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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床案例--麦克

http://www.sina.com.cn  2010年06月01日 11:34  《儿童及青少年心理辅导丛书》 

  在麦克还是小婴儿的时候,他给爸妈的印象是一个非常乖巧的婴孩,能够自己在他的婴儿床里玩上好一阵子,也因此朋友们总是很羨慕他们生了一个乖宝宝。然而到了麦克学步期的时候,他的爸妈变得越来越担心他;虽然周遭的人试图说服他们,认为麦克始终会克服这一切而成长的,但是他们还是持续地寻求一些能协助他们的资源,也因此被转介到我们的诊疗中心进行衡鉴。麦克的爸妈记得,虽然他可以自己在婴儿床里玩上好一阵子,但是他几乎不会要任何人陪伴他,甚至在其他人经过的时候,麦克也完全不会注意。回溯麦克的发展,我们可以了解到他在很小的时候这种自己陪伴自己、很少需要父母亲陪伴的能力,并不是一个健康的指标;所有预约的生理检查均显示,麦克似乎对他人的陪伴以及他周遭的这个世界缺乏兴趣且表现出退缩。在学步阶段,他已经可以持续地走一段很长的路,但是他还是像一个小婴孩一样,很少提出他的要求;而纵使他的要求常常让父母亲觉得不得安宁,他们还是能够接受。麦克拒绝坐在他的学步椅里,但是他却持续地推着学步椅走来走去,他的父母亲后来终于认识到,学步椅对麦克来说有某种视线层次的作用,能够像遮掩眼睛一般的遮蔽他、保护他,不被围绕在他身旁的客体撞见他。他持续地进行这样的举动,从不停下来和别人交谈或是注视其他的任何东西。任何脱离常轨的状况都会让麦克发脾气,就好像是让建筑物倒塌一般的瓦解;他走路或前进的方式和一般学步期的孩子不同,像是一个失明的孩子藏在巨大的屏风后面似的。这种走路方式简化成一种空洞的仪式化行为,满足他全然太过于个人化且让自己陷入孤独的全能感。

  麦克的爸妈所怀的第一个孩子胎死腹中,并且大家建议他们赶快再尝试怀另一个小婴孩,麦克刚好在那个胎儿死去的周年那天预产,他的爸妈非常紧张,担心这一胎是否能顺利地生产,甚至焦虑到希望能够引产,让麦克的生日不要和前一个死去胎儿的忌日同一天。不论是爸爸还是妈妈都没有机会和时间好好处理他们对前一胎逝去的哀伤。一个健康的婴孩来临势必会带来喜悦,但是麦克的妈妈仍然在心底会哀悼那初次流失的胎儿。麦克是一个过度敏感的孩子,他似乎已经从妈妈的哀伤心境里退缩出去,这对麦克来说是一个打击,尽管他的爸妈认为由充满活力的奶妈来照顾他较好,因为奶妈没有理由将任何哀伤传递给麦克,但是这种情况对麦克确实是一种打击。他让自己退缩,情感上不与任何人接触。麦克的妈妈回忆自己在麦克大约五个月大时,才让自己好像比较能留意麦克的状况,而那时候麦克没有任何的口语发展。妈妈解释说,当她去上班的时候通常那些感觉会掠过,并不是理智层面的思考,而是担心自己会让麦克不快乐的一种担忧。在她对自己所在意的事情变得更能意识、觉察的时候,她也就更能了解自己的否认心态,她曾经否认自己对流失那么一个胎儿感到难受:那是一种死亡的分离,从她那个胎儿流逝开始,她就持续地感到焦虑,她持续地受创于第一个婴孩的夭折。麦克的妈妈后来决定改变她以前的方式,在她要去上班之前她告诉麦克说:“在妈妈去上班的时候觉得难过是没有关系的。”麦克像是受到刺激似的流下眼泪来,在保姆的臂弯里呜咽着。当她妈妈那天回来的时候,麦克开口说了他的第一个字:“去上班……妈咪又回来了。”

  这听起来似乎是相当神奇的发展,和妈妈察觉到自己前意识里连结的内容恰巧同步发生了;麦克的妈妈意识到难过是没有关系的,并且了解赶快的再次怀孕对她并没有帮助,她也决定不再否认而是面对那怀胎九个月却失落的哀伤。的确,健康的情绪生活很明显的较能够承受或适应地面对突发事件,麦克的例子提供给我们一个特别又值得留意的概念,虽然其他人无法像麦克这样子,但是她的妈妈毫无所知地全神贯注在自己的哀伤和失落了第一个孩子的伤痛里,而麦克又是如此的敏感、聪颖,并且除了无法忍受他人的不完美之外,他似乎承受许多的事情。这些状况似乎让麦克特别的脆弱并且感受强烈的痛苦,在生命经验里承受了不寻常的伤痛。

  从父母亲晤谈而来的个案资料,在心理治疗工作的衡鉴阶段,若有机会将几个月下来观察儿童的资料放在一起,我们将会发现在这个次分类里的儿童,特别是那些早期心理上受到创伤的儿童,也就是那些似乎是瘦且薄的孩子,从婴儿时期开始就显得过度敏感,因此在情绪上面对他们所处环境就变得特别脆弱。伴随他们的格外敏感的特质而来的是,对于任何因为期待或需要而发生的挫折都无法忍受。他们似乎极为要求完美,在婴儿中他们是身处于“热屋”(orchids)中的一群。

  因为我正在描述婴儿时期持续的创伤经验,想顺带一提的是,在这个时候父母亲所给予的情绪资源也具有相当特殊的意义(Murray, 1988)。父母亲有为他们的婴孩提供一个保护屏障的能力,承接他们僵硬、直接的焦虑情绪;这些资源通过世代传递承传下来,每一个家长根据他现有的资源来养育他们的婴孩。对任何成年人而言,某一部分的资源是仰赖自己童年经验所积累,在婴儿时期或儿童时期暴露于创伤经验或不寻常压力的时候,是否能够得到支持,往往是我们日后是否能拥有资源的关键。有时候很不幸的事情是,当婴儿遭遇到创伤的时候,他们的父母亲不论是过去在童年时期或是在成年时期,也同时受到创伤的影响;相当清楚的,我们会发现对于严重早产而幸存下来的婴孩,妈妈通常都会对他有过度焦虑的反应;然而,如果一个妈妈自己曾经有过兄弟姐妹在婴儿时期夭折,或者是在怀孕早期曾经有流产的意外,或者是养育上曾有一些疏失导致无法挽回的哀恸:这些种种情况都会增加妈妈本身的恐惧感,对原本就特别容易敏感的婴孩无法有足够的能力提供一个保护屏障。

  孩子在游戏过程当中的多变性与多样性,不论是内在或外在的,不论是父母亲或是婴孩本身,都能够帮助我们去了解为什么一个婴孩会发展成“自闭性的创伤后发展疾患“(APTDD),而另一个孩子有着相似的状况,但是却依然健康。与家长分享这些所观察到的了解,可以帮助他们把先前积压在心里的自责和罪恶感移去,但是这些状况的确认过程有时候会导致婴孩更加脆弱,心理上更加的退缩;但是,健康医疗人员对这些婴孩的早期检测,可以发现他们在情感上退缩、不与人接触的症状,而能有机会进行早期的处理和治疗(Fenske等,1985; McEachin等,1993; B. Perry等,1995; BaronCohen等,1996)。我们对这群孩子的临床处理指出,那些曾经在早期接受过协助的孩子,让我们有更多期待成功的希望;当那些早年的创伤至今还在持续影响着这个孩子时,我们对他的临床处理让人更具信心,更具有说服力。孩子在很年幼的时候开始接受治疗,很少会持续地固执某些既有的行为,他们的反应通常会变得更有弹性,沉溺于仪式化举止的行为较少;早期处理的状况,也让治疗师较少会因为失望和沮丧而放弃他们。

  有些医疗专业人员会采取一种错误的观点,认为这类孩子“自然就会长大”,或是认为他们只是“发展慢一点而已”;虽然他们的说辞是出于一种善意的安慰,但是实质上对这群孩子来说却是一种伤害。许多属于这一个次分类群体的自闭症儿童,被描述成是一个乖宝宝,因为他们对父母亲很少提出什么要求,也或许是因为他们的父母亲在当时必须去处理各种难以应对的情况,那些事情似乎占满了他们自己的心神。然而,重要的事情是要留意家长的心情,是处于一个两种层面相互挣扎的因应过程:其一是身为父母亲,在亲子互动里某种部分必须仰赖孩子与生俱来、能够表现出自己的需要等能力,这样我们才能提供适合的回应;另一方面,如果诚实的说来,大部分的爸妈都会承认自己宁可希望小孩是一个乖宝宝,不要提出太多的需求。我们大概必须去体会父母亲的那种心情,最好的机会就是在自己也当父母亲的时候,好好感受一下自己对婴儿的感受,这样为的是能够更深度地询问和理解父母亲。在我们的临床案例里,父母亲通常会回溯自己当时在养育这么一个乖宝宝时的情况,有时也会借由观看成长录像等资料来回忆,结果发现当孩子已经成长到学步阶段时,好像还是很少对他们提出自己的需求来。因为这一群孩子是那么少提出他们的要求,而当他们提出要求时往往很大部分都会被人接受,因此某些时候他们的特质变得很少与人对抗或争执。极不寻常的情况是,不论喜欢或是不喜欢,一个家庭通常能够包容各种状况,除非这群自闭症儿童所带来的某些无情又无法隐藏的事实,支配或影响了整个家庭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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