熟练一点罢了。”乐平笑着说。

  “咦?怎么没瞧见你的猎狗呢?猎人打猎的时候不都带猎狗的吗?”林吉问道。她换了换姿势,坐在了驴背上。

  “被妖怪弄死了。”阿幽抢在乐平前面说道,“就是昨天的事。我最恨妖怪了!”

  “村子附近有妖怪么?”布丁惊讶地问道。他让阿幽骑在了自己脖子上。

  “是啊。”乐平搔了搔额头,“其实他们并不是妖怪,但村里的人都习惯这么叫。”

  “那是什么呢?”布丁继续问。

  “是恶哲鬼。”乐平说,声音压得很低,“他们长着白皙的皮肤,头上有两个小角。他们白天躲在林子里,一到晚上就会溜进村子,潜入我们的房间,对我们下手。”

  “他们会对你们怎么样?”康路卡说:“吃人么?”

  “不。”乐平说,脸上露出了憎恨的表情,“他们会吸干你的每一滴血。”

  “吸血?”林吉说,声音有些颤抖,“他们是吸血鬼?”

  “准确地说,恶哲鬼是吸血鬼的一种。”乐平说,“他们和传说中的吸血鬼有很大不同。举个例子,传说中的吸血鬼吸血时非常注意,只要被袭击者心跳一停止,他们就停止吸血。但是恶哲鬼不一样,他们会吸到你只剩下最后一滴血。”

  “唔……听上去怪可怕的……这么说来,床之所以被铁笼保护起来,就是为了防范恶哲鬼?”布丁问道。

  “一点儿没错。”乐平说,“和所有吸血鬼一样,恶哲鬼怕光,所以只要家里有灯亮着就不必担心他们的袭击。但仍旧必须十分留意那些黑暗的角落。其实最危险的时候,就是关灯之后的深夜熟睡阶段。恶哲鬼往往选择这种时候进行袭击,那种时候最容易的手,因为睡得正熟,毫无防备。经常会有人一大清早在村子里号啕大哭,人们跑去一看,就发现一具干尸躺在床上。后来有人想出了办法,把铁笼子罩在床上,这样就可以有效地起到保护作用。”

  “太可怕了……”林吉说,声音微微颤抖。

  不知不觉,大家已经来到了小茅屋。阿幽蹦蹦跳跳地跑去开门。乐平一进门就点亮了一盏油灯。

  “你们这里连电灯都没有吗?”康路卡绝望地问道。在摇曳的昏暗灯光下,他额前的卷发就像是许多舞动的毛毛虫。

  “没有,只有一些哭灯。”乐平说,“等会儿,我再去点上几盏。”

  “慢着慢着……”康路卡说,“什么灯来着?”他以为自己听到的是“酷灯”。

  “哭灯,哭鼻子的哭。”阿幽代爸爸解释道,“它们会哭的。”

  如果换成是以前,布丁一定会说:嘿,我想你是神经搭错了,灯怎么会哭呢?然而现在,经历了那么多事之后的现在,布丁再也不会那么说了。他拿起那盏哭灯,仔细观察起来。那是盏深蓝色的油灯,上面刻着一些乱七八糟的图案,让人看了有些头昏眼花。

  “哥哥小心!可别把它弄灭了,现在已经天黑了啊。”阿幽提醒道。

  布丁、康路卡和林吉不约而同地朝窗外望了望,一片漆黑,吉祥村的晚上远不像城市里那么的灯火阑珊。三人都觉得有些隐隐发颤,因为天黑就意味着属于恶哲鬼的时间到了。布丁觉得那哭灯看上去没什么特别,怎么也想象不出它竟然会哭。

  “我想有必要向你们解释一下。”乐平说,“关于哭灯的事。”

  布丁三人立刻竖起了耳朵。阿幽不知从哪里搬来了几张高低不一的凳子。这些凳子有的是四条腿的,有的三条腿;有的是木头做的,有的则是用藤条编的。三人将就着坐下来,听乐平讲述关于哭灯的事。

  “事实上,哭灯本来也曾是普普通通的油灯。但是一件十分重大的事改变了它们。”乐平开始说了。阿幽靠在他的大腿上。

  “一件非常重大的事……”布丁重复着乐平的话,一副打算细嚼慢咽的模样。

  乐平向布丁点头示意,然后继续说道:“曾经,吉祥村住着个巫师,是个年迈的男巫师。他是个脾气暴躁的糟老头,他讨厌所有人,甚至抢走小孩子手里的糖。大家都很讨厌他,可是没有人敢在背后说他的坏话,因为他给了吉祥村一件宝物。这件宝物能够保护村民免受恶哲鬼的袭击,我说的这件宝物就是现在的哭灯。当然,那时候它还不是哭灯。

  当时它是神奇的油灯,可以在晚上驱赶恶哲鬼,就像蚊香驱赶蚊子那样。不同的是,睡觉的人不会看到它发出的光,它的光不会影响睡眠。而事实上那光一直存在,恶哲鬼无法靠近。这一切听上去都挺好,可是有一天,老巫师抢走了一个小孩的棒棒糖,那个不懂事的小孩就骂他是个老秃子。这可是他第一次听见别人骂他,而且是当着面。他气坏了,把小孩推到一边,念起邪恶的咒语来。

  从那以后,那些神奇的油灯就因为诅咒变成了哭灯。只要一提到伤心事,只要一有人感到伤心,哭灯就会哭起来,它的眼泪会把自己的灯火浇灭,而灯一但熄灭,危险就随之而来。恶哲鬼会把你变成一具可怕的干尸。”

  “那老巫师呢?为何不求求他再把哭灯变成原来的样子。”康路卡问道。

  “念完咒语之后他就消失了,打那以后从来就没人见过他,有人说他永远地离开了吉祥村。”乐平说。

  “那么何不另外弄些的油灯来用,非得使用哭灯不可吗?”布丁问道。

  “这个我们当然试过,可是每次有人外出买新的油灯或者自己做油灯,那个人不出三天就会没有任何理由地死去。人们都说那也是老巫师的诅咒,于是没有人再敢动新油灯的念头。”说完,乐平无奈地摇了摇头。

  一段时间里谁都没有说话,只有阿幽用脚趾头蹭着凳子腿。

  乐平拍了拍有些发麻的大腿,然后说:“好了,你们要不要洗个澡?浑身沾满豆腐一定很不好受吧。我有一些干净衣服,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

  “当然,求之不得呢。哦……太感谢你了,我是说——要不是你救了我们……”布丁说。

  “哎——可不要这么说,瞧阿幽把你打成这样,我还没有赔罪呐!”乐平说。

  “小孩子不懂事嘛。”

  “啊?你满脸的伤就是被她打的?”康路卡盯着布丁的脸说,“真是不可思议,一个大男人竟然被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女孩打成这样……”

  “喂!谁说她手无寸铁的?”布丁气呼呼地反驳道:“她可是拿着一根树枝啊!而我呢?我被埋在了豆腐里……”

  “不用辩解啦,真是太丢人了。”

  阿幽在一旁不好意思地瞅了瞅乐平,把手指放进了嘴里。乐平满怀歉意地耸了耸肩。于是大家都笑了。

  布丁是最后一个轮到洗澡的。洗澡的地方竟然是一个狭小的草棚,那个破了好几个洞的棚顶上挂着一盏哭灯。四周又湿又脏,幸亏是在冬天,要是在春夏季节,一定是爬虫满地的“昆虫之家”。旁边放着一个大水缸,里面是热气腾腾的洗澡水,头顶上挂着个戳满了小洞的水桶,水从小洞里流下来,算是淋浴。

  还真够形象的,布丁心想。他在缸里舀了满满一桶水,然后开始洗澡。

  水温不冷不热,温和地从头顶一直顺着下流淌。布丁做了几次深呼吸,感到四肢有一种酥酥的收缩感。他按了按受伤的地方,一阵疼痛之后,是一股触及全身的酸意。他把脸对着水柱,虽然有些疼,但温水的冲洗令他感觉好多了。阿幽给自己喝的草药汤一定起了很大的作用,布丁碰了碰被树枝划伤的地方,似乎不那么疼了。

  布丁把眼睛闭得紧紧的,他开始回忆一些事情。此时,像是有人在他的脑子里装了一台摄像机。通过摄像机的镜头,他看见了学期的最后一天,自己和老咖啡豆在理论力学课上大吵了一架,然后扬长而去。他又看见自己的那个梦,看见自己被一只香蕉追赶。

  他还看见康路卡在香蕉园里调酒,看见梅勒,看见自己在康路卡外婆的树屋里喝咖啡,看见自己和林吉在公园里看星星,看见穿着红色西装的蒽蒽猫和他的巴别空中巴士,看见自己在格尔尼卡桥遇见厄尔克多,看见被灰尘诅咒的漫莎市,看见跳蚤酒店,看见芒果湖的画家,还看见薄暮城被黑暗笼罩。

  水突然停住了,脑中的摄像机随之消失。布丁抬起头,原来是水桶里的水用完了。他解下水桶,又到缸里舀了满满一桶。温和的水再次流淌下来。布丁想象着此时的薄暮城会是个什么样子。他很担心米老头和橡皮狗,也不知道那个叫霍杰的军官又没有打败红眼人。

  更令他担心的,是厄尔克多和水果婆婆接下来的阴谋。为什么那扎尼尔中央政府和军部会一点反应也没有呢?漫莎市和薄暮城已经被糟踏成了这样,怎么介特拉到现在还撒手不管呢?他是那扎尼尔的独裁者,如果他到现在还坐以待毙的话,那么那扎尼尔的将来就不容乐观了。

  布丁又注意到了那个叫霍杰的军官,他会是介特拉派来的吗?应该不会,介特拉不可能事先知道薄暮城会有事情发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有,米老头竟然只身留在了跳蚤酒店,他竟有那样的自信可以活下来么?也许真的有,橡皮狗出人意料地把红眼人擦掉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明。可是他留在跳蚤酒店到底想做什么呢?米老头越来越不像是一个单纯的占卜师了……布丁越想越乱,他使劲甩了甩挂在脑袋上的水珠,然后擦干身体,换上了乐平准备的干净衣服,离开了澡棚。

  “你穿这身衣服还真逗。”康路卡指着布丁说。

  “彼此彼此。”布丁说。

  “还是第一次穿这种衣服,感觉还真是不同。”林吉说。

  “当然不同喽,你现在看上去不就是个村姑嘛。”康路卡说。林吉气呼呼地白了他一眼,心想这个家伙只会拿别人开心。

  “大家一起吃晚饭吧。”阿幽跑了进来。

  于是大家一起围在一张破破烂烂的桌子边,准备吃晚饭。简直和跳蚤酒店一个天一个地,康路卡心想。他简直无法忍受在这样的桌子上进食,这跟趴在一只腐烂的死猪身上吃饭没什么区别。相比较之下,布丁和林吉则知足得多,至少现在不用在外面流浪。乐平在每个房间都点上了三盏哭灯,可竟管如此,茅屋里还是显得很暗。顺便提一句,茅屋里一共只有两个房间。

  “看看今天的大餐是什么。”乐平满意地端上了一大盘乳白色的东西。

  一瞧见那东西,布丁差点没吐出来,竟然是豆腐!他现在已经对豆腐深恶痛绝,比香蕉还要讨厌。在豆腐迷宫里他已经闻够了豆腐的味道,这味道现在已经完全成了一种催吐剂。布丁尽量不表现出恶心的样子,康路卡和林吉看上去也很不好受,不过大家还是硬着头皮吃了。康路卡有好几次差点吐出来,只要好假装说要上厕所。可每次从厕所回来,他都觉得更想要吐。因为那厕所简直就是个臭气熏天的粪坑。

  “真是天赐良机。”乐平笑着说,“那个洞里有那么多豆腐,我就去挖了点回来。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

  听到这话,布丁差点再次晕过去。好在阿幽端上了香香包,布丁这才放心大胆地吃起来,康路卡和林吉也立刻喜欢上了香香包。

  “为什么你们会在那个充满豆腐的洞里呢?”乐平问道,“那里面怎么会有豆腐?”

  至于豆腐迷宫里为什么会有豆腐布丁自然是说不上来,不过他把其它的事都讲了一遍。乐平听得目瞪口呆,还以为是布丁在编故事。

  “都是真的吗哥哥?”阿幽双手撑着脑袋说,她是听得最认真的一个,“竟然有那么可怕的事发生,阿幽还不知道呢。”

  大家在那张烂桌子上谈了很久,乐评还说起吉祥村的一些骇人听闻的故事。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深夜,乐平把三人带回房间,像是想说什么却难以启口。

  “怎么了?”布丁最先看出来。

  “嗯……有件事必须和你们三个商量一下。”乐平咳了咳嗓子,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

  “尽管说,我们没有任何要求。”布丁说。

  “嗯……”乐平还是显得吞吞吐吐,“我想你们今晚不得不睡在同一张床上。”

  “啊?不会吧……只有两张床吗?”林吉急了。

  “好主意。”康路卡又抓住时机开了个玩笑。

  “没办法,只有两张床。本来是想让林吉小姐和阿幽睡一起的,可是阿幽又吵又闹,非得和我睡在一起不行,真是拿她没办法……”

  “那只有这样了,林吉只好委屈一下了。”布丁说。他转过头看了看林吉,她正在一旁慌得原地打转。

  “那就这样定了。”乐平如释重负地说,“阿幽和我睡,你们三个睡在一起。”

  “好的。”康路卡说,“放心,我想我不会有机会影响到你的。”他又对林吉说,顺便看了看布丁,好像在说:你的计划得逞啦。

  “如果有什么事就大声叫我,我就睡在隔壁。”临走前,乐平不忘叮嘱一声,并且给了布丁一把挂锁,要他把铁笼的门锁好,“千万别让哭灯熄灭。还有,别把身体靠在笼子上,恶哲鬼可把牙齿插进身体的任何部分,他们可不像传说中那样只会咬脖子。”

  没多久,已经听到了乐平的鼾声。布丁、康路卡和林吉并排坐在床上,谁也没办法躺下。

  “好吧,我们只能这样傻呼呼地坐一晚上。”康路卡说。

  林吉双手抱膝,坐在布丁和康路卡的中间。布丁就坐在铁笼的门口,正在确认门是否锁好。对面的桌子上摆着三张哭灯。哭灯的光只照亮了半个房间。

  这时,一个影子突然从房间门口窜了进来。布丁三人吓了一大跳。

  “哥哥,是我。”原来是阿幽。

  “哦哟,原来是阿幽。可把我们吓坏了。”布丁打开锁,让阿幽进到床里。

  布丁腾出一小块地方,让阿幽坐在自己身旁。

  “你怎么跑来了?”布丁说。

  “想听哥哥继续讲故事。”阿幽说。晚饭时布丁说的那些亲身经历东西深深吸引住了阿幽,她以为那是一个精彩的冒险故事。

  “可是哥哥已经把故事讲完了啊。”布丁说。

  “再讲一点嘛。”阿幽拉了拉布丁的衣服说,“再讲一点阿幽就乖乖地回去睡觉。”

  “好吧好吧,讲完了可要回去睡觉哦。”布丁一边在心里编新的故事一边说,“嗯……我们离开了跳蚤酒店之后,就来到了一个叫豆腐迷宫的地方——”

  “对了,阿……叫什么来着?哦……阿幽——”康路卡插进来说,“怎么没看见你妈妈呢?”

  阿幽突然板起了脸,好像连故事也不想听了。她一语不发地看着康路卡。

  康路卡被看得尴尬起来,他摊开双手,说道:“嗯?你在看什么?我问你的妈妈呢?”

  阿幽突然呜呜地哭了起来,边哭边说:“妈妈没了妈妈没了,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被妖怪杀掉了……呜呜……”

  阿幽越哭越厉害,对面桌子上的哭灯开始变得忽明忽暗。布丁急忙逗阿幽开心,可是阿幽还是不听地哭。

  “蠢蛋康路卡!”林吉骂道,“你把她惹哭了!”

  “我……可是……”康路卡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为自己辩解的话。

  就在这时,三盏哭灯抖动起来,桌子被震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突然,哭灯发出了一阵令人害怕的哭声,那哭声令人毛骨悚然,像是冤死的鬼魂。很快,有水从灯芯里冒了出来。

  “完了。”布丁说,“哭灯真的哭了。”

  只见水愈来愈多,三盏哭灯的灯火全部熄灭了。现在,只有月光透过窗户照亮了地上的一小块。

  “今晚阿幽只好和我们睡在一起了。”林吉说。康路卡起劲地点着头,他成了今晚的千古罪人。

  就在这时,墙角的那堆臭衣服发出了绿光。

  “是《卡俄斯的密语》,去把它拿来。”布丁说。十二点已经到了,《卡俄斯的密语》正在发光。

  “什么?你是说让我去拿吗?”康路卡说,“现在?你在开玩笑吧。”

  “当然是你。”林吉说,“你刚才干了蠢事,现在必须弥补一下。”

  看来布丁和林吉都要把我推上断头台,康路卡心想,不过没办法,要怪就怪自己这张臭嘴。于是他同意去拿《卡俄斯的密语》。

  布丁打开了门锁,让康路卡钻了出去,然后又把门锁上了。

  “嘿!你这是干什么?”康路卡小声说道,似乎再说大声点就会被恶哲鬼听到。

  “以防万一。”布丁和林吉异口同声地说道。

  真是一对活宝,康路卡心想。他蹑手蹑脚地走到那个堆着臭衣服的角落,那里黑魆魆的,什么也看不见。康路卡寻着那绿光一件件地翻开衣服。

  “你们的衣服可真臭。”康路卡说。布丁和林吉没理他。

  找到了,康路卡把装着《卡俄斯的密语》和那扎尼尔地图的盒子拉了出来。可就在这时,有人抓住了他的手。康路卡想挣脱,可是对方的腕力大得出奇,像手铐一样牢牢地扣住了他的手。

  黑暗中,康路卡隐隐约约看见一个头从墙壁外穿了进来,那只手也是从墙壁外穿进来的。康路卡被吓呆了,他感到浑身软绵绵的,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他半张着嘴巴,眼睛瞪得直直的。那个头正在朝里面钻,很快,连脖子也穿墙而入。康路卡看见那头的上面似乎有两只猫耳朵。不对……那不是猫耳朵……那是……那是两只角。两只角?“他们长着白皙的皮肤,头上有两个小角。”——乐平的话在康路卡的脑际回响。

  “天呐!怎么没人告诉我恶哲鬼还会穿墙!”康路卡对自己说,他的身体不住地颤抖。

  “喂,康路卡,怎么呆在墙角不动了?别装神弄鬼的。”布丁说。

  “啊!啊!救命!”康路卡大叫着向后拖。那只恶哲鬼牢牢地抓住了康路卡的手,康路卡发了疯似的恨命拖着。

  “不好!是恶哲鬼!”布丁急忙要开锁,可是慌张之中,钥匙掉出了铁笼外。而由于铁笼设计得过于安全,布丁无法把手伸出铁笼外捡钥匙。阿幽的手比较细,可是又太短,同样够不到地上的钥匙。

  康路卡大叫着:“混蛋!快来救我!”

  “钥……钥匙弄丢了!”布丁急坏了,不停地敲打铁笼。可是铁笼坚固得很,任凭布丁狂敲猛打照样纹丝不动。

  康路卡使出全身力气,试图将自己移到被月光照亮的那块地方。那只恶哲鬼紧紧抓住康路卡不放,嘴里发出饥饿的“嘶嘶”声。康路卡猛地朝他揣了几脚,不料连那只脚也被恶哲鬼抓住了。好在被月光照亮的地方就要到了。

  “加油!就要到了!你会没事的!”布丁和林吉在一旁为康路卡打气。

  就快到了,就快到了……终于,康路卡爬到了那块有亮光的地方。恶哲鬼立即缩了回去,但他没有离开,一直在康路卡身边绕着圈子。康路卡看清了恶哲鬼的面目,他的脸色惨白,没有一点血色,两只獠牙从嘴里伸出来,发出“咝咝”的声响。

  “啪——啪”两声枪响——是乐平,他朝恶哲鬼打了两枪,康路卡感到有血溅到了自己脸上。乐平一手拿猎枪,一手拿着一盏亮着的哭灯。他把哭灯对准了那只恶哲鬼,那恶哲鬼惨叫一声,穿过墙壁逃走了。

  “放心,他穿不过金属制的东西。”乐平指着床上的铁笼说。

  他捡起地上的钥匙,从铁笼里抱出了阿幽。康路卡重新钻进铁笼,心有余悸地望着那个黑暗的角落。乐平重新点燃了哭灯,然后转过身说:“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有没有,都是我的错。”康路卡说。

  乐平把阿幽走了。布丁翻开了《卡俄斯的密语》,新的一页文字出现了。

  一块石头会找到你们三个中的一个,它会在必要的时候帮助你们实现一个小小的愿望。切记,如果愿望太过分的话(比如涉及到历史),石头就会自行消失。这块石头叫做运气石,它由红、黑、蓝三种颜色组成。记住,许愿时必须先用它蹭一蹭后脑勺。

  你们会需要它的。

  祝你们好运。

  “现在我只有一个愿望,就是能够快快睡上一个好觉。”布丁说。

  三人望着窗外的月亮,月亮像一面羞赧的镜子,在片云漂浮的夜空中,半遮半掩地映出这些渴睡人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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