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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头,我变成了一个老奶奶。赤裸着身子,寂寞极了。边上有一个老爷爷,却是一个从来也没有见过的人,实在是寂寞啊!
棉花糖一放到嘴里,便一下子化掉了,清淡甘甜,一种亲切熟悉的味道。奶奶也在高兴地舔着棉花糖。
“女人真可悲!”
听我这么一说,奶奶显得十分惊讶。不过只过了三秒钟,奶奶又笑了起来,说:
“这孩子可真是的!”
奶奶笑得很羞的样子。我想,是啊,奶奶也是女人呀。奶奶笑着,风铃在她身边清脆地响了起来。
白兰瓜
吃盒饭的时候,美穗用叉子叉了一块煎鸡蛋,对我说:
“今天来我们家住吧。”
美穗是我上初中后交的朋友,是个大美人儿。白白的、瘦瘦的,天然的褐色鬈发飘拂在肩头,就像一个洋娃娃似的。
“对不起,今天不行,今天是我妈妈的生日。”
“那就没有办法了!” 美穗说。美穗的盒饭总是那么好看。菜饭的绿色,胡萝卜沙拉的橙色,煎鸡蛋的黄色。不过,饭盒很小,要是我肯定不够吃。
“又是夫妻俩一起外出吗?”
听了我的问话,美穗轻轻地点了点头。
美穗的爸爸妈妈感情很好。经常两个人一起外出,听音乐会,在外面吃饭,还去温泉。所以,我已经去美穗家玩过三次了(其中一次还住在那儿呢)。
我没见过美穗的妈妈,但看过她很多照片。美穗的妈妈跟美穗一模一样,白白的、瘦瘦的,褐色的头发。也是一个大美人儿。要想成为被丈夫爱的妻子,怎么也要是一个美人儿。
吃了一口浇着糖醋汁的肉丸子,我想,我才不想结婚呢。
美穗的鞋箱里又放了一封情书,第四封了。也就是说,开学不过两个月,已经有四个男孩子喜欢美穗。美穗翻过信封,看了看寄信人,然后就不感兴趣地把信收进了书包。
“没有你喜欢的人吗?”
走在校园里,我问美穗。今天天气有点闷热。
“没有。”
当她哼地回答一声时,足球队的队员们从旁边一窝蜂地跑了过去。
“讨厌!全是灰!”
我两手拍打着裙子,美穗却满不在乎地继续向前走。
“美野里多好呀,有自己喜欢的人。”
说这话时,侧脸看去,美穗显出了几分成熟的风韵,我不禁为之一惊。
“没有什么好的。”
一点也不好。虽然有喜欢的人,可是对方根本就不喜欢我。
“那个人还是大学生吧。”
“……我也不清楚。”
去年的这个时候,次郎还是大学四年级学生,按常理,现在应该已经不是大学生了。不过,当时他已经胸有成竹地宣称:我会留级的。所以也许还是大学生,如果那样就好了。
“哦。”
美穗不感兴趣地说。
那天晚上,家里为妈妈过生日。去年结婚的姐姐也来了,拿来了一个大蛋糕,炫耀说是她自己做的。我和奶奶送了妈妈一件衬衫做礼物(我出两千块,奶奶出五千九百块,我们凑钱买的)。妈妈高兴地笑着说:“谢谢了。”
今年爸爸还是什么礼物都没送。干杯的时候也是,大家都在说“生日快乐”,惟有爸爸一声不吭。不过,这些都已经习以为常了,大家(包括我)都不觉得奇怪。换了美穗的爸爸,这种时候,一定会给妈妈买点什么(鲜花或是首饰之类的)。
“把岛木撇下不管,行吗?”
妈妈问姐姐。岛木是姐姐的丈夫,身材高大,憨厚老实,戴着一副眼镜。
“没事儿,没事儿。反正他很晚才能下班。”
姐姐大口吃着自己做的蛋糕说。
“妈妈怎么不趁过生日的时候,跟爸爸说想去国外旅行?”
妈妈嘿嘿地笑了。
“是呀,那倒是不错。”
爸爸依然板着脸,装做没听见,一个劲儿地吃菜。
“或者买只钻石戒指。”
姐姐说。妈妈还是嘿嘿地一笑。
“这次我的生日,要让岛木给我买条Pink House的连衣裙。”
姐姐和妈妈的生日只差一周。
“得了,得了,看把你美的!不过,爸爸就是这种人,我从开始就没期待过。”
妈妈说完,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不过,就是这种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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