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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物话剧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04月25日 18:12  怪医杜里特的故事 

  2 动物话剧

  第二天早上,杜里特全体家族醒来时才发现,车子已经上了路。这自然也不是新鲜事,说明大家还没醒的时候,车队就出发了。过了一个城镇又一个城镇,这已是家常便饭。拱卜—拱卜这种时候喜欢站在窗口,欣赏这移动的房屋下边那不断变化的景色。

  拱卜—拱卜经常自吹,说它是天生的旅行家。它和医生一样,喜欢日新月异的生活。其实,从本性上看,拱卜—拱卜最接近嘎卜—嘎卜。因为大多数人都不希望过千篇一律的生活。只有这种吉卜赛式的到处流动,才给拱卜—拱卜提供了既变化多端又非常安全的“冒险生活”。它喜欢热闹,好激动,但要的是舒舒服服的热闹与激动,它并不喜欢艰难困苦和真正的危险。

  正吃早饭时,马克来了。

  “医生,”他说,“那不拉木先生没走,他说和我们是一路,就随我们一块走。其实他留下的目的还是想见你,把你弄去在他的剧院演出。他对大花朵的其他节目毫无兴趣。只要你演,出多少钱他都干。”

  “马克,”医生说,“事情没有你说得那么简单。我的伙计们倒是极愿意演一出话剧。昨天晚上它们几个睡了以后,我写了一个类似喜剧的本子。当然了,还得反复排练,才能拿出来,动物们得分配角色等等。你可以先去告诉不拉木先生,就说我们将利用路上这段时间排练。排练顺利,明天就可以让他看一看。”

  “好!”马克说着转身就向外走,下了正在行进的车子,朝大花朵的车子跑去。

  读者也许记得,杜里特原先就为动物们写过剧本——写过几十部了,其中《独幕剧——企鹅的故事》是他的代表作。他还为猴子写过大型多幕剧和别的一些剧本。不过所有这些本子,全都用的是动物语言,并且是以动物为观众对象写的,例如那些为企鹅写的剧本,直到今天还在南北极上演。每当进入漫长的冬季,是极地上那广阔的露天剧场演出这些剧目的好时机,数以万计的企鹅和其他千奇百怪的鸟儿们神情庄重地围坐在剧场四周的岩石上观看演出。每当企鹅演员的对白说到幽默之处,观众们便扇动起肉乎乎的小翅膀,热烈鼓掌。

  给猴子们的话剧则要轻松得多。猴子们更喜欢喜剧和闹剧,不像企鹅们那样热衷于严肃而富于哲理的正剧。猴子们的演出一般在丛林里比较干净的地方进行,观众则坐在四周的树上。猴国剧场中票价最昂贵的坐位,是舞台正上方那棵大树枝。此外还有家庭包厢,这是指某一棵树的全部树枝归一大家猴子坐上去看戏,这种包厢的票价是100颗核桃。关于包厢,还有一条特别的规定,那就是凡坐包厢者不得将吃剩下的核桃壳、香蕉皮随手乱扔,以免掉在演员的脑袋上。

  所以说呢,写剧本为动物演出,给动物看,杜里特是个行家老手。但现在不拉木要的节目是演给人看的,这和以前写的剧本是两回事,观众只懂人类语言,不懂动物语言。杜里特苦思冥想,想出了个办法,索性什么语言都不用,全部剧情靠动作表现。他给这个新剧种起名为“布剧”——“布嘟儿巴哑剧”。

  排练哑剧十分有趣,除了嘎卜—嘎卜外,其他几位都乐坏了。嘎卜—嘎卜自己也担任一个角色,但是它不得不停止排练,去训斥其他几位,因为它们不是把家具弄翻了,就是把茶碗打碎了,再不就是把窗帘给掀掉了。

  读者不难想像,大篷车用来演戏,显然是太小了,并且,车子还在不停地摇晃着往前走。到了急转弯处,正在排练的几位总摔坐在地板上。然后肯定是嘎卜—嘎卜的一声尖叫,因为又有什么东西被弄坏了。摔倒的呢,却是摔一次大笑一次。这些意外的摔跟头比排戏还要有趣好玩。

  哑剧的情节不算复杂。托比一托比扮演丑角哈里昆,嘎卜—嘎卜扮演耧斗菜,拱卜—拱卜扮演老是被哈里昆取笑的傻瓜,名叫裤子。斯威兹狗扮演警察,吉扑—吉扑扮演另一个走江湖的小丑皮埃尔。哈里昆、耧斗菜和皮埃尔的舞蹈引起的笑声最多。经常是三个舞蹈者刚刚立起脚尖,大篷车却突然一晃,一下子就把演员们都摔到床底下去了。

  斯威兹是警察,它一上台,就把可怜的皮埃尔(吉扑—吉扑)给抓起来。它手里提着一根警棍(是一根黄瓜),看见谁抓谁。它认为裤子(拱卜—拱卜)偷了人家的一串香肠,就满台追,打裤子,结果一警棍下去,把黄瓜打成了两半,被追捕者拣起半截子“警棍”,把它吃了。

  马戏团的大篷车队行进在通向下一个城市的路上。这一个上午,它们已把一场戏排练了四五次。到了晚上,车队停下来宿营过夜。医生捎话把不拉木请了来。虽然戏还不大成熟,服装也还没有,但是可以看个大概了。

  于是整个哑剧重新彩排了一遍,这一回不在车上,而是在大路边的一块空地上。观众是不拉木、大花朵、马克,还有大力士。在“舞台”上,舞蹈动作中的直立立得很稳,不再像车上时那样东倒西歪,所以演出进行得顺利很虽然裤子这个角色有几次犯了迷糊,却还是上了场。节目全部结束时,几位观众长时间大声鼓掌,都说这么滑稽好笑的节目,还是头一回看到。

  “绝对地精彩!”不拉木大声说,“这正是我所希望的节目!再练一练,加上合适的服装,肯定成功地特别是几位动物演员!今晚我就去曼彻斯特城。大花朵先生还要带你们到普利美顿小镇上去演出一个礼拜,然后就到我的剧院,开始下一周的演出。也就是下个星期一,17号。在此之前,我要作一些广告。我想我将招徕值得我们为之献艺的观众。”

  在普利美顿小镇上停留的这一个星期里,它们继续排练,准备服装道具,一切都是为了在曼彻斯特上演布嘟儿巴哑剧而忙乱。推我拉你的事全交给了马克,这个可靠的帮手包揽了照顾推我拉你的全部工作,让医生腾出手来,专心哑剧的排演工作。

  每天都要排练几回,练啊练啊,直到每一个演员都把自己的情节动作记得滚瓜烂熟,熟练得一点差错也出不了。医生决定这个节目全部由动物自己演,他本人或是别的人自始至终不在台上露面。排练中不断出现的差错,反而成了极好的笑料。医生不断地修改剧本,把这些笑料加进去。此外还有演员们的即兴表演,凡是好的,医生也都采用,编进哑剧里。这样做的结果,是最后形成的节目比原来长得多,同时内容形式也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各方面都更加滑稽有趣了。拱卜—拱卜边演边笑,有一回笑得岔了气,演出不得不中断。

  夏道莎这些日子也够忙的,她的任务是制装。给这帮子演员制装,不是件容易事。拱卜—拱卜的麻烦就不少,头一回彩排,它把衣服穿反了,假发的后脑勺戴到了前额上。穿上衣时,它经常把后腿伸进袖子里,穿成了裤子。另外,它的裤子也不好穿。它的肚子又大又圆,皮带勒不住。有时正演着,裤子就掉了,吓得它赶紧往后台跑。夏道莎把裤带改成吊带,才算解决了问题。

  总之,读者完全可以想像,这样的一台戏,亲自担任舞台监督的杜里特,加上个夏道莎,他们两个真是忙得不可开交。让动物演人,已经够难为它们,还要穿上它们从未穿过的衣服裤子,而且排练时间总共才一个礼拜。服装上出现的困难几乎使医生绝望。但是夏道莎却巧妙地加工出各种特制服装。用线织,用暗扣,用像皮筋,用吊带等等方法才把衣服固定住,把所有的衣裳鞋帽安顿在它们自己的位置上。最后,医生又命令演员们一天到晚都穿着演出服,为的是让它们适应服装的约束。这样适应了一段时间,演员就都不再感到衣服的拘束,可以自由活动,自在得跟没穿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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