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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向寻常口语沟通的三名自闭症儿童

http://www.sina.com.cn  2010年06月01日 12:13  《儿童及青少年心理辅导丛书》 

  一位曾是自闭症患者的人Donna Williams,在她有关自闭性的童年回忆中,描述了自己曾有鹦鹉式仿说的经验:“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我知道我必须回应才能摆脱这个干扰,不是针对任何特定对象。我妥协地复诵着:“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别重复我的话!”耳边的声音责骂我。我觉得我必须回答些什么,于是我说:“别重复我的话!”

  (Williams, 1992:34)

  后来,她又写道:“我以物品配对的镜像(Mirroring)方式证明:‘看吧!我能够与外界联络,我也能够制造相同的声音……’仿说的孩子……以他们的方式……努力地展示他们拥有与外界联结的能力,即使只是像镜子一样的反应。”

  (Williams, 1992:188)

  另一方面,回应一个问题需要了解这个问题的内容,而“我愉悦地沉浸于仿说的迷失之中,也不希望被‘了解’给拖回现实”。

  心理学家StockdaleWolfe曾经描述过“内在”自闭的经验,也曾体验过他人言行举止的听觉及视觉的“回声”(StockdaleWolf, 1993)。Oliver Sacks叙述帕金森病人对于LDopa此一物质的反应:她看见周围环绕着微小人形及脸孔,房间角落传来忽隐忽现的声音,她不断地以尖锐的声音重复着他人的话语。受到幻觉支配,对着莫名物体作回应的X太太活像是一幢被鬼魅充斥、无人居住的空屋,被回音及鬼魂所占据。

  (Sacks, 1976:2246)

  鹦鹉式仿说是自闭症的典型特征之一,然而,并非每一个自闭症儿童皆有此特性,它可能是比较接近语言正常发展中的一个阶段。即使没有出现仿说,自闭症儿童也经常以单调的语气、唱歌的形式或重复背诵故事的模式来说话(Shulman, 1997)。其他的孩子似乎也以仿说的方式,或是将歌曲、录像带内容的片断组合成他们所要表达的话语,他们缺乏自己的声音(参见Reid,本书第七章)。

  缺乏自己的声音这一部分,源自于他们缺乏自我认同感。心理分析学者们投注不少心力于此,Meltzer(1975a)认为仿说是自闭症儿童的模仿特质之一。Bick则指出,他们宛如是附着于他人身上,并借此来寻求认同(Bick, 1968)。Tustin(1972:68)曾经写道:“借由不断仿说他人的话语,让这些‘非我’的言语由自己的口中说出,造成‘我’的错觉。”

  从弗洛伊德至今,行为分析家借由观察人们如何模仿他们认同的对象,进而研究自我认同的神祕过程(Freud, 1905,1917,1919; Klien, 1946,1955,1961; Bick, 1968; Melter, 1975: 6; Reid, 1988; Tustin, 1994)。自我认同的产生有许多不同的方式,其动机也各有差异,对发展来说可谓利弊参半。当发展正常时,角色模仿的优点可以内化成儿童的人格特质,而非仅止于模仿而已。

  当鹦鹉式仿说儿童所认同的对象是很表面,又无法处理或吸收的对象之时,他们似乎就被困住在某个阶段,动弹不得。他们注意的可能是声音的特质,而不是内容的意义(Klien, 1980)。成人叱责或鼓励的声音,可能被儿童赋予其他的解释。例如:“不要摸”这一个机械化的指令,可能变成“不可以摸”的反射动作。从发展的角度来看,这样的理解程度也许能够类化到其他相似的情况(Bion称之为“由经验中学习”,1962)。

  本章所描述的三名儿童皆有一个特质:对毁灭的焦虑,使他们无法活出自己,找到自己的声音。仔细分析他们仿说式的语言时,我们逐渐发现这种对毁灭的焦虑似乎抑制了正常的语言发展。当治疗师及孩子都了解焦虑的原因之后,仿说便开始转换为较正常的沟通形式(许多已知及未知的因素,都会影响仿说的发展。本章针对此一复杂的症状,着重于了解其原因并作探讨)。

  强纳森--破碎的镜子

  这个七岁的孩子强纳森,来做治疗的时候,口中吐出一串模糊且难以辨认的字句。有时候在含糊的话语中却又夹杂着些许清晰的句子,听起来像是模仿他认识的大人。在治疗期间的头几个月里,强纳森偶尔会出现直接的仿说:仿说的字眼都与恐惧的事情有关,那种感觉尤其是像食物由口中消失的时候。Tustin(1972)曾表示,若自闭症儿童了解到那些送入口中、提供味觉刺激的东西,其实并不是嘴巴的一部分时,对他们而言势必会是一场大灾难。

  很快地,这种口语模式就被狂野、充满焦虑的表达所取代(参见Youell,本书第十三章)。虽然他表达的内容十分引人注意,但是我却无法有任何的评论:因为强纳森根本不让我有插嘴的机会。因此,我将重点放在他借由语言所要呈现的情绪经验:无可抗拒的焦虑、世界一片混乱以及完全的消灭等感受。我们花了许多的时间在沟通感觉上,当我问强纳森:“你现在可以想想这件事吗?”他才能够做出正面的回应。然而,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们之间的关系仍然隐暗不明,而他将“分离”联想成“混乱”的经验,也使得旁人无法接近他。跟他在一起的经验,仿佛置身于充满镜子的大厅,我时常怀疑我对他的看法是正确的,或只是错觉。有时候我自认为解释得有理,他就会泼我一盆冷水说:“那是你自己认为的。”

  一般普遍公认的现实感以及次序,对强纳森而言却不能视为理所当然。强纳森经常将治疗室搞得天翻地覆,然后胜利地表示东西应该要照这个次序摆放才对。“大人可以生小孩,”他说,“但是我可以生大人。”

  当我们的沟通有进展之时,他随即警觉了起来,他认为他战胜一切,并与我联合对抗这个世界,而不是因为我们拥有共同的经验才达成共识。

  鬼屋里的回音

  有一次,强纳森又把教室搞得天翻地覆,不过他这次并没有宣称这样做才是正确的次序。他说:“这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只有回音。”他突然受到影响,眼神无法对焦,脸上出现少有的茫然神色,他说:“我正在鬼屋里面。”

  接受治疗的儿童能够感受到房间里的一切,就如同他们能够感受到想像的母亲形象一样(Klien, 1932,1961)。对任何人而言,房间可以充满许多可能性,可以住满了人,有许多舒适的家具摆设。在沮丧的时刻,房间可能变得阴郁、邪恶,或空洞。

  对强纳森而言,回音表示房间内没有回应的生命,没有人回答他,只有自己的回音;没有生命的居住者或舒适的物品,取而代之的就是鬼魅。这个事件令我不禁怀疑他的仿说,就是这些鬼魅的回音:似乎由他口中所发出的声音就是房间中的鬼魅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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