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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动人心的力量(3)

  “这好多了,”迪尔伯恩小姐回答,“不过我认为‘滚蛋’这样的词语不应该出现在诗句里。”

  在得到老师关于不定代词“一个人”的用法指导后,丽贝卡似乎掌握了写高雅作文的诀窍。她牢牢记住老师的建议,费了很大力气重新改写了她关于孤独的作文。以下就是她改后的作文,似乎无法让任何一个老师或学生满意:

  孤独

  当一个人用一个人的思想去安慰一个人的时候,我们就不能说一个人是孤独的。的确一个人独自坐着,但一个人在思考;这些都不是孤独的表现,当一个人翻开一个人最喜爱的书,阅读一个人最喜爱的故事;当一个人与一个人的姨妈或兄弟交谈,或抚摩一个人的猫;当一个人看一个人的相册。一个人工作时也不是孤独的。一个人的家务会让一个人从不感到孤独。一个人是否在为准备一个人的晚餐捡柴生火而感到孤独呢?或者一个人在给奶牛挤奶前,清洗牛奶桶时感到孤独呢?这样的人是不会孤独的。

  丽贝卡·兰德尔

  “这太可怕了!”丽贝卡在放学后大声朗读自己的作文后,她叹着气说,“看样子用很多的‘一个人’并没有让我的作文读起来像书一样,相反却糟糕透顶。”

  “你写作文真奇怪,”迪尔伯恩小姐继续指责她,“你怎么能写这些事情呢?怎么能写这些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东西,捡柴,挤牛奶?”

  “因为我上一个句子在谈论家务活,而这些确实是家务活啊。你不认为把晚饭叫做‘一个人的晚餐’很好吗?还有‘抚摩’这个词是不是也很好?”

  “是的,这里用的词还不错。但我不喜欢捡柴、牛奶桶这些东西。”

  “好吧,”丽贝卡叹着气,“我把这些都删掉,那么奶牛是否也要删掉呢?”

  “是的,我也不喜欢作文中出现奶牛。”迪尔伯恩小姐无奈地说。

  去米尔敦城的旅途也带来了一点不愉快的后果。在随后的那个星期,米妮·斯麦丽的妈妈告诉米兰达,她应该对丽贝卡严加管教,因为一天下午米妮听说她在爱玛·简和里文·贝金斯面前说了“肮脏、亵渎的话”,而后两个人只是大笑并追着她打闹。

  面对这样的罪名,丽贝卡愤怒地拒绝承认它,好在简姨妈很相信她。“仔细想想,丽贝卡,想想米妮到底听见你说了什么?”简说,“不要太固执,快认真想想他们为什么追着你跑,你们当时在做什么?”

  “哦,我想起来了!”她大叫。“那天早上一直在下雨,路面上到处是污水坑。爱玛·简、里文还有我一起走在路上,我走在最前面。我看见路上的水流进水沟里,这一下子让我想起我们在米尔敦城看的《汤姆叔叔的小屋》。那里面有一个情节是猎犬追着抱着孩子逃跑的伊莱扎,后来她踩在浮冰上穿过了密西西比河。我们当时看完这出戏、走出帐篷的时候都不禁大笑起来,因为舞台太小了,伊莱扎不得不在台上一圈圈地跑,有的时候是狗在追赶她,而有的时候又好像她在追狗似的。我知道里文也会记得这个滑稽的情节,于是我脱下雨衣,包住我的书包,当它是个孩子,然后我大喊:‘哦,我的上帝!我怎么过河!’就像伊莱扎在舞台上那样;随后我就跳过一个个水坑,而里文和爱玛就像戏里的猎犬那样追赶我。也许讨厌的米妮看见了我们在玩,但她那么笨,根本不知道我们是在演戏。而且伊莱扎只是说:‘哦,我的上帝!我怎么过河!’她并没有说什么诅咒的话语,她是在祈祷!”

  “不过你也不能在路中间祈祷啊!”米兰达说,“还好,没有她们说的那样糟糕。你总是惹很多麻烦,我觉得如果你管不住自己的舌头,你就要一直这样惹麻烦!”

  “我倒希望我能管住米妮的舌头。”丽贝卡一边收拾晚饭餐桌,一边低声咕哝着。

  “我觉得她真是个古怪的孩子!”米兰达摘下眼镜,放下缝补的衣服,对简说,“你不觉得她有一点疯狂吗,简?”

  “我也觉得她和我们不一样,”简说,脸上带着某种愉快的神情,同时还有些焦虑的神色,“但我现在还不能说这是好是坏,等她长大我们才能明白吧。她身上有很多特别的东西,而且我觉得有的时候我们不适合管理或者干涉她。”

  “胡说八道!”米兰达瞪了妹妹一眼,“你可能是那样吧,但是我觉得我适合管理世界上的一切孩子!”

  “我知道你是这样感觉的,但事实却不是你能左右的。”简带着笑容揶揄姐姐。

  简似乎越来越自由地表达她同姐姐的相反意见了,当察觉到的时候,她自己也觉得吃惊,甚至感觉有些“放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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