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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爵骑士(图)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9月28日 11:05  《布丁和谣言树》 

  第二十章 暗爵骑士

  布丁背上他的背包,来到一扇门前。他把背带拉紧,然后将手放在门把手上。

  “可以吗?”他问道。

  “是的,这扇门可以通往你想去的地方。”梅勒回答道。他将双手背在后面,肚子挺得高高的。

  “天亮之前必须回来。”稻草人提醒道。

  这扇门就是先前米老头进来过的那扇,他从那里带走了康路卡。真不知他们现在怎样了,布丁心想,这次厄尔克多一定会使出浑身解数,想来会变得异常的难以对付。此时林吉正在某扇门里睡觉,布丁真希望在自己找到谣言树之前,她永远不要醒来。事到如今,睡梦简直成了对现实的最好诠释。这个诠释是讲给自己听的小故事,是永远不会苏醒的迷幻小瓶子。或者说,布丁希望自己在岌岌可危的现实面前是个盲人,一个不谙世事的盲人。

  可是,他又怎么能看不见那些?那扎尼尔的人们正在家里高枕无忧,而硝烟弥漫的格尔尼卡桥却无人问津,除了我们这些人,还有谁呢?没错,那些高枕无忧的人们是无辜的,可我们也是无辜的啊,布丁心想。

  某些责任总是让一些无辜的人无辜地去承受。

  “知道了,我会很快回来。”布丁说,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变得振奋一点。

  门打开了,里面黑魆魆的一片,似乎这里从未有过光明的存在。布丁向前一步,将自己融入到黑暗之中。门在身后关上了,轻轻地,悄无声息,却在隐隐的预期之中。

  布丁从背包里取出哭灯,再次用那只捡来的打火机将其点亮。打火机冒出的火星十分微弱,估计就快报废了。灯芯周围冒出一个昏黄的光球,只有乒乓球大小。布丁左手拿着哭灯,右手开始摸索。他从地上拾起一些木头,有些是被砸断的桌脚,有些是崩裂的护栏。他把这些东西堆到一起,试图用灯芯的火苗将其点燃。

  火苗像一张薄薄的红色纸片,碰到那些木头的时候变成了波浪形,它吃力地舔着那些木头,试图把自己微弱的温度传给对方。火光在眼前摇晃着,犹如一条被捞上岸的小鱼儿竭尽全力地摇晃着尾巴。木头终于被点亮了,眼前较之刚才明亮了许多。

  布丁吹灭了哭灯,拿起一截点燃的木条。虽然时近凌晨日出,但这里的黑暗毫无消退之意,它们霸占这里已有多日。此时,他们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布丁手里的火把。

  火把照亮了一座高大的人形石像,石像的头部较小,身体却十分壮硕。这就是被变成石头的短裤先生。布丁望着他,只见他表情木讷,毫无知觉,从头到脚的每一寸肌肤全被石头覆盖了。四个短裤先生以及整个薄暮城的所有城民已经不复存在,存在的只有这些在黑暗中安之若素的石头人。这座城市已被黑暗笼罩,而且在邪恶的诅咒之下永远不得重获光明。

  就让他们在这里安息吧。

  布丁手持火把,在原地缓缓地转了一圈。他要再看看这座熟悉的跳蚤酒店。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情景历历在目。他想起了短裤先生给自己端茶时的胆怯,想起了脾气古怪的橡皮狗,还有天花板上漂亮的油画,可是这一切已经随着水果婆婆的那一道紫光消失殆尽。剩下的,惟有死气沉沉的空漠和一些力不从心的记忆。

  布丁来到一处角落,将火把贴近墙壁。他朝墙上吹了一口气,一层灰尘随即散开。果然还在,布丁看见了墙上的那些字。这些不知何时写就的文字如今还是依稀可见。布丁从来没有忘记过这首写在墙上的诗,他轻声地念着。

  在空白的房间

  丢下沉重行李

  思念像轻盈的空气

  缠糅着海水的气息

  空白遗忘了单调

  茫茫然像在海边

  思念若泫然水滴

  滴滴都是穿墙走壁

  布丁感到自己的声音若有若无,每一个音节都在这座昔日辉煌的建筑里面回荡。他将火把横放在桌上,燃烧的那头露出桌沿。然后坐了下来,打开了日记本。

  很久没有碰过这本小册子了,布丁摸了摸有些泛黄的纸页。其实从那个第七天到现在,时间并没有过得很长。然而布丁却似乎觉得经历了一个漫长的旅程,而且这个旅程还在继续。它就像一支永无止尽的钢琴曲,从琴键被按下的那一刻起,它就开始了那些令人捉摸不同的韵律。那些在人们视线之外的音符,总是捉迷藏似的表达着它们的旨意。

  布丁宁愿相信这是一支婉转而悠美乐曲,然而就是在这支乐曲中,他听出了一丝淡淡的忧伤,淡然的,虚弱的,稍纵即逝又倔强挽留。是的,它的确留住了什么。这种忧伤开始蔓延,并且愈演愈烈,直到某一个不期而遇的瞬间,整个旋律扭曲了,它变得撕心裂肺。布丁不得不为下一个瞬间担忧,因为这种声音预示着命运的脚步。

  他环视了一遍四周,除了死气沉沉的黑暗,什么都没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奇特感觉在他心里悄悄地蔓延着。这种感觉让他觉到一阵阵的窒息,但这不是呼吸系统的窒息,而使身体的其它部分喘不过气来。为什么会这样?他问自己。

  是孤独,一种从未体会过的孤独——感觉本身替布丁回答了这个问题。

  置身在这样一个黑暗的空间,布丁成了一个可悲的孤独者。如果说世界上有十八种孤独,那么布丁此刻所体会的孤独则是这十八种之外的。它是孤独中的特立独行者,始终与绝望保持距离的徘徊者。

  它是漠然的化身,却以另一种穆然的姿态占据着布丁的灵魂。

  布丁想要挣脱。

  但没有人告诉他,在穆然的孤独面前,一切都是无济于事的。可是他必须挣扎,毫无意识的挣扎,那也许是唯一的选择。因为孤独像一个可以伸缩的乾坤圈。有时,它大得不着边际,使一切变得茫然而虚空;有时,它小得吝啬,足以勒死一直无辜的蚂蚁,扼杀一切弱小的生命。

  挣扎……但也许永远无法挣脱……

  笔尖触到了纸上,布丁终于有了一丝存在的实感。他以为自己就要消失了,消失在自己体内。他凌乱地写了一些东西,写了豆腐迷宫、吉祥村、乐平和乐幽子,还有哭灯、恶哲鬼……将钢笔塞回笔套的时候,他反而产生了一种什么都没写过的错觉。可那些还没有干透的字迹却在向他证实着一切。

  布丁重新拿起火把,来带一个石头人面前。那个石头人的表情十分古怪,犹如一只小虫爬进了他的衣领里。石头人的手里还握着根调羹,看样子是正要喝什么的时候看见了紫光,被变成了石头。布丁从他手中拔除调羹,来到那面刻有诗句的墙边。

  也许我也应该留下点什么,布丁心想,那会是属于自己的纪念。

  他用调羹在墙上划了起来。

  有人问我

  你在旅途中看见了什么

  我说

  我看见了一小孩在路边的草丛哭泣

  他迷路了吗?

  也许吧

  有人问我

  你将要去到哪里

  我说

  我要去一个遥遥无期的地方

  有人问我

  你难道不累吗

  我说

  我渴望睡在一片美丽的花园

  有人问我

  你哭过吗

  我说

  就算到了泪水枯竭的那一天

  我的心还在哭泣

  有人问我

  你会输给命运吗

  我说

  也许我会输掉自己的生命

  但永远不会放弃

  有人问我

  你感到悲伤吗

  我说

  我的悲伤是瓶封的故事

  只留给过去

  又有人问我

  你认识那个小孩吗

  我说

  那个小孩就是我

  在另一个世界成长的我

  即使永远没有人问我

  我也要说

  这是个旅途

  一个叫做命运的茫茫旅途

  “我不会写诗。”布丁对墙壁说,“但是请你接受它。”

  他把日记本放回背包,看了看时间。已是凌晨五点三刻,离天亮不远了。他很想再去漫莎市看看,可是时间不容许,更何况那里的灰尘诅咒还未消去,说不定会有危险。

  于是他回到来时的那扇门前,稻草人正在门的对面等待着。

  厄尔克多矗立在格尔尼卡桥的石柱上,他那暗不透光的头罩里似乎还隐藏着什么。霍杰、康路卡、米老头以及剩下的几十名士兵慢慢向前逼近,谁也没有说话。

  “他在想什么?”康路卡首先打破了沉默,低声说道。

  米老头两眼凝视着前方,什么也没说。他似乎根本没听见康路卡的问话。他观察着,洞察着一些别人无法知晓的东西。

  “我们是不是应该冲过去?”霍杰说,他攥紧了拳头,“现在只剩下他一个巫师了,而我们还有十几个人呢。”

  “不行。”米老头断然否决了霍杰的提议,“你不了解厄尔克多。”

  “不行?”霍杰说,他显得有些急躁,毕竟死了那么多人,现在的他恨不得立即杀了石柱上的那名黑衣巫师,“那你说怎么办?放他走吗?”

  “当然不是。”康路卡说,“米老头的意思是见机行事。”

  “还见什么机?天呐,他就在那儿,厄尔克多就在那儿!杀死我们同胞的恶毒巫师就在那儿!为何不能当机立断?还等什么!”

  霍杰现在的模样令康路卡想起了布丁,他很想一把揪住他的领子,让他冷静下来。可是他没有那么做,他可不像在这种起什么内讧。于是他克制住心中的怒火,说:“听着,我们不知道厄尔可多的人是不是都被干掉了,也不知道格尔尼卡桥上是否设有埋伏。现在我们只剩十几个人了,如果中了埋伏,必定全军覆没。”

  “可是——”

  “听着!你怎么就不想想,如果魔兵真的已经全部被歼灭了,那厄尔克多为什么还若无其事地站在石柱上?他难道在等死吗?你能想象一个阴险的巫师会耍出什么手段吗?米老头正在观察,他会找出答案的。此时此刻,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全力保住最后的实力,千万不能冒然行事!”

  霍杰两眼瞪视着康路卡,双眉紧锁,但在没说什么。他松开了拳头。

  在海天相交的地方,一丝微弱的亮光开始浮现。星星草的荧光变得若隐若现。就要天亮了,然而厄尔可多仍然在石柱上岿然不动。风从高处吹过,从地面划过,卷走了些许硝烟的气味。此刻的海风没有一丝海水的味道,风恢复了原有的姿态,以一种虚无的存在过滤着岸边的一切。

  “他在等待!”米老头突然惊呼起来。

  “什么?”霍杰被米老头的声音惊出了一身汗,那声音简直就像是绝望的嗥叫,“什么意思?”

  康路卡也被惊呆了,他木然地望着米老头。只见他挺直了身体,双手不住地颤抖。

  “他们来了……”米老头开始喃喃自语,“他们来了……”

  “谁!什么来了!”霍杰冲过去抓住米老头的肩膀,使劲摇晃着,“阿尼玛,我无所不能的魔法师,快告诉我,究竟是什么来了?”

  须臾,米老头把视线挪到霍杰身上,然而他的目光像水一样在眼睛里回流着。他说:“是暗爵骑士。”

  “那是什么?”康路卡问道。

  这时,从格尔尼卡桥的远处传来了浑厚的马蹄深。从声音来判断,靠近的速度很快。

  “阿尼玛,为你所做的一切,你即将看到自己理应付出的代价!”厄尔克多突然说道。

  话音刚落,格尔尼卡的桥头在瞬间出现了一队骑士。他们像一道撕裂天空的闪电一般降临在那扎尼尔的土地上。

  “我想我错了。”康路卡说,声音有些颤抖。

  “你做错了什么?”霍杰问道。

  “我以为那是马蹄声。”康路卡说,“可是我错了,你看看。”

  霍杰朝那些暗爵骑士看去,他这才发现,那些骑士的坐骑根本不是他想象中的马。那是什么?霍杰惊恐地打量着。那些坐骑长着三条腿,每条腿上都长满了尖锐的骨刺,刺上还带有倒钩。它们的蹄子(或者不能称之为蹄子)是三只连在腿上的毒蜘蛛,这些毒蜘蛛十分罕见。首先是它们的体形,足有一只海龟那么大,而且看上去肉不肉甲不甲的。粗看还以为是金属打造的假蜘蛛,但它们在动,毒液顺着口器流到地上。所触之处立刻化为灰粉。

  再往上看,可以看到这些坐骑的身体。身体两侧披着坚固的护甲,而中间则犹如浓稠的液体,暗爵骑士们就站在液体中。它们的头颅像一朵朵绽开的食人花,四层围成圆圈的利牙一里一外地伸缩着。眼睛之有一个,像是竖起来的鳄鱼的眼睛。

  暗爵骑士手持长矛和鞭子。和一般骑士不同的是,这些人没有穿任何盔甲,甚至连衣服也没有穿。他们看上去肉乎乎的,脑门上垂下了一条软绵绵的触须,很像是鼻涕虫的触角,只是个头大了不少。

  “天呐……这些怪物……”霍杰拔出枪说。

  “子弹对他们毫无用处。”米老头说。

  “是么?”霍杰说,他从地上架起一门轻型炮筒,“那么瞧瞧这个。”

  随着“轰”的一声,炮弹向一个暗爵骑士飞射了过去。然而谁也没有听见爆炸声,只见炮弹钻进了暗爵骑士的肚子里,像是钻进了一团阻力强大的粘稠物。

  “啊!”霍杰傻了眼,“竟然有这种事?我……我明明打中了他。”

  暗爵骑士干笑了几声,用长着红珠的黑眼睛看着霍杰。他把手伸进肚子,搅了几下,然后掏出了那枚炮弹。

  “换——给——你!”他逐字说道,像是刚学会说话的小孩。

  炮弹像霍杰这里飞了过来,所有人急忙躲开,但还是有两名士兵被炸成了重伤。

  “都是因为你的鲁莽!”康路卡终于忍不住朝霍杰吼了起来。

  那个暗爵骑士朝这里过来了,他的坐骑奔跑的速度极快。他的目标是一名站位靠前的士兵,霍杰在所有人之前察觉得到了这点。他拔出军刀,抢先跑到那名士兵面前,向暗爵骑士扑了过去。他竭尽全力将手里的军刀朝骑士砍去,而骑士也同时朝霍杰扬鞭。

  霍杰只听见风从耳边急速擦过,甚至感受到了摩擦而产生的热度。他还感到刀锋从暗爵骑士的身体的某个部分切割了过去,像是穿过了什么橡胶之类的东西。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感觉到鞭子抽在身上的疼痛。

  两脚刚一着地,霍杰就立刻回过头。只见身后的那名士兵两手抱头,惊怕得连眼睛都不敢睁开。而暗爵骑士的鞭子抽到他的身上,整个人立即被斯成了两半。鲜血一直迸射到星星草丛,染红了一大片。坐骑脚上的毒蜘蛛喷射出毒液,两名士兵的胸口被熔出了大洞,倒在地上痛苦地挣扎着。

  暗爵骑士团团围住了霍杰剩下的区区几十人的部队。他们的坐骑发出令人胆战心惊的嘶吼。霍杰他们挤作一团,根本无力应战。

  “刚才那是怎么回事?”霍杰问道,“为什么我没被鞭子抽到?”

  “那是因为你的勇气。”米老头说,“刚才在骑士面前,你毫不畏惧地冲了上去,可是鞭子却没有抽到你,而是经过了你身体,仅仅是经过,没有和你的身体进行任何接触。可是那名可怜的士兵,他惧怕到了极点,于是鞭子便要了他的命。也就是说,暗爵骑士只能伤害到心理存有惧怕的人。对于勇敢的人来说,暗爵骑士完全形同虚设。”

  “那简直不可能啊!”康路卡说,“光看看他们的坐骑就把人吓得不轻了,哪里能做到毫不畏惧啊!”

  “所以说嘛。”米老头叹了口气,“看来我们在劫难逃了。”

  “没有其他办法了么?”康路卡说。他可不想被鞭子分成两半,更不想被蜘蛛的毒液化成一堆灰粉。

  “我不知道。”米老头说,“也许布丁能救我们……也只有他了……”

  “布丁?”康路卡不可思议地说,“你指望他做什么?”

  “找到谣言树。”

  “可是,你知道的……那简直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即便是被他碰巧找到了谣言树,他有什么办法销毁那棵巨大的树?”

  “总有办法的,至少我希望会有。这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

  “也许那扎尼尔真的要完了。”康路卡沮丧地说。他望了望那扎尼尔海,想起了那天和布丁来到这里的情景。那时,他们满怀希望可以在第七天阻止厄尔克多,可是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明白。命运在和他们开玩笑,它引导他们向某处走去,却不告诉他们那里究竟是什么。他们一次又一次地遵从《卡俄斯的密语》的暗示,可是如今却走到了尽头。我们会埋葬在这里,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他心想。

  “我们即将迎接死亡。”霍杰说,从声音中可以听出,他十分悲哀。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所悲哀的并不是自己的死亡,而是那扎尼尔的死亡。一个曾经美好的国度就要在这个世界消失了,谁不会感到悲哀?

  士兵们纷纷丢下武器,准备好接受死亡的洗礼。在死亡中,他们也许可以忘记一切,包括那无尽的悲痛。

  康路卡想起了小时候的一首儿歌,每当自己不高兴的时候,米老头就会唱给自己听,逗自己开心。现在,他重新唱起了这首歌。

  我的膝盖感冒了

  走路一瘸一拐

  路边的小草

  对着我微笑

  我的膝盖感冒了

  走路晕头晕脑

  路边的野花

  对着我祈祷

  我的膝盖感冒了

  心情像枯萎的小草

  面对路边的微笑

  我该如何是好

  我的膝盖感冒了

  思绪像凋谢的野花

  面对路边的祈祷

  我该如何是好

  我的膝盖感冒了

  啊哧

  忽而发觉地上的小草野花

  忽而望见头上的一片蓝天

  我的膝盖感冒了

  就这样昏昏沉沉

  啊哧

  一切竟然变得理所当然

  我的膝盖感冒了

  就这样无可奈何

  啊哧

  蒙上了一张奇怪的口罩

  唱完,他看注视着米老头,像是等待着某种期许中的话语。可是谁也没有说话,米老头把手放在康路卡的肩头,嘴巴抿成一天弧线,嘴角边的皱纹被拉平了,像是回到了从前。他的手在康路卡的肩头紧紧抓了一下,然后便松开了。

  厄尔克多仍旧站在石柱上,让时间做着最后的挽留。可是在他的眼里,这种挽留是如此的奢侈。于是他叨念起来:“普拉普希——普拉普希——死亡的脚步已经临近,渴望挽留的人们永远无法得到赦免……”

  暗爵骑士的包围圈开始缩小,霍杰的部队就要被吞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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