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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尴尬的幽会,在弹丸小城闹得风风雨雨。《八角城晚报》刊登了一条不伦不类的消息:《网恋闹剧中的狗角色》。
在这篇文章中,记者把布拉风描绘得神乎其神,说它以灵敏的嗅觉发现了隐藏闺房的不速之客,从床上把一男子撵到了阳台,再一步步把这歪瓜裂枣逼上悬吊窗外的绝路,歪瓜裂枣才乖乖就擒。记者用化名代替司马小洁,可是当时围观的人太多了,一传俩,俩传仨,没用三两天,小洁的故事就尽人皆知了,这很让她出不了门。
想来想去,她竟恨起布拉风来。
“都是你这条死不了的臭狗!”她拧住了布拉风的耳朵。“无事生非兴风作浪猫拿耗子狗管闲事,惟恐天下不大乱!”她想把布拉风提溜出去。怎奈布拉风太重了,她提不动。
布拉风知道她是小主人,并没发火,乖乖地听着。
“你瞎起哄!你瞎搀和!你瞎搅和!瞎……如果不是你……”
“小洁啊,”爸爸开口了,“你仔细想一想啊,假如那个小子是个真真正正的亡命之徒,携带凶器作案;假如我们没有布拉风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四脚卫士;假如我们没能从书馆及时地回家——那会出多大的乱子啊?结果不堪设想啊!你不记得去年八角城那几桩案子了?绑架,抢劫,杀人,多疯狂啊!我们应该感谢布拉风才是!你是非不辨、咋功过不分啊?”
也是小洁连连几夜都做噩梦,不是梦见歪瓜裂枣咬掉了她的指头,就是梦见歪瓜裂枣扼住了她的喉咙,扬言要杀死她;再想想爸爸讲的道理,她到底明白了——布拉风的确有功劳,有大功劳,是条好狗。
“布拉风啊,大姐姐冤枉你啦!”她就这么胡论辈份了,“大姐姐谢谢你行吧!对,也应该向你认错!你是好样的啊!”
她把好吃的肉枣糯米糕切来几片,一片一片地犒赏布拉风。
“大姐姐以后不批评你了,行了吧?你好好跟咱爸爸玩,陪着他。对,你好好给他导盲。”
布拉风听了小主人的话,太高兴了。它用两条后退站起来,差不多跟小洁一般高了。它像人类鼓掌似的,摇起了前爪。
“爸爸,”小洁跟爸爸说,“布拉风给我鼓掌呢!它‘人立’着。‘人立’,懂不懂,像人一样立着!在古文里这‘人’是状语!”
“爸爸懂。”司马医生说,“可是我到现在也不明白真正的导盲是怎么回事。咱们八角城没人使用导盲狗啊。”
“爸您别急,我查一查!”
小洁从网上查到了有关导盲狗的许多材料。她一一讲给爸爸听。
“我和布拉风的事,你就不要多管了,你的心思要放在念书上!”爸爸说,“以前出的这点事,就叫它过去,没什么了不起的!但要记取教训,振作起精神来。爸爸送你到学校吧,爸跟校长熟。”
小洁倒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硬朗女孩,她干脆地说:“不用,司马小洁自己去!”
爸爸说:“那更好!爸相信你!——你在家吃饭不方便,我可能做不及时,你还是住校去吧!”
“行!我会常来家看看你和布拉风的!”
“拿上手机,常给我打个电话!”
临走,小洁拿脑门亲亲布拉风的黑鼻头,她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狗,你好好干啊!”
布拉风点点头。
“我会给你打电话的!”她又拍拍布拉风的屁蛋,说。“你要高兴,就呜呜三声,你不高兴,就连着咆哮,可是不许咬坏话筒啊!”
布拉风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