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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市之长的表态,对布拉风来说,无疑是宣布了死罪。
外科医生不得不与公狼布拉风诀别了。
“你去吧,布拉风!我们人类有个‘缘分’的说法,或许我们之间的缘分到头了?我感到特别地伤感!”
“就让他们打死我吧!我不能和您分开!”布拉风坚决地说。
“你又固执了!”司马医生坚决反对布拉风的主张,“明明有活路,为什么等人家打死?你去吧,今后我不再给你开门了!森林里,草原上,有你广阔的生存空间,你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快快去吧!俗话说,明枪好躲,暗箭难防,我们不能瞪着眼睛制造后悔!”
“那你怎么办呢?你会非常非常困难的!”
“不要管我,我可以雇人领路,与你的生命危机相比,我的一点困难算不了什么!”
“我再陪你一段时间!比如,半年,三个月!”
“一天也不行!一个小时也不行!姓朱的医生是动了杀机的,我们不能让他得逞!”
为了保证公狼布拉风的安全,司马医生真的不再开门放它进家,逼它出走。
满条街上的合欢树花儿,一朵朵淡去颜色,凋落了,绿色的豆荚像一条条小鱼儿一样,挂在枝间轻轻摇动。被主人解下皮缰和导盲鞍的导盲狼布拉风,在树影里慢腾腾地走了。
它一次次地回过头,望一眼司马医生的窗户。
远远的,它看见,司马医生把头探出来,谛听着它。它不会汪汪地叫,就长啸了一声。
便有一支乌黑的枪管,从一辆红色的士车窗里探出来,迅速地朝它瞄准。
砰!
砰!砰!
枪管开出了火焰的花朵。
公狼布拉风倒下了。
车门打开,朱排骨得意洋洋地蹭下来。故作懒散地伸了个懒腰。他看见,那畜牲的四条腿伸得硬梆梆的,像几根不算直溜的棍子。那条最能标志它是狼而不是狗的尾巴,大刀一样,摆放在狼屁股后面。
“让姓司马的给你开个追悼会吧!其实呢,老子的枪法一点也不准,纯粹是是瞎猫碰上……嗨,看我说的啥呀!——来,师傅,师傅下来,帮忙抬一下!”他招呼司机。
司机就离座下车。
“我是为民除害啊!哈哈!为民除害……造福于民……造福桑梓……一心一意……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哈哈!……”
朱排骨把好词儿给自己罗列了一大堆,笑得下巴上的松皮乱哆嗦。他来至近前,弯下腰来,满心喜悦地拾取他的猎物。
岂料,公狼布拉风一跃而起,一爪子打在朱排骨的脸上。
“再见了,坏蛋!”
连的士司机都听到,那条狼说了一句人话。
原来,布拉风跟朱排骨学了一招——作假,枪声响起时佯死倒地,其实它毫发未伤。
就在朱排骨狼哭鬼嚎喊救命的时候,公狼布拉风选一条僻静胡同,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