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稀奇的双头马

　　推我拉你双头马这种动物，世界上现在已经绝种了。也就是说再也不可能有了。但是在很久以前，当杜里特MD还活着的时候，世界上还有极少数几只，生活在非洲丛林的最深处。也就是说，在那个时代，就已经是极为罕见的珍奇动物了。这种动物没有尾巴，身体的两端各长有一个脑袋。每个脑袋上有两只尖尖的角。这种动物胆子很小，非常怕见生人。捕捉它们是十分困难的。当地黑人捕捉动物的主要方法，就是从背后悄悄地扑过去。可是，这一套办法在推我拉你跟前用不上。不管你从哪边靠近它，它都可以和你打个照面。此外，它睡觉也与众不同。每次睡觉，只有一半睡着了，另一半醒着。一个脑袋合上双眼熟睡了，另一个脑袋却没睡，大睁着双眼。所以，人们几乎捉不住它。在动物园里当然也就见不着它。虽然有众多的著名猎手和动物收藏家花了大半辈子时间，年复一年风雨无阻地在丛林里搜寻，却连个影子也没逮住过。

　　现在，猴子们开始行动，出发到大森林里去寻找推我拉你。当它们深入森林好多英里的时铖，终于在一条小河边上发现了一些很特别的脚印！这说明，推我拉你就在附近活动！

　　它们沿着河岸又往前走了一段路，来到一个野草非常茂密的地方。它们判断，推我拉你很可能就在又高又密的野草后面。

　　于是它们手拉手，围成一个大圈，包围了这片草地。当时，推我拉你确实呆在这片草地里。听到猴子们过来了，它就拼命要冲开猴子的包围圈，但是它失败了。当它发现自己确实不可能逃脱时，便一屁股坐在地上，只好听天由命了。

　　大家问推我拉你，愿不愿意随杜里特去，到人们居住的大陆去，供人参观。

　　它的两个脑袋同时十分坚定地摇了摇，说：“坚决不去！”

　　大家对它解释说，并不把它弄到笼子里，只是让人们看看而已。还告诉它杜里特是个大好人，但是很穷。如果展览了推我拉你，参观的人就可以给医生付钱，这样，医生就有钱还人家的船了。那船是他为了上非洲来，才借人家的呢。

　　可是推我拉你还是不答应，说：“不行。你们也知道，我胆子特别小，又爱不好意思。让人家参观，看我！想着都恶心！”说到这里，它都快要哭了。

　　后来大家又劝它，劝了三天三夜。

　　到了第三天晚上，它才说，愿意先见一见杜里特。看看他是个怎样的人。

　　猴子们就带着推我拉你又返回住地去。它们来到杜里特医生住的小草房，上去敲门。

　　嘎卜--嘎卜正在收拾箱子，它说：“请进。”

　　奇奇非常得意地带着推我拉你进到屋里，走到医生跟前。

　　“这，这是什么？”杜里特双眼紧盯住这古怪的动物问。

　　“我的天！”嘎卜--嘎卜说，“这么个样子，它怎么思考问题呢？脑子里不得乱了吗？”

　　“说不定它就不会想问题。”吉扑--吉扑说。

　　“医生，”奇奇说，“这位就是推我拉你--非洲丛林中最罕见的，世界上唯一仅有的珍奇动物，双头马。名叫推我拉你。把它带回去，你就会时来运转。人们想看看它，多少钱都愿意付。”

　　“但是，我又不想要钱。”医生说。

　　“不，您需要钱。”嘎卜--嘎卜说，“你大概忘了，咱们在布嘟巴时为了还人家的肉帐，把口袋都翻遍了。还有你借人家的船，没钱拿什么还人家？”

　　“我回去给他做一只船……”医生说。

　　“再不要说胡话了。”嘎卜--嘎卜大声说，“你哪儿来的木头？哪儿来的钉子？拿什么造船？还有，我们以后靠什么生活？回家以后，日子肯定是越过越穷。奇奇说得很对，还是把这个好玩的家伙带上，带上吧。”

　　“你说的这些话呢，也有点道理。”医生小声地自言自语，“这个动物看起来的确有意思--不过，你们说的这个--它叫什么来着？--它是否自愿跟我们走呢？”

　　“我愿意。”推我拉你自己回答道。它已经从这个人的目光上看出来，这是个值得信任的人。“您对我们这里的猴子们这么好，救了它们！猴子们说，只有把我给了您，才能报答您。现在我要求您答应我一个条件：如果到了人类居住的大陆，我呆不惯，你得把我送回来。”

　　“那是当然。这没问题。”医生说，“另外，对不起，我还想请问，你是属于鹿类吗？”

　　“是的。”推我拉你说，“我的母系，属于埃塞俄比亚羚羊类和亚细亚雷米皮羊类。而我父亲的爷爷，则是世界上最后的一只独角兽。”

　　“太有趣了！”医生小声说，他把嘎卜--嘎卜已经捆好的行李又解开，找出个小本本，一页一页地翻着，自言自语地说，“让我看看，法国大博物学家伯芬是怎么说的……”

　　“这么半天，我只看见你用一只脑袋上的嘴说话，”嘎卜--嘎卜问推我拉你，“你的那个脑袋上的嘴，也能说话吗？”

　　“可以，”推我拉你说，“但是一般我只用那张嘴吃饭。这样，我在吃饭时就可边吃边说，还噎不着。”

　　行李又捆了一次，一切都收拾停当，准备出发的时候，猴子们为医生举行了盛大的送别宴会。丛林里所有的动物们全都前来出席。大家在一起吃了梨、苹果、芒果，还有蜂蜜。还有许多其它的各种各样的好吃好喝的东西。

　　吃喝完毕，医生起立，发表了演说：

　　“朋友们，许多人吃着喝着，话就长了，就越发善于长篇大论地滔滔不绝。而我呢，正好相反，吃饱喝足，就越发不会说话了。而我今天还吃得特别多！我想告诉大家，离开你们这美好的地方，我是很不情愿的。我在人们居住的大陆还有事情要干，所以是非走不可。我走后，只希望你们两点：苍蝇爬过的东西不要吃，下雨之前别睡在地上。再有……再有就是祝愿你们永远快乐。”

　　医生讲完话坐下，猴子们纷纷说：“我们大家应该记住今天宴会的这个地点，就在这棵大树下，这位大好人曾经在这里和我们一起吃喝聊天。”

　　这时，猴国首领大猩猩--光是它的毛绒绒的双臂就有七匹马的力量--把一块巨石滚到吃饭的桌子跟前，说：

　　“这块石头是这个地点的永远标记。”

　　直到今天，那块石头还立在那片丛林的深处。猴子妈妈们带着孩子们从林子里经过时，总要从大树上的枝枝杈杈的缝隙里小声地对后代子孙们说：“瞧，就是这个地方，那一年闹瘟疫之后，杜里特M.D就是在这里和我们一块吃饭的……”

　　宴会结束了，医生和他的朋友们动身往海岸那里去。全体猴子帮他们拿行李，提着包包，一直跟他们到猴子国的边上，看着他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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