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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西眯着眼,用十分不屑的口吻说:“收回你刚刚说的那句话!”
戴维耸耸肩:“哪句话?女生都是长舌妇?这怎么可能收回,这是真理,人尽皆知的事实呀!”
虽然这样嚷嚷有点丢脸,但这的的确确就是戴维的真心话,一点都不夸张。在他那懵懵懂懂却又充满创意的年轻心灵中,这想法完全贴近现实。
琳西和她的朋友根本还来不及回嘴,戴维又说:“有个办法可以证明女生真的比男生爱讲话,除非你和你那些聒噪的朋友没胆跟我们比赛!”
“没胆?”琳西看看身边的好朋友,接口说:“我们什么都不怕,只怕被你们的愚蠢传染!”
女生们都笑了出来,戴维却不在意这些嘲笑,他整个脑袋已经被自己的新点子占满了。他轻轻摇摇手,希望大家安静,然后说:“好,比赛的方式就是,一整天在学校都不能说话。不只是在教室里,连在走廊、操场,只要在校园里通通都不行,一个字都不能说。这场比赛是男生和女生的大对决,说话最少的就是赢家。”
琳西皱起了眉头:“一个字都不能说吗?在学校里面呀,这不太可能吧!”
现在戴维可占到了优势。刚刚他才完成几乎四小时没说话的成绩,光靠这段经验,他就对自己开出的条件深具信心。
戴维微笑说:“或许不说话对你们女生来说不可能,但我打赌男生一定做得到。最起码我们的话一定比你们少。”
琳西问:“但是,要是老师指定我们回答问题,那怎么办?”
戴维保持着诡异的笑容说:“你可以……咳、咳、咳!”
琳西的嘴巴一下子张大了,她瞪着戴维说:“所以,你在社会课上的咳嗽是装出来的?真幼稚!”
戴维耸耸肩说:“那不过是个小实验,结果实验成功啦。只是万一老师问我们问题时,每个五年级的学生都用咳嗽来回答,也的确行不通。”
琳西不屑地说:“哼,我看你这个点子实在是……实在是太幼稚了,无聊又愚蠢!”
“你不想比也无所谓,”戴维说:“反正这只是个建议。我是说,我看得出来你们不敢比,因为你们是女生,因为你们每隔一秒就必须讲话。真的没关系啦,很抱歉打扰到你们聊天!来来来,请继续聊,你们刚刚不是在谈什么超级无敌重要的事吗?啊,就是那件特别的毛衣嘛!继续说啊,快点,你们女生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尽管说!”
琳西紧闭着双唇,怒目瞪着戴维,接着她眯起眼睛说:“你这个全世界最最最惹人厌的小……”这句骂人的话突然停在半空中,琳西双手抱在胸前,重新开口:“好吧,我们来订比赛规则,现在就订。如果老师问你问题,要怎么办?”
戴维说:“就回答啊。”
“可以说几个字?”琳西紧追着问。
戴维抿嘴微笑:“就说……十个字吧,假如你和你的朋友得跟老师说说新衣服的事,就去说吧。”
“不好笑,你的笑话好冷!”琳西说:“我们把上限定成四个字好了,如果你的回答一次超过四个字,多的字就要被记点。”
戴维摇摇头:“四个字太简单了吧,应该三个字就好。超过的字,一个字算一点,点数越多越输。”
“哼,”琳西说:“这哪需要你解释给我听!”
“所以上限就说好是三个字啰?”戴维问。
“好,三个字,”琳西接着说:“回答问话可以说到三个字,但只能回答老师,或是校长……”
“或是任何学校里的大人,比如说警卫伯伯。”戴维接口。
“或者护士阿姨。”琳西继续接下去,她绝对不会让戴维·帕克成为他们对话的终结者。
“那碰到连音怎么算?”琳西又问。
“像是‘这样子’可以说成‘酱子’是吗?”戴维立刻接口。
“所以连音到底要算几个字?”
戴维的脸上努力不表现出他心里的吃惊,琳西提出的问题确实让他惊讶,她竟然马上就能想到连音会影响记点。不过呢,戴维也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因为他马上就找到问题来响应她。
于是戴维说:“ 如果你去查字典,找得到‘酱’这个字吗?”
琳西说:“当然有这个字。”
“那好吧,这样可以只算一个字。”戴维停了一下才说:“还有别的问题吗?”
现在换成琳西想要掩饰她的心思,因为戴维的回答也让她感到讶异。他依旧是个超级让人讨厌的男生,但他的回答似乎很正确,讲得也十分有道理。不过琳西才不会让这一丝丝好感留在她的脑海里,戴维是一个无可救药的讨厌鬼,硬是把她拖到这场要努力不被记点的比赛中。
还有一件说出来也有点丢脸的事,那就是琳西就和戴维一样既固执又自负。戴维是那个把她拖下水的人,所以琳西觉得,她也有必要让戴维陷得更深。而现在,她已经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琳西回头和同桌的女孩们窃窃私语,等所有人一致点头后,她便转身面对戴维,手指着身边的朋友说:“我们想让这场比赛的难度再高一点,也就是说,连在家里都不要讲话,还有在校车上,或者任何地方,通通都不能说话。除了我们刚刚说对学校的大人可以回答三个字的上限以外,连回答爸妈都不行。而且,我们希望这场比赛能够整整持续两天,不要只有一天。当然啦,就怕你们觉得这样太难!”
戴维耸耸肩说:“哈,绝对没问题。只不过……要是你和你那些朋友在家里又开始喋喋不休,我们该如何记录那些垃圾话的点数呢?”
“你是在说你们男生会作弊吗?”琳西说:“这有什么困难?只要出了校门,就来个君子约定,这是唯一的办法。我们自己记录自己的错误,然后诚实报告点数。唯一的问题就是你们男生到底可不可靠。你们听过君子约定吗?起码我敢保证女生是可信的。”
“用不着你担心!”戴维回嘴。
琳西抬起下巴说:“什么时候开始比赛?我们女生明天就可以开始了,从午餐时间算起,除非你们男生觉得太仓促。你们还需要多一点的时间排练吗?一个星期或两个星期?”
“真好笑啊,”戴维不甘示弱,“那就从明天,星期二的午餐时间开始,一直到星期四中午的……十二点十五分如何?那是午餐时段的正中间。”琳西点点头,戴维接下去说:“我做男生这边的计分员,你做女生的计分员。我们都要诚实地把结果报告出来。就这样啰?”
琳西再次点点头,说:“同意!”然后伸出她的手。
戴维瞧着那只手,仿佛上面黏了一堆鼻涕一样。“干吗?”他问。
琳西皱着鼻子说:“虽然跟你握手很恶心,但我们必须要握,我得确保你不会临阵脱逃。”
戴维当然握了,只是一握完,立刻将自己伸出去的那只手放在裤子上面擦了又擦。在旁见证这场握手大典的五六个男生,全都笑翻了。
就在戴维转身和几个同桌的男生埋头讨论时,琳西也转身和同桌的女生讨论了起来。
比赛就要展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