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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发性的失调--持续的觉醒、调节与内射

http://www.sina.com.cn  2010年06月01日 12:46  《儿童及青少年心理辅导丛书》 

  Greenspan(1997)认为如果自闭孩童抽象思考的困难是先发生的,也就是吸取资讯过程中最先产生的困难是原生的,那么我们考虑自闭孩童对抽象思考的困难就应回到早期且不成熟的阶段去了解。许多心理分析家对自闭症为什么无法借投射过程达到情绪的沟通等问题,作了很多的研究(Bick, 1968; Meltzer等,1975; Tustin, 1981),但更多的注意力应着重在孩童吸收资讯的困难(即精神分析学者所谓的内射),及治疗师如何协助孩童经历这些历程。

  Stern(1974)谈及节奏缓慢和母亲对婴儿产生过度夸张的行为,他认为这也许与婴儿偏好的广度、刺激变化的不同程度,以及速度的忍受度等有紧密关系。速度的缓慢及夸张,会使得婴儿在不同的身体变化中仍记住母亲的脸庞,因此也协助孩童记取固定的脸相,一般成人的脸相表情可能会迅速地闪过,这对婴儿展示了不连续的事实片段。对于山姆在早年婴儿时期与保姆互动的经验,我没有特别的记忆;然而我可以想像他可能是很没耐性的,他或许无法慢下脚步来,像小婴儿般静下来使用现有的资源。我常觉得我们的治疗室空间太小,我的声音太单薄,比起他巨大而且强压下来的精力,我的世界显得很微小。我认为一些协助自闭症治疗的策略,而非断定自闭症原因的发展性研究将有助益。

  Oliver(1995)叙述了维吉的问题。他是来自奥克荷马州的五岁男孩,从五岁起就失明了,但在四十五年后他又恢复了视力,一开始,他不会欣赏深度及距离,街灯只是发亮的点镶在窗柱上,医院的柱子是黑洞,他无法捕捉处于移动状态的物体,譬如像家里的猫或移动中向他打招呼的脸;他会捕捉猫的细节——尾巴、背、头,习惯于借助触摸把这些影像一一记录下来,但无法借助扫视捉住这些动态。我怀疑山姆那几年回避的眼神以及他近视的情况,有一点像维吉。他开始想看这个世界的时候,他会不顾一切地想要一眼就看尽一切。渐渐地,事情有了改变,他比较能够有持续性的视觉接触,他的视力有所改善,偶然间我还听到他的矫正视力已趋近于正常,因此我怀疑他最后开始使用眼部肌肉。他讨厌被干扰,因此我的介入速度需格外小心,在他开始探究摸索物体事物时,我真的需要减缓我的脸部表情及说话速度。即便如此,他新的好奇心仍会耗损,他经过一段时间后就会因疲惫而半途而废。

  在前一章中,我用叙述性及治疗强调了靠近与接近自闭症患者的重要,从心理分析治疗的客体关系取向来说——也就是通过两者的心理状况仔细研究病人内在的客体表征与关系,我强调治疗师需要根据案主确切的发展阶段,来斟酌他对案主所作的回应。当这些案主疯狂地摆荡在觉醒与兴奋之间的时候,我感到敬畏,也更进一步地想到发展学家的调整观念,或许可以为心理分析学家一般所指的防卫观念做基本的补充。防卫是指使某人停止或隔离一个拥有的经验,然而调整功能可使经验和感情流窜,在可以忍受而且需要适应又有趣的情境中去转换。调整因而成了一种重要的内射过程。然而是谁——自己、内在客体、外在的形体来作调整便是另一个课题。(可参考以下Tronick所谈的。)

  次级、续发性的失调

  在前一章中所提及的三个不足的症状——社会生活融入不足、沟通不足、游戏不足——倾向于伴随失调的状况。这些状况表现出来的时候,像是孩子紧握着手腕,而不正视人的脸,可能只会仿说(如Rhode于本书第六章所提到的)而不告诉别人他所要的,或是不断地反复同样的行为而不进行真正的游戏。在其他章节中将有大篇幅叙述这些失调状况及相关的治疗策略。

  特别的次级失调--重复的行为是一种自我调整的形式

  自闭症的三个相关联的症状中,第三个反复的行为与前一章所叙述的两个症状大不相同;他们不只是只有不足和匮乏的要素(缺乏想像及假装的角色扮演游戏),更包含了第二项与失调有关的要素。自闭症儿童产生反复及制式化的仪式性行为而非想像活动,是与失调及偏差较有关系,而不是一个与不足或匮乏有关的因素。仪式性活动与其他症状不同的是:它定义了孩子所做的事,不是他遗漏或没有做的事;所取代的意义远超过假装游戏:它取代了一般社会生活及沟通。如果我们仔细观察自闭症儿童产生仪式性活动的时间及情境,这些活动将为我们提供线索来了解其功能所在。

  Tronick(1989)像其他发展学家般提出一般婴儿比我们之前所想像的更加活泼,没有我们所想的这么无助。他提出婴儿有两个主要不同的方法来控制调整他们的情绪状况:第一,借外来的调整活动,例如生气或伤心的哭泣向照顾者说明他们需要帮助;第二,借由自我来调整行为。他指出婴儿不只依赖照顾者帮他控制不悦的情绪,他还有数种可使用的行为方法:移开视线、自我安抚,甚至自我刺激。移开视线可减低婴儿在受压力时的心跳速度,吸吮拇指可平抚他们的忧伤。Tronick标示了这些方法配合自我引导调整的行为,心理分析师须决定是否这些活动是表示之前经验所代表的好的关注——指内心与外界维系的经验--是健康的指标;或者是不健康、危险的指标,让孩子被强迫得降到私人、断绝的宇宙时空之中。

  我们不难看到自闭症儿童运用仪式性的活动来安抚他们自己,特别是他们想要逃脱自闭症,进入新的经验里的时候。我已经看过山姆在类似情境中会增加其仪式性活动。他第一次开始看到我的时候,会转换眼神去看自己的手,或者他偶尔也试着与自己的手说话,他会发出原先自闭症熟悉的呻吟及牢骚,这样的行为就好像在他跳入不熟悉的语言世界前,沿着跑垫及跳板往前跑,突然间在原始一团声音中,有些东西会成形。在这儿反复性行为好似用来作调整,当他们冒险地跳入自闭症孩童一向拒绝的未知世界中,而反复性行为是可触摸的基础。

  外界的人们可成为兴奋的调整者和内射的催化者

  在山姆对砖块有兴趣的同时,我给他的新玩具是一串较大而明亮的彩色塑胶圆环,可套在烛台上,山姆喜欢它,但是讨厌只能精准地依序把环套在烛台上的固定形式,他解决此问题的方法就是鄙视地把台子丢掉,然后依照他想要的次序排列圆环。关于他对次序及顺序的厌恶,或大小东西的不同,抑或对规则的厌恶及烦躁感,我有许多的解释,但他的表现只让人确认他对无法消化的东西感到厌恶。在其他时间我尝试把事实变得可接受些:我依正确的顺序把环给他,他会试着把环造成塔,我屏着呼吸,在给他每个环前——紫色的、蓝色的等,延缓对他的评论。我假设我所做的是把之前无可忍受的缝隙和带有应许的东西作连结,而不是把无聊的中空状态用来威胁这个狂野、急躁又绝望的小男孩。这之中又含着一种愉悦但嘲弄式的折磨,因为它有趣所以还忍受得住。对他而言做这工作不但受挫、无聊、平淡又没任何情绪的提升。但是起伏大的悬疑感(既不过高也不过低)吸引着他:这也配合他没有能力去等待及忍受次序的情况,却可借游戏的方法得到调整。

  音乐家和音乐治疗师叙述了在时间上一段特别的动态音乐,它好像诗歌前的一段轻音乐,例如:tararaBOOMdeay。也许山姆对事物的本质也有那样的基本的经验。Bion曾写到我们必须学习去改变事实,但不是去抹灭舍掉它。但也许事实有时候必须被我们更改,甚至必须自己更改,有生命、活的事物常持续地由婴儿更改或会自己改变,典型发展中的婴儿对事实的经验有改变和不变的部分。事实证明山姆的自闭症倾向在婴儿期早年就被发觉了,他注意力的广度及视觉接触的困难也许有体质上的问题,伴随着对世界其他事物的无奈性。我猜想由于这些因素综合的结果,这些因素也无法单独抽离,使他一般的调整或调节的生活有局限性,而这些调整或调节生活却是促使认知及情绪发展往前的动力。早期生活的极端性使自闭儿童朝向偏离的轨道发展。治疗师对较不自闭的孩童还可借由解释来处理这些孩童的忧虑和无法忍受性,但我学到在山姆还很小的时候我的口语解释必须伴随其他的活动,有些只是出生后的发展活动且是很绝望的基本阶段。

  有些时候治疗师需要强烈的坚持,运用非自闭症式及非仪式性的方法来平抚孩童。早期的山姆对我排斥以后,接续下来的时期是一段他会因着激动或挫折而靠着我的膝寻求避难的阶段,当他在那儿时,甚至还会和我有许多的目光接触。然而他是一个感觉非常敏锐的孩子,随着时间的进展,他现在对面对面接触极有兴趣,但他只能接受几英尺远而不能接受几英寸的距离,他也能配合坐在我在身旁放置的小椅子上,我花了近六个月的时间说服他使用这个椅子。一开始他像其他自闭儿一样感到被拒绝而想要退缩到原来的自闭状况,我认为我必须具备像某种交通警察一样的功能:一方面,停止他身体的攻击;另一方面又要在需与他谈话时,要求他坐到椅子上。从那时起,他开始加入并且喜欢有趣的谈话,但他仍搞不清楚他可以在近距离做同样的事。(典型发展中的婴孩在他们早年会拉远距离来作面对面的沟通〔Papousek & Papousek, 1975〕。)后来我开始拒绝让他靠在我的膝上,也展开了一个活动——这似乎是促使他失调的过程,也可能伴随着使他行为更加偏差的危险(并且我不确定这样是否会与第三序的失调有关)。我指的偏差正常的婴儿喜爱靠在照顾者的膝上,像是与坚固的屏障产生某种交集,但对自闭症儿童而言,尤其是感觉高度敏感的孩子可能变成冒犯、反社会的举动。它也可能是反发展的举动,它阻碍了一些重要的发展例如谈话。在要求他坐在椅子上谈话的活动中,可看出他理解力的发展性迟缓及不足,他认为远距离的接触是接触的方式且是较愉悦的方式。换句话说,我介绍了一个观念--挫折并不意味着用其他方式生活是不可能的,我的意思并不是隐设着挫折本身对山姆的发展并不重要,我也不为我的工作是对他的无法忍受性作抚慰和解。我是指有些时候当山姆的挫折及渴望大到一定的程度,他除了逃回自闭的牢笼外且似乎想不出其他生存的方法时,我必须要确定他知道还有其他方法可以解决。

  重复行为是偏差发展的形式(或称为第三序的失调)

  重复性行为不单与调整失调有关,这样的活动还有其他的动机与结果。心理治疗师长时间与孩子谈话,他们是否从反移情的洞察中了解孩子这些仪式行为的意义?不足便需要重建,但我们对失调的状况处理了什么?有什么比失调更严重的问题介入自闭症的问题中?孩子逐渐长大后,问题根源于这些坏习惯愈加根深蒂固,变成一种生活方式,也促使自闭症成为一长期性的情况。因此,“持续性”、“永久性”或标上“恒久的生长状况”变得很适合、贴切。慢性的病状使孩子更加无法触及得到,这是因为在正常发展中症状持续的干扰,也因为仪式性的行为促使他们更有正常及病理上的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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