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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时候,妈妈说爸爸马上就要回来了,一起吃了饭再走,可是姐姐说她毕竟是主妇了,还是得回家去。说完,就高高兴兴地回去了。姐姐在门口穿鞋时,我说:
“今天有庙会。”
姐姐听罢,说了声:
“噢,对了。”
就笑吟吟地还是走了。
直到去年,我们总是一起去庙会。说起来,去年次郎也一起去了,还给我买了一串杏果冰糖葫芦。我还把那时的杏果冰糖葫芦的棍儿洗干净,收到了抽屉里。因为那是次郎给我买的杏果冰糖葫芦。
爸爸回来了,妈妈告诉他说姐姐来过了,爸爸只嗯了一声。晚饭是凉的涮牛肉和鸡蛋豆腐,爸爸咕咚咕咚地喝着啤酒,妈妈只用小杯子喝了一点。
晚饭后,我趴在榻榻米上听着虫鸣,奶奶过来坐到了我的身边。榻榻米干干爽爽的,十分舒服。
“跟奶奶去看庙会吧!”
“嗯……”
我模棱两可地答应着站起来,奶奶扑哧一下笑出声来了。
“呀,瞧你,脸蛋上都印出榻榻米的痕迹了!”
白天是那么的热,可夜晚的风却凉得舒服极了。我和奶奶手拉着手,向站前广场的庙会那儿走去。路上遇到了好些人,都是去庙会的。每次一遇到人,奶奶都会停下来跟人家寒暄一番,所以走得很慢。
看见许多灯笼,同时传来阵阵击鼓声,庙会的气息!我想快点走,扯起奶奶的手来。鼓声渐渐大了起来,人声嘈杂,烤鱿鱼的烟雾阵阵。我扯着奶奶的手跑了起来。庙会总是那么让人兴冲冲的。
来到广场入口后,我一下子站住不动了。总是如此,兴冲冲地跑来,可是到了这儿,却又不知如何是好了。在节日里的人群里,好像没有我的立身之地。
“怎么啦?加代子不在,还是感到寂寞是吧?”
奶奶净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不过,对加代子来说,结婚是最幸福的事了。”
从挂着花里胡哨的假面具前面走过时,奶奶接着说:
“能在爱的人身边,是最大的幸福了。”
那么次郎呢?我想,妈妈结了婚,是在爸爸身边了,可是爸爸和妈妈都不怎么说话,妈妈每天就是反反复复地烧饭、洗碗、打扫房子和洗衣服。那就是妈妈的最大幸福吗?
“我也许不会结婚。”
奶奶有点莫名其妙了,用温存的声音问我:
“为什么?”
我本来想说像妈妈那样的人生太无聊,可是没有说出口。我们走过卖杏果冰糖葫芦的摊位。大冰块上有好几个圆圆的小坑儿,鲜红的杏果冰糖葫芦与橙黄的橘子冰糖葫芦并排插在那里。我一下子站住了,冰块有点化了,好漂亮,但我心里涌起了一丝苦涩。
“美野里还不知道结婚是怎么回事,还没有恋爱过呢!”
当然有过了。我在心里说。我有过非常伤心、痛苦的恋爱!看着模模糊糊地浮现在黑夜里的杏果冰糖葫芦的摊位,我想我要为爱情而活。不为结婚,而是要为炽烈的爱情而活。
“奶奶啊,从前就很会捞金鱼。”
奶奶一边探视着天蓝色的金鱼水鱼,一边天真烂漫地叫嚷着。对面摆出了一个棉花糖的摊位,从那里飘来一股香甜的气味儿。我想起今天早上的梦。
“奶奶,给我买棉花糖。”
奶奶从钱包里掏出六百日元,买了两支棉花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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