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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助过哥伦布的海鸟
3 帮助过哥伦布的海鸟
自从通过燕子邮政给卖肉的写过那封信以后，医生常常仔细地回忆还有哪些人应该写封信去联系联系。不久，医生的全部空闲时间都用来写信联系他的朋友和熟人了。
这样呢，他就每天都要发出和收到许多信。其中当然也包括大量的动物世界的朋友们的信。他首先联系的是世界各地的邮政支局负责人(或者应该叫负责鸟)，如南美洲的合恩角支局、亚洲的西藏支局、太平洋上的塔希提支局、南亚的克什米尔支局、大西洋上的格陵兰支局、印度洋上的圣诞岛支局以及英国的布嘟儿巴支局等。他多次写信给这些领导，仔细地讲解怎样才能把邮局办好。他特别强调了礼貌问题。严格要求所有邮局职员一定要礼貌待客。同时医生也在信中回答支局领导们提出的问题，给它们以指导。
另外，医生还写信给他在各国认识的一些著名的生物学家。给他们寄去大量的有关鸟类的年度飞行和季节迁徙规律的科学资料。在创办鸟类邮政的过程中，他在这方面又学到了极其丰富的、以前还没有被科学家们了解的知识。
在邮局门外，医生还设置了一个记事牌，用来记载来往邮件的情况，有时是这样写的：
下周三，七月十八日。红翅膀睢鸠将携带邮件从此地出发飞往丹麦。这次飞行也包括小件包裹投送。但目的地仅限摩洛哥、葡萄牙和海峡群岛。有打算寄信或者小件包裹者，请抓紧时间。(投邮前请贴足四便士邮票)
每当预料邮递鸟群将要来临无人岛总局的时候，医生便早早开始准备大量的适于某种鸟儿食用的食物。在大凹地那次大会上，医生就从各地首领那里详细了解了各种鸟儿的迁飞规律。掌握了它们一年中分别是何时从何地出发；何时到达何处等等。医生十分小心地保存着他的记录本。
有一天，医生正在整理成堆的待发信件，快子没事，就坐在小磅秤上的秤盘上自己秤自己。突然它吃惊地喊道：
“哎呀！医生，我的体重怎么增加了这么多！这下糟了，体重增加就飞不快了。”
“不，快子。”医生说，“你忘了秤盘子了。减去秤盘子，你还是原来的重量。”
“噢——”快子说，“忘了减法，我的算术不行。没增加体重，这就好了，谢天谢地。”
“快子，这一批邮件有许多信寄往巴拿马，”医生说，“明天是哪一批鸟儿出发？”
“我不大清楚。”快子说，“我去看看记事牌……我想大概是金樫鸟吧……对。”快子出去了一下又返回来说，“是的，明天是金樫鸟。”
“这批金樫鸟目的地是哪里？”医生问，“我的小本本放在保险箱里。”
“从这里的贝宁湾到南美洲的委内瑞拉。”快子说完，打了个哈欠。
“那就好。”约翰•杜里特说，“这些巴拿马的信可以让它们带上，正好是顺路。另外，你晓不晓得，金樫鸟最爱吃什么？”
“它们最爱吃橡树子。”快子说。
“很好。”医生说，“请你去告诉嘎卜—嘎卜，说我让它过海到岛子上去一趟，让野猪们帮它拣上两麻袋橡树子。我们要让所有的邮递鸟们在离开总局以前都能美美地吃上一顿。些后再上路飞行。”
第二天早晨，医生醒来时听到总局周围巨大的鸟叫声响成一片，他就知道这是金樫鸟们在夜里到了。医生赶紧穿上衣服走到阳台上去看，果然是它们来了。到处可以看到一种黄黑相间的美丽的鸟儿，多得数不清！它们三三两两地踱着步，叽叽喳喳地谈笑着，同时津津有味地吃着早已摆好的一堆一堆的橡树子。
金樫鸟的首领原先就认识医生。它来到医生跟前接受新的任务，顺便看了看要让它们带走的邮件。出发前的一切都准备停当了。金樫鸟首领也已经断定未来二十四小时不会有大风或者其它坏天气。于是，随着首领一声令下，千万只金樫鸟忽的一声同时展翅升空。它们呼啸着，朝着邮政局总部和总局局长杜里特高喊着Good-bye,出发了。
“噢，我还有一句话想问一问。”金樫鸟首领又返回来对医生说，“您是否听说过哥伦布这个人？”
“您……怎么问这个？”医生说，“哥伦布，他在一四九二年发现了美洲新大陆。”
“我现在要告诉你的是，”金樫鸟说，“如果没有我的一个祖先帮他一把，哥伦布在一四九二年恐怕就发现不了新大陆。”
“真的？”约翰•杜里特说，“那么请你把经过讲给我。”说着，他就伸手掏本本，打算要作记录。
“好吧。”金樫鸟说，“这个故事是从我的母亲那儿听来的；我母亲是从外祖母那儿听来的；外祖母是从老外祖母那儿听来的；老外祖母是从老老……一直老到十五世纪时我的一个住在美洲的祖先。那个时候，金樫鸟们还没有到大西洋这边来的习惯。不管是冬天还是夏天都不来。通常它们是在大西洋上的百慕大度过三月至九月。十月至来年二月则是在委内瑞拉度过。秋季迁移的路上，如果累了，就在北美的巴哈马群岛歇歇脚。
“故事发生在一四九二年的十月。那是一个多雨的秋天，大风也刮个不停。一直到了十月份的第二个星期，去委内瑞拉的金樫鸟群还是上不了路。
“我的一位祖宗本来一直担任鸟群的首领。可是到了那一年，这个首领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大好。于是鸟群重推选了一个年轻的首领。让新首领带着大家飞到南美洲去。这个新首领是个很傲慢的家伙。大家选了它，它就以为自己什么都懂，以为航海、天气以及漂洋过海中应该掌握的许多本领都懂。
“出发以后不久，祖先们就很惊奇地发现有一些大船正在海上向西航行着。那里正好是在百慕大到巴哈马群岛中间大约一半的地方。这些船很大，那时的金樫鸟们还从没见过这么大的船。它们所熟知的所谓船就是独木舟，里边坐个印地安人……
年轻的首领看到这些大船，马上感到很紧张，立刻命令鸟群向较远处的陆地飞，以便躲开这些船，不让船上的人们看见它们。这个年轻的首领是个有点愚昧的家伙。凡是它不懂的东西，它就一概远远地躲开。可是我的那位祖先，它没有随鸟群转移方向，而是直接朝那些船飞过去。
“大约二十分钟以后，我的那位祖先又返过来追上了鸟群，它对年轻的首领说：‘在那些大船上，有一个勇敢的船长正处在极度的危险之中。他们是从欧洲过来寻找陆地的。那些水手们不知道陆地已经近在眼前，他们对寻找陆地感到绝望。抱怨船长无能，起来造了反，想杀死船长。我在年轻的时候，就见过这位勇敢的船长，说起来，那又是一段故事呢……’
“接下去老金樫鸟对年轻的首领讲了它第一次见到这个船长的经过：
“‘那是我小时候第一次试飞大西洋，有一天海上突然起了风暴。在风暴中我和鸟队失去了联系。整整三天三夜，我不得不在猛烈的大风中独自飞行。大风裹着我一直向东，差点没把我卷到欧洲大陆去。当我又累又饿，精疲力尽，打算一头栽到海里淹死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了一只船，便拼着性命朝那只船扑过去，最后终于一头栽在船甲板上，当时我也就剩下一口气了。水手们过来把半死不活的我拣起来要放在一个笼子里。可是那位船长——也就是后来的哥伦布——也就是刚才我看到这个马上要被部下杀死的船长——那位船长却用碎食物喂我，并精心照料我，等到我脱离了危险，恢复了体力的时候，他就放了我。使我在天气转晴以后终于飞到了委内瑞拉……’
“讲完这个故事，我那个祖先又对年轻的首领说：‘我们是内陆鸟，现在有可能救我的这个恩人一条性命。只要我们都到跟前去，让水手们看见我们这些内陆鸟，他们就会明白陆地已经不远，不再反对他们的船长了。’”
“你讲的不错！”医生说，“我在书上看到过这一段记载！哥伦布日记里提到了他们发现内陆鸟的事。接着讲，接着讲！”
“……于是，整个鸟群就转变方向，朝着哥伦布的船队飞过去。它们去的正是时候，正赶上水手们在发脾气，水手们说，明明没有陆地，却要让他们白白跑到大海上来。他们威胁船长说，如果不立即向西班牙返航，就杀死他。
“就在这个时候，大群的内陆鸟在船队上空出现，它们朝着西南方向飞。船员们心里一亮！他们明白了，陆地很可能就在西南方不远的地方！
“就这样，我的祖先们领着他们朝巴哈马群岛前进。到了第七天的黎明，那著名的华特林岛，也就是哥伦布后来首先抵达的那个小岛，便含着微笑，在晨曦中的海面上出现了。船上所有的人们都惊呼着‘陆地！陆地！’一齐跪倒在甲板上，向老天发出衷心的感谢！
“然后，水手们都起身围在差点没被他们杀死的船长周围，向他欢呼致敬，他们都说哥伦布船长是世界上最伟大的航海家——实际上哥伦布真的成了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航海家。
“但是，包括哥伦布本人在内，没有人知道是谁救了他的性命，把他们领着走过最近的海路，到达了新大陆。他不会想到正是几年前差点摔死在他的甲板上的那只金樫鸟，在关键时刻帮了他一把。
“所以我刚才说，”金樫鸟结束了它的故事，把要带的信拣起来，又说，“要不是我的一位祖先，哥伦布就不得不中途返回，或者被杀死。如果不是有那个金樫鸟，美洲大陆也就不会在一四九二年被人类发现了。当然也可能在以后被发现，但不是在一四九二年！好了！再见，我得去追我的鸟群了。谢谢，谢谢您准备的橡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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