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做白日梦吗？

——《当世界年纪还小的时候》导读

殷健灵 / 作家

这回，我想和你们讲讲来自瑞士的天才作家于尔克·舒比格。舒比格不是单纯的作家，这位1936年生的瑞士人，从事过多种职业，包括包装工、伐木工、园艺工人，也曾做过编辑和出版人。而现在，他的职业是心理治疗师，同时——从事写作。

他写过三本著名的书《当世界年纪还小的时候》《爸爸，妈妈我和她》以及《大海在哪里》。这三本书都很特别，说不清它们属于什么体裁，像童话吗？像散文？或者像小说？但似乎什么都不是。

我真的想说，于尔克·舒比格是一个奇特的人，一个没有长大的大人。读他写的这些书，你会疑惑，这真的是大人的手笔吗？ 而那些看似童稚的话，却又是那么让人回味。接下来，我们一起读一读他的《当世界年纪还小的时候》。

你会做白日梦吗？

梦通常是在夜里访问我们的，它既强烈又具体，或许灿烂斑斓，或许凶恶狰狞。当太阳升起，不管它是怎样的面目，都会像水汽一样无声而温柔地消散。人们有时想挽留美好的梦，于是选择在白日做梦，这样，可以让那种如母亲怀抱般的感觉来得频繁一些，停留得久一些。  我一直觉得，做白日梦的，通常是心里比较干净的人，他们保留着孩童时期的憧憬与清澈。更多的人在白天失眠，他们在意的是自己的日程表，和一些与金钱相关的数字。只是，不会做白日梦的人是很悲哀的。并且，他们无法读懂《当世界年纪还小的时候》。因此，这就很容易理解，为什么好多大人觉得这本书简直是在胡言乱语，大人们或许不屑一顾，而很多孩子，却喜欢得不得了。

在我眼里，于尔克·舒比格是个擅长做白日梦的大人。读着《当世界年纪还小的时候》，我仿佛在浏览一个童心未泯的智者的白日梦。这里面有泥土朴拙的芬芳，有太阳眩目的光环，还有冷峻的岩石的颜色。它很像孩童的独白，但是，冷不丁地，你又会被文字里冒出的沧桑与哲意打动。

粗看，它是一种稚拙的面目，就像伏在你腿上起劲地为你胡乱编故事的小孩，上天入地，天马行空。有些故事，似乎依着孩童的逻辑，讲得絮絮叨叨，可仔细品，便觉得那些古怪的话里都有意思。

这就是周作人先生讲的所谓“有意味的‘没有意思’”。只有那些具备异常才能的人，才能写“没有意思”的作品。儿童大抵是天才的诗人，所以，只有他们才能鉴赏这些东西。

让我们来欣赏一下这些“有意味的‘没有意思’”。

夏娃拥抱了亚当，并且吻了他，让亚当知道了爱的滋味，然后世界出现了。万物虽然简单地生活，却必须懂得简单的道理。因为“对火来说简单的事情，对于风来说却未必；对鱼来说简单的事情，对鸟来说却未必；对树根来说简单的事情，对树枝也未必。”

一个穿着厚大衣的拉普兰男人见到一个拉普兰女人，一见钟情，就把她拉进自己的大衣里，在大衣里结婚，生孩子；星星爱上了邻村的漂亮的胖女孩，带着她离开家乡，再也没回来；女孩想和天使结婚，天使没有答应，后来女孩选择了另一个人，再后来，女孩老了，天使还是很年轻，爱吃水果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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