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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体衡鉴(阶段九)(2)

http://www.sina.com.cn  2010年06月05日 21:13  《儿童及青少年心理辅导丛书》 

  莎莉把玩偶妈妈的双臂打开,然后将双臂环绕着小婴儿,打开之后再环绕在臂弯里。然后又把小婴儿从玩偶妈妈的手中拿走,在桌上摸索半天后选了一个粉红色的小塑胶娃娃。莎莉的妈妈之前就一直告诉我莎莉喜欢脱衣服。事实上,当我第一次把箱子放在桌上时,莎莉就撩起她的裙子坐了上去。当时莎莉的妈妈对莎莉未脱下衣服就坐上箱子感到惊讶,因为她通常都不会这么做。我问她妈妈她是否会觉得莎莉是在磨蹭东西来自慰,还是她在找寻肌肤与物体接触的感觉。莎莉的妈妈想了想,说是后者,也就是她喜欢肌肤与任何东西接触的感觉。所以我告诉莎莉的妈妈说莎莉之所以会选粉红色的小娃娃是因为娃娃本身就像不穿衣服的莎莉,与莎莉仅有一肤之隔而已。之后莎莉拿起粉红色的娃娃,想要放到玩偶妈妈的怀中,可是试了半天还是放不进去。因此我告诉他们,那个粉红娃娃就是莎莉,她一直在暗示我们她想要被拥抱的安全感,但是她就是得不到。

  在这里我必须提一下,在莎莉对洋娃娃感兴趣前,她曾在她父亲的限制下屡次被带离开我们一起会谈的房间,不过在我拿出其他娃娃给她看之后,她的表情跟我和她爸妈一样,那是一种眼睛为之一亮的表情。

  莎莉把粉红色的洋娃娃摆来摆去,我向他们解释她还在摸索到底怎样才能让她觉得舒服、有安全感,小婴儿想要靠近妈妈,但就是无法感到舒服和相互依靠的感觉。然后她把洋娃娃舒服地安置在妈妈的怀中,只不过洋娃娃是直挺挺地依偎在妈妈身上,我说这样是莎莉感到最舒服的方式,现在她有被拥抱的感觉。有时,她会作出玩偶妈妈没抱好小婴儿而导致它滑落跌在地上的姿势。我说她知道她要的到底是什么但就是常找不到,她在示意我们她常觉得大家都不在乎她,让她觉得很失落,然后她就拿起洋娃娃将她舒服地安置着,这次是在妈妈娃娃的怀中,就像小婴儿被拥入母亲怀抱前在摇篮中的模样。我说这是妈妈抱小婴儿的另一个方式,或许她看过妈妈这样抱过他们自己的小婴儿,或许这就是她想要被拥抱的方式,因而有相依感;我又说我觉得或许当我了解她的时候,她真的有这种感觉吧。

  令我惊讶的是,莎莉接着拿起洋娃娃将她的脸面向着玩偶妈妈,接着做出亲吻的状态;这个景象让我很感动,我对她说,当她心有所依时她感到很舒服,感到有被爱的感觉,在洋娃娃开始暗自啜泣的时候,莎莉的妈妈看着她女儿玩着,不时还温柔地搓着女儿的头发和亲吻着她的头顶。

  然后莎莉又对我们做出洋娃娃在母亲怀抱中的感觉,她拨弄着我放在桌上的东西,有塑胶动物等等。她伸手过去拿一些大大小小的狮子或是猪等。我说她在选粉红色的动物,就像之前的粉红色小婴儿一样,并且说这些东西都有一个很重要的共通点,就是有肌肤相依的亲密感。她继续玩着,又让玩偶妈妈抱了一个洋娃娃,但这次她把洋娃娃放在玩偶妈妈的手臂上,让她看起来比较高。我说,她在告诉我们当她有时没有安全感或依靠时,她就必须装做自己是家中最大、最有权威的人。当我说到她必是自以为是的时候,她会以一贯的态度来回应;也就是当我说话或动作的时候,她会扬起头来瞥我一眼,然后又继续低头看她的玩偶妈妈和小婴儿。

  我要说的是,其实我根本就没预料到这段衡鉴过程会有这种结果,因为从莎莉想与人接触的意愿,就可以看出这是在我们第一次见面之前从未发生过的状况。我觉得因为之前她真的很不喜欢与人接触,使得这次诊疗对她父母和我的影响都格外的大,她的母亲想要马上知道莎莉到底需不需要心理治疗,以及她到底能不能恢复正常。我一如往常地说我不确定到底莎莉能恢复到多正常,但是我自己也被莎莉能适应这样的诊疗方式感到惊讶,我们的希望从她的反应中一同被燃起。

  诊疗结束后,莎莉并不想走,我一直跟她说下礼拜就可以再回来看我了。但她却两手紧抓着玩偶妈妈和小婴儿,不放下而且越抓越紧。我说她在告诉我们那两个洋娃娃对她很重要,她害怕丢下它们后就会失去它们;

  接着我又跟她说,我会把它们保管好,等待她下一次的到来。但是莎莉还是不放手,她的父母亲见状就慌张地想把洋娃娃抢走,不过最后还是及时听我的劝阻,答应给她一点时间缓冲,然后再试着跟她谈谈她的焦虑和恐惧。

  然后,我和莎莉谈论她的感受。我告诉她在这里她找到了一项重要的东西,并不是她喜欢的玩偶妈妈和娃娃,而是我们大家都在这里为她想办法。听完了之后,莎莉就开始哭了,而且是真的流下了眼泪。我伸出我的手,而莎莉则把她的娃娃放到我手上,她犹豫了一下,之后又把娃娃拿回去。我认为这是她想要信任我的表现,但是她却无法真的做到,因为她不知道她是否还能再度回来找她喜欢的那对玩偶和娃娃,甚至是能够发现更多她真正的感受。最后莎莉默默地任我把娃娃从她手中拿走而她的父亲则把她抱了起来。她靠在她父亲的肩膀上,伸出了她的双臂然后眼泪直流地嚎啕大哭。她一边哭泣一边转向我,然后大声喊着“再见,再见,再见”,那一刻我们大家心中都充满痛苦,但是这对一向容易因周遭事物而受伤害的莎莉和她的父母亲来说,却是一个全新的体验。虽然我认为莎莉的父母在这个与女儿一同分享的感性时刻,都放心了不少,毕竟对他们来说,这是头一遭女儿对他们流露出本性,然而此刻还是令人觉得伤感的。

  我鼓励他们,与其总是想办法逗女儿高兴或是一味安慰她,不如认真地和她谈论她的苦恼;谈论她有多不开心,以及不开心的原因,并且提醒她我们大家在下周还会再聚在一起。我向他们解释我的想法,我认为借着和莎莉讨论她的烦恼并正视她的烦忧, 这样才能真的让莎莉感觉到,我们能够了解她的感受,就像她所希望被安稳地怀抱着的感觉一样。她的父母离开时试着照我建议的那样做,但是却发现要哄她开心并不容易。

  剩下的篇幅就只是要说,在之后的衡鉴单元中我确认了莎莉并不是完全把自己封闭在她自己的自闭症世界里面。她希望与人接触,以及希望学习如何玩耍的这两个能力渐渐地发展之后,她在最后一次衡鉴单元中,高举着双臂并且宣布“以后要快快乐乐”的。这些举动让我几乎无法相信这是我亲耳听见、亲眼看见的事实。于是很快地,在那次衡鉴之后她就开始进行一周四次的心理治疗。

  结论

  这个评估的方法特别注重自闭儿生活对家庭的整体影响,以及就个别角色来看,对家庭成员的影响。此外也证实了一些因为结果而导致的压力(resulting stresses),会对心理健康有严重的影响。此外,我们也考虑到那些似乎能帮助孩童和家人的方法和态度,让他们有更多共同参与的空间;从当中我们也可以看见家庭成员的互动对病童的影响。在衡鉴过程里,任何存在于双亲关系之间的紧张,以及可能会降低或减损父母亲职责效能的状况都应该要小心留意;并且要给予兄弟姐妹能表达他们的感受、愿望,以及所需要的空间。

  现在,我们越来越常在一个受限于有限资源的气氛里工作,此外因为必须有效找到结论的压力,使得短期的工作也取代了长期的而密集的心理治疗。有时候一些家庭只是为了要作评估和衡鉴才被转诊过来,因为他们住的地方离塔非斯塔克诊疗中心实在是太远了,而无法作长期的治疗。

  关于这种案例,我们总是试着寻找一些当地资源,试着找一些适合让他们能够继续进行治疗的地点。而其他的家庭,他们可能是缺乏内部资源以及外部的支持,使得持续密集的心理治疗对他们并不适用。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可能必须投入较以往更多的精力,通过寻找专业网络来共同合作,以及定期为家长提供每月六次的例行检查。因此我们也得试着努力为每个家庭提供大部分的治疗评估。

  对家中有自闭儿的家庭来说,乐意花时间去了解他们的家庭以及他们所产生的疑惑似乎具有特殊的贡献与价值。真诚的关心以及对于养育儿女这份辛苦的尊重与重视,可以帮助那些憔悴的家长以及其他家庭成员恢复他们的精力,也能重燃他们的希望。借着会谈来发觉这些小孩能够有些改变的经验,许多家长都设法找到了内部的资源,以及外部的支持以继续参与心理治疗。

  借由本章里所提出的基本衡鉴模式,帮助我们作出一个考虑许多需求以及许多资源所共同构成的可行性评估,所谓的资源也就是孩子可能改变的能力以及在这种改变的过程中,家庭所能给予的支持。对许多家长来说,他们在评估中的参与似乎让我们的想法以及方法更容易被理解。他们可以跟我们合作,也能跟其他共同参与的专业人员合作,以创造一套整合型的且富教育意义的居家治疗模式;而这套治疗则同时为小孩与家庭提供各方面的支持,也使得改变更容易发生。我们的经验显示,某一部分这些迷人却也使人迷惑的孩子,或是可以说这些不幸的孩子,都能借由这样的方法获得帮助。

  附注

  本章稍早的版本,之前曾在1992年“儿童心理治疗师学会”的研讨会上发表,也曾刊登在1998年的《临床儿童心理与精神医学期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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