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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去年的事了,八级琵琶考试的日子越来越近,可我拢捻抹挑还生疏得很,“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之韵根本不知从何处伸展。
我抚着琴,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指尖拨弹着,琴发出单调的颤音:这架琴是我考出七级的奖品,5000多元,花了妈妈好几个月的工资。紫檀色的琴身透出高贵的气息,往日看着它,我总会不由自主地在嘴角漾起一丝“高雅”的笑。这是妈妈的希望,我心里十分清楚。
可是,初三的学业是如此的沉重,八级的曲目是如此地难,父亲为支付高昂的学费是如此地艰辛……眼前一遍遍地闪现着它们身影,心中的怨恼一层层提升。手指在弦上“不成曲调”胡按乱摁。
低头处,无意中看到了那株兰,她跟我一样,也不争气地低着头:几片细瘦的叶子在风中飘摇,一杆柔弱的茎颤颤微微地支起一个小圆点。“养了你这么久,就是不开花!”心中一气,便打翻了她,血,从十指间点点渗出,开出殷红的“花”。
“怎么回事?”姐姐闻声赶来,捧起我的手,血也染红了她的手指,“姐,我不想去考级了,我总也练不好。”我的头垂下,刘海遮住了眼睛,眼神移向了那株兰。“你可以的。”她一边用布缠我受伤的指,一边顺着我的眼神寻那株兰“你不是不开,是时候未到啊,你是在积聚开花的力量吧?兰兮兰兮,幽谷之媚啊!”姐姐轻轻地对着兰自言自语,但眼睛却静静地看着我。她那份似秋水般明净的、沉着的眼神仿佛有着奇异的力量,使我原本狂躁不安的心渐渐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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