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着明亮那方

　　--《小溪流的歌》导读

　　陆梅 / 作家

　　苏珊·桑塔格说：最有价值的阅读是重读。(——对亲爱的小朋友们来说，苏珊·桑塔格是谁无关紧要，紧要的是懂得、并记住阅读的重要。)

　　重读《小溪流的歌》，脑海里翻出1999年的12月，在北京严文井家的一段往事。十年前严老还健在，八十五岁高龄，思维活跃。我这是第一次、也是惟一的一次踏访。兴冲冲赶到，未及坐定，严老就给了我一个“下马威”，他连珠带炮向我发问：

　　你看过我哪些书？都讲些什么？知道《小溪流的歌》吗？

　　你在哪儿读的大学？你看过鲁迅、陈寅恪、王国维……的作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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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二连三的提问，真有些“如生芒刺，如坐针毡”的意味。十年后，我已然忘却如何通过了严老的“考试”，但从此，我将这个名字，连同他的作品、他风雨走过的时代刻进记忆。

　　《小溪流的歌》是一篇散文化的童话，篇幅不长，记得小时侯课堂里念过——它的确很适合朗读，不知现今的小学课本是否还保留？

　　小溪流一路欢快地哼哼唱唱，不分昼夜地向前奔流。他一边奔流，一边没忘了玩耍。他一路向前，一路成长，成为小河、大江，直至汇成无边无际的蓝色海洋。可是前行的路上，老树桩和枯草不理解他，孤独的乌鸦不理解他，疲乏的泥沙最后只好“带着怨恨，偷偷地沉下去了”，连海底的一截朽烂的沉船也早已不耐烦了海洋无休止的晃动，问他：“可以休息了吧？”成为了海洋的小溪流清亮地回答：“休息？为什么？那可不成！”

　　小溪流的歌唱不完，严老的这篇欢快和诗意的童话，也如一曲悠长的短笛清音，伴随了一代代小朋友的童年。

　　在童话的世界里，我们都相信奇迹，相信永恒，相信至爱与至美。在童话的世界里，正义终将战胜邪恶，光明必定取代黑暗。所以一个相信童话的人，有信、有望、有爱，有来处、有归途。所以毕加索说：你能想象的一切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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