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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鸥与船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04月25日 14:02  怪医杜里特的故事 

  5 海鸥与船

  天亮了。早晨的阳光从灯塔屋的窗户照了进来。塔屋里,杜里特顾不上休息,又围着那个躺在地上的守塔人忙活开了。

  “他好像快醒过来了。”嘎卜—嘎卜说,“你瞧他的眼睛动呢。”

  “从厨房再给我弄些清水来,”医生说。他正在清洗那个人头上碰起的一个大疙瘩。

  守塔人渐渐睁大了眼睛,他出神地盯着杜里特医生的脸看。

  “谁?……怎么了?……”他傻乎乎地说,“啊呀!灯!我得去看看灯!”他强挣扎着坐了起来。

  “没事儿!灯没事儿。”医生说,“灯已经点了。现在天都亮了。来,再喝点水,你就会好些的。”

  说完医生又从他的小黑包里取出一点什么药来,送到守塔人的嘴边。

  又过了不大一会儿,这个人变得精神起来,可以自己站了。然后由医生搀着慢慢走到了厨房。在厨房里,杜里特和嘎卜—嘎卜把他安顿在一把沙发椅上,然后生着炉子,给他弄饭。

  “真不知该怎么谢您。请问您是谁,怎么来到这里的?”守塔人说,“平常我们这有两个人值班,另一个名叫弗雷德。昨天早上我让弗雷德划上小船找牡蛎去了。结果塔上只剩下我一个人。到了中午,我上塔顶去给灯换了灯芯,下来时一不小心脚踩了空,直摔到了塔底。我的脑袋撞在了墙上,当时就失去了知觉。以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也不知是过了多长时间,你们才发现了我。”

  “好了,总算没误事。”医生说,“接着这个,你一定很饿了吧?”

  说着,他把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递给守塔人。

  大约早上十点钟的时候,那个划着小船去找牡蛎的弗雷德回来了。听说了他走后发生的一切,他也不禁大吃一惊。

  弗雷德和受伤的守塔人都是英国伦敦人。他们原来都是海员。弗雷德是个爱热闹的人,他和他的伙伴(现在他已完全恢复了)两个人都很喜欢杜里特。医生的这次出乎意料的到来,打破了他们两个人平时那种极端寂寞的生活。

  他们俩带着医生细细地参观了灯塔的各个部分。把灯塔的工作情况讲给他听。在院子里,他们非常自豪地领着医生参观了他俩顺着塔根底下开出的一小片菜地。那里边种的西红柿和金莲花长得蓬蓬勃勃的。

  他们告诉杜里特,每年之中,他们只有一次休假的机会。当政府派来的船停在司弟芬岬下边来接他们时,他们就可以回英国休息六个礼拜。留下另外两个人临时顶替他们。

  他们希望杜里特给他们随便讲一点伦敦的新闻。可是杜里特不得不告诉他们,他自己离开伦敦的时间也不短了。话刚说到这,不值钱麻雀突然一头闯进了灯塔的厨房,它是找医生来了。不值钱没想到在这儿碰上了两个伦敦老乡,高兴极了。通过医生的翻译,它给两个老乡讲了许多关于伦敦的最新新闻。

  当医生开始啾啾地和不值钱对话时,两个守塔人都不相信这是真的在说话。他们认为这是医生装模作样地开玩笑。可是,他们提出的问题,不值钱都通过医生一一回答,从这些回答的内容来看,又不象是假的。他们这才相信了。

  从这以后,不值钱一到下了班没事,就要飞到灯塔屋去串门儿,看看它的新朋友。当然了,它不能和他俩说话。因为虽然是老乡,却互相听不懂话!可就是这,不值钱也还是爱去。它爱和这两个人呆在一起!

  杜里特要离开灯塔,返回邮局去了。两个守塔人还真有些恋恋不舍。医生答应以后有时间要常来看看他们。

  守塔人为医生准备好了独木舟。在舟里放了一大筐熟透了的西红柿和一束金莲花作为礼物送给医生。然后,医生在嘎卜—嘎卜和不值钱的陪同下登上了小舟,两个守塔人站在门口向他们挥着手告别。一直看着小舟走远了,才转身回去。

  小舟没走多远,先前那个报信的海鸥追上了他们。

  “灯塔上怎么样?都好了吧?”海鸥问,它一边说话,一边轻松地在小舟周围盘旋着。

  “都好了。”医生巴唧巴唧地吃着西红柿回答说,“那个守塔人摔下来时头部受了伤,摔得不轻,不过现在好多了。这一回,多亏了金丝雀及时告诉我们放火柴的地方。另外,也多亏你们到船上去阻挡他们,不然的话,可就来不及了!”

  说到这里,医生一挥手把一块西红柿皮扔到海里去。可是西红柿一出手,海鸥就灵巧地俯冲下来,没等柿子皮挨着水面,它就准确地用嘴接住,干净利索地吞到肚子里去了。一边吃一边还接着说:“是啊,我们总算没误事。”

  海鸥吃着柿子皮一会儿绕舟翻飞,一会儿在上空盘旋,一会儿又在空中静止不动。医生出神地看着这些动作,然后问:“海鸥,你是怎么想起来找我去救船的?据我所知,海鸥的生活规律和人以及船的关系不大,你们一般地不大关心船的事情。”

  “这回你错了。医生。”海鸥说着,又准确地叨起一块柿子皮,“其实,船以及船上的人对我们海鸥的生活关系极大。在南半球还一般,在北半球那关系就更大。要知道,到了冬天,鱼和海上其它的小生物变得非常少。如果没有海上的船,我们的口粮就大成问题。有时实在没办法,就得飞到城里去,寻找公园那些人工的风景湖想想办法。那里通常饲养着珍贵的水禽供人们观赏。游玩的人们常往水里扔饼干喂那些家伙。可是只要我们在场,饼干挨不着湖面就进了我们的嘴——就像这样……”说着它又轻轻一吸,叨起了一块柿子皮。

  “可是你刚才是在讲船呀,船是怎么回事?”医生问。

  “是的……是船。”海鸥说话有点不清楚,因为它嘴里塞了不少柿子皮。“后来我们觉得,还是找海上的船想办法比较好。到公园里去抢人家的东西吃,毕竟不大光彩。不到万不得已,我们是不去公园的。到了冬天,我们就老是跟着船走。为什么呢?这是几年前我的一个表弟告诉我的办法。我这个表弟干脆是一年四季都跟着船跑。它告诉我说船上的厨师们每天都把剩下的饭菜倒在海里,我们就吃这个。天气越不好,我们吃的就越多。”

  “这又是为什么呢?”医生问。

  “因为一起风,船就晃,船一晃,乘客们就晕,一晕船就吃不下——于是就都剩下了。大海上的轮船周围老是盘旋着成群的海鸥,就是这个道理。这一回我和我表弟都参加了您的邮局。我们俩专跑横越大西洋这一条邮路,在这一条邮路上有来往于英国格拉斯哥和美国费城的轮船。我们差不多跑了十二个来回了。不过我们俩又换了条邮路。从特里波尔到波士顿。”

  “为什么要换呢?”医生问。

  “我们发现这条路上的船对它们的乘客特别大方,为乘客们准备的饭桌特别丰盛。每天早上扔出来的是饼干,午后是点心和茶,到了晚上,也就是最后一顿饭,照例是三块肉。我们的生活简直算得上阔气了。多么方便的事情啊——只用张开嘴吃就行。所以我说,船和船上的人对我们海鸥是有关系的——关系极大!”

  “这可真有意思!”医生像是自言自语似地说,“那么你们一定也见过许多轮船在海上出事了?”

  “那可见的多了。”海鸥说,“风暴、夜里撞船、雾中搁浅等等,见的多了。”

  “瞧!我们到了。”医生停了桨,说,“你们听,推我拉你正打铃开饭呢。我们回来的正好。我闻到了一股香味!”医生又对海鸥说,“你也进来吃一顿吧,我很乐意再听你讲一讲你们的生活。刚才听了你们和船的关系,又启发我想出一个主意来。”

  “那么多谢了!”海鸥说,“正好我也饿了,就吃一顿吧。这是我第一次在船里边吃饭,而不是在外边。”

  他们把独木舟拴好,一块来到邮局船上。大家围着厨房里的餐桌坐好,午饭已经摆上来了。

  “现在,”医生等海鸥一坐好,便开始说,“你刚才讲到了雾,在那种大雾天气里你们怎么飞呢?我想你们在雾中的视力比水手们的视力要好的多吧。”

  “不,不对。”海鸥说,“事实上,我们海鸥一点也看不远。不过我们另有办法。如果我们像水手们那样在雾中无能为力,那我们早就活不成了。我们有什么办法呢?要是遇上雾,我们就往上飞,一直飞到雾的上边,那里风清气朗,航线清晰,怎么飞都行。”

  “我明白了。”医生说,“那么风暴呢,遇上风暴你们怎么办?”

  “是啊,风暴。这也是常有的事。不过我们海鸥从来不和风暴搏斗,不顶着大风飞。海燕喜欢搏击风浪,但是我们海鸥不。那样太危险了。我们要是遇上大风,就顺着它飞,由着它吹。任凭它裹着我们到哪儿算哪儿。风总有停的时候,等风停了,我们再飞回原来的地方,继续走我们的路。”

  “可是那样一来,就要费很多时间了,是不是?”医生问。

  “是的。”海鸥说,“是得费点时间。然而,实际上我们海鸥极少有机会和风暴遭遇。”

  “这又是为什么呢?”医生问。

  “哪里有风暴,我们提前就可以知道。然后我们就远远躲开它,从旁边飞过去。一个有经验的海鸥从来不会和风暴沾上边。”

  “可是你们怎么能提前知道会有风暴呢?”

  “我想可能有两个方面我们比海员强。一是我们可以飞得很高,飞得高就看得远。飞上去能看五十英里。远处有风暴,当然也就能看到了。再譬如说,可怜的海员们,他们自以为自己生活在海上,所以了解大海。其实他们不了解,真的,他们很不了解大海。有一半的时间他们呆在舱里,部分时间他们上岸去了。还有许多时间他们在睡觉。就算他们在甲板上,他们也不是老在看海。他们常常无聊地摆弄着绳子、油漆刷子、拖把和帆布桶。可是你很少看到水手们在看海。”

  “整天在海上,大概他们看得太多,烦了。”医生小声说。

  “也许是这样吧。但是,既然你是个海员,大海就应该是你最关心的。你就应该常常盯着大海看,观察它、研究它。不是吗?而我们海鸥,一辈子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呆在海上。白天黑夜,春夏秋冬。都是在看着海。结果呢?”说到里,海鸥从嘎卜—嘎卜端过来的盘子里取了一块烤面包,又说,“结果是我们摸透了海的脾气。不相信的话,你把我放在一个不透一丝亮的小盒子里,扔在随便哪个大海中央,然后打开盒子让我看一眼大海——虽然周围连陆地的影子都没有,只是水天一片——可我马上能说出这是哪一个海洋的哪一部分。当然,还得有个条件,我得知道那一天是几月几日。”

  “这可太妙了!”医生大声赞叹,“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从水面的颜色分辨;从水面上的漂浮物分辨;从水中的鱼呀虾呀的种类上分辨;从水浪的起伏和大浪的翻动上分辨;从大海的气味上分辨;从海水的含盐浓度以及其它二百种以上的方式分来分辨和判断。而且,在大多数情况下(我说是大多数情况,而不是绝对),我一出盒子,不睁眼睛就可以知道这是在哪个海上。这又是凭什么呢?凭风。海风吹在我的羽毛上,我就可以知道个大概。”

  “天那!”医生感叹不已,“我可服了你了。”

  “我跟你说,水手们最不了解的就是风。他们不懂得怎样了解风的变化。他们能分清大风小风;还能区别东风西风——如此而已。假如你能像我们这样和风打交道,在风中间飞;在风中间爬升;在风中间俯冲;在风中间盘旋;在风中间静立不动,等等。那样的话,你就会发现关于风的学问讲究那简直是多极了,而绝不仅仅是风力二级,风向偏西转偏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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