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时候，肖红玉差一点跟俩人失之交臂。

　　迫于压力，海鲜大酒家取消了人奶宴，发给她们两个月工资，请她们自找出路。肖红玉第一次来省城，人生地不熟，加上想孩子，准备第二天就直接回家。

　　胡艾向谷杰凡报告：“她们跟酒家员工挤在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里，双层铺六个人一间，只让她们住到星期天。”

　　谷杰凡说：“那现在要尽快给她找到一个住的地方。”

　　胡艾斜眼看他：“都要像你这么古道热肠就好了。”

　　谷杰凡揭发说：“这算什么，你爸爸不是带头捐钱给当年下放当知青的村子修马路、建小学吗？”

　　胡艾笑：“听你这么说，不给她安排个工作你绝不会罢休啰？”

　　“尽自己的一点力吧。”

　　胡艾说：“我觉得我们最好还是叫赵义玫过来，她随便一想就能出鬼点子。”

　　谷杰凡同意了，于是开始参观胡家客厅的摆设。

　　胡艾说：“你这是第一次到我们新家来吧？感觉怎么样？”

　　谷杰凡环顾一下足有六十平方米的客厅：“不像一个没买小车的人家。”

　　胡艾大笑：“拍马屁。”但她马上就不笑了，厨房门意外地打开，走出一位中年妇女。“妈妈，”她涨红脸介绍，“这是我同学谷杰凡。”

　　“阿姨好。”谷杰凡稍感吃惊。

　　“以前好像见过的。”胡艾的母亲目光灼灼上下打量女儿的客人，“叫我王阿姨，请坐。胡艾……你们刚才的谈话我都听见了。”她注意观察两个少年脸上的表情变化，顿了顿，问道：“为什么要帮一个酒家辞退的女招待找工作？”

　　“是这样的，王阿姨……”谷杰凡虽对胡艾母亲偷听行为有反感，但也觉得一个母亲的警惕心可以理解，加上自己的故事虽有些糗，但此刻帮她纯粹光明正大，就把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胡艾的妈妈听完，正准备说话，赵义玫咣当咣当敲门了，人还没有进来就嚷嚷起来。

　　“好啊，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想起我来了是吧？快老实交待，这里头有什么见不得光的黑幕？”她定睛一看，胡艾的妈妈也站在客厅，一吐舌头，“哇塞，我没说错什么话吧！王阿姨，您大人不记小人过，算我没说。”

　　“妈妈，您想说什么？”胡艾问。

　　“嗯，也没什么特别的话。我只是觉得，找工作是个挺麻烦的事，社会又很复杂。你们几个同学，好心想办好事———但千万不要耽误了自己的正事，好吗？”

　　谷杰凡点头说：“帮得了就帮，帮不了一定不逞能。”

　　赵义玫还没听完就打包票，她一拍膝盖说：“嘿，真是再巧也没有了。我们家在晓星花园那套精装修三室一厅，前面那个人退租了一个多月，新租户是个女白领，老公调到外地去了，她把自己原来的房子卖了。她刚刚生下孩子，准备休息个一两年，再调到老公那儿去。”

　　胡艾跟谷杰凡相视一笑：“天哪！她要不要找奶妈？”

　　赵义玫这才知道，是报纸和电视上喧嚣不已的女主角，人奶宴的当事人之一。她冲胡艾的妈妈敬了个军礼：“怎么样？王阿姨，他们还瞒着我———我才是他们的大救星吧？”

　　胡艾抓住赵义玫的手说：“你跟赵一曼一样伟大。对吧，妈妈。”

　　“你们别高兴得太早，如果她已经找了保姆呢，这是第一；第二，如果能找到这么一份工作，我对这件事倒也放心了。”

　　一屋子人都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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