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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岛(3)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12月14日 18:13  人民文学出版社 

  领头雁惊奇地看着它说道:“请讲。”

  “两天以前,我的一位朋友—黄山来的老鹰陶丽丝经过这里,它告诉我有一位朋友随一群灰雁旅行,不久以后便会到达这里。它要我留意一只独眼乌鸦,刚才我们已经提到过它了。但是当我可以轻易地抓到它时,却不敢那样做,因为在这个特殊的时期里,是不容许有这种事发生的。你们是知道这个情况的,所以如今我只能陪你们飞上一段,希望能够有所帮助。”

  “谢谢你。起码我们已经知道,它没有跑到别的地方去。而且我们还知道,在海岛上灰雁们也有一只海雕朋友!”北斗回答道。

  “等你们再见到老鹰陶丽丝时,请代我向它问候。那么我们再见吧。”说完这个海边之王便掉转方向飞走了。

  虽然灰雁们走南闯北,但是它们却并不知道,海南岛是中国第二大岛,仅比台湾岛小一点。这个岛上并没有多少高山险峰,倒是有一部分丘陵集中在岛屿中间,岛上的最高峰五指山就坐落在那里。

  雁群擦着棕榈树尖飞行,它们正在寻找地方降落。那些老雁打量着地面,不时高一声低一声地喊出这座山包的名字,再不就是喊出那条小河的名字,好让那些初到此地的小雁们对这片土地有个基本的认识。

  它们原本不打算飞进海岛深处,但是领头雁惊讶地发现,许多年以来它们一直赖以生存的那片沼泽已经干涸,取而代之的是一座极其庞大硬朗的建筑,公路从城里一直延伸而来,附近停满了大大小小的汽车。它们的乐园已经不复存在了。

  万般无奈之下,它们只得飞到黎母山南麓去了,那里距离尖峰岭不远,有一个绿树环绕的村子坐落在那里。小溪潺潺流过村边树林,溪边杂草丛生,也没啥有用的东西,所以便没有人来这里转悠。

  距离正月初七尚有些时日,雁群乐意在这段时间里放松自己,长途旅行难免给它们带来疲惫和病痛,长途跋涉和风餐露宿也让它们吃了不少苦头,每一只体重都减轻了五六斤,就连脚掌上都增加了数不清的伤痕,那是娇生惯养的家鹅所吃不消的。即便如此,它们还是很乐意每年遭两次这样的罪,因为没有像样的旅行它们就会在北方的严寒中冻死。

  白天它们在小溪里游泳捕鱼,困了就在向阳处打个盹,这里与大陆隔离,没有豹子,也没有老虎,灰雁们大可以闲适地梳理羽毛,放心睡觉。而这在旅行中是不可想像的,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的鸟不辞辛苦,横跨整个大陆来到这里的原因。就像老雁对年幼无知的小雁说的:一只从未迁徙过的灰雁跟一只养在家禽栏里的鹅没啥区别。

  大多数时候,男孩子一个人在小溪附近散步,以此来打发时间。他发现海岛上的植物与北方的那些十分不同,这里的乔木普遍高大挺拔,有的高达四五十米,望天树甚至能长到十层楼房那么高。茂盛的灌木丛牢牢地占据着地面,在它们上面疯狂生长的,是犹如巨蟒一般的野藤。

  有一天,他跑到树林深处去观看陌生的热带植物,它们都是男孩子从来没有见过的。男孩子想,他也许得在岛上住一阵子,因此他得看看哪些东西能吃,哪些不能吃,哪些能成顿成顿的当成主食享用,而哪些只能偶尔换换口味。这些知识是很必要的。

  现在他站在一棵猪笼草面前,它有铅笔那么高,叶子是椭圆形,顶部有些长须,此外还长着带盖子的圆筒状笼子。那些盖子半开,可以看到笼子里面鲜红如血,一股香甜的味道从里面传出来。男孩子很高兴,他知道这一定是珍贵的美味。

  他爬上结实的草茎,很快就把头探在草笼前。他看到蜡质的笼子中有一汪亮晶晶的液体,好闻的味道正是从那儿传来的,“嘿,这一定是花蜜了!”男孩子想都没想,咚的一声跳进了笼子里。他落到那里时蜜汁溅了起来,黏糊糊的沾满了全身。

  他已经很久没有吃到甜食了,哪怕是一块黑不溜秋的小麦芽糖都没有,所以香甜的花蜜对他的诱惑可想而知。可是他刚一跳进去,那棵草便收拢枝叶,把他困在里面了。然后笼壁上开始渗出气味难闻的液体,与花蜜一样浓,而且越来越多,不一会儿就积攒起一大摊来,很快便淹没了男孩子的小腿。他开始害怕起来,担心自己会被淹死,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一棵草竟然也会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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