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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不住的故事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04月25日 08:46  怪医杜里特的故事 

  2 坐不住的故事

  这样一来,医生又一头扎到他那贝类语言的研究工作中去了。医生是个不知疲倦的人,他整夜都在埋头工作。

  到了后半夜,大约2点钟的时候,我歪在一把椅子上睡了,巴木波爬在舵轮上也睡了。有5个小时的时间,“麻鹬号”就这么信马由缰地在海上漂着。只有杜里特在灯下聚精会神,永无休止地干着。为了弄懂坐不住的语言,他真是想方设法,费尽了心机。为了让坐不住听懂他的话,他真是挖空心思,绞尽脑汁。

  我醒来时,天已经亮了。医生还在听音箱旁站着,头上脸上滴着水,神色非常疲倦。但是在他的脸上,却浮现着得意的微笑。

  “斯大兵!”他一看见我醒了,就对我说,“成功了!我已经找到了解开贝类语言之谜的钥匙。这种语言相当深奥难懂,和我所研究过的任何语言都毫无共同之处,只有那么一点点像古希伯来语。它们还不完全属于贝类,只是近似于贝类……现在,我要求你赶紧准备好铅笔和笔记本,把我所说的一切都记下来。这个坐不住已答应我要把它的前半生讲给我。到时候我译成英语,你跟着记录下来——你准备好了没有?”

  说完,医生又一次把脑袋伸进水箱,把一只耳朵浸在水里,然后开始讲述,我赶紧开始记录。

  下面就是坐不住所讲的《一年零一个月的故事》。

  “我出生在靠近智利口岸的太平洋上。我们家是个大家族,共有2 510口人。父母去世后不久,我们家遇上了一群鲸鱼。它们使劲追赶我们,把这个大家庭给冲散了。我和我的姐姐克莉帕(我有很多姐姐,但是和克莉帕最亲)经过了九死一生,才保住了两条小命。一般说来,想摆脱鲸鱼并不很难。只要你会左躲右闪,并且会突然拐弯——就行了。

  “可是这一回追赶我和克莉帕的这条鲸鱼是个卑鄙而又阴险的家伙。每一次我们利用海底的大石头躲过它,它都要绕着石头来回转,一直转到找见我们,又把我们赶出去。这么讨厌、这么死皮赖脸的畜生我还是头一回遇上。

  “后来,我们终于摆脱了它。那时候它已追着我们沿南美西海岸朝北跑了几百英里——总算摆脱了它。唉!要说呢,那一天我们的运气也特别的不好。当我们俩正要休息休息,喘一口气的时候,另外一大家子坐不住慌慌忙忙地游过来了。它们边跑边喊:‘还不快跑!角鲛来了!(角鲛是一种小个子的鲨鱼)快逃命吧!’

  “角鲛这种鱼呢,特别喜欢吃坐不住。或者用你们人类的话说,我们坐不住是角鲛的最佳饵料!由于这个原因,我们坐不住一般不到泥沼跟前去,总是躲得远远的。另外,一旦被角鲛跟上了,极难摆脱。它们的速度快得没法说,而且十分狡猾。于是我们不得不跳起来接着再跑。

  “又跑了几百公里,回头一看,那个角鲛越来越近了。这时候我们正好逃到了美国西部海岸的一个港口,没办法,我们就钻进了港口,为的是港口好藏身。

  “不出所料,它没看见我们拐进港口,一直朝着北极海的方向追去了。

  “可是呢,我刚才说了,运气不好。当我和我的姐姐正在港湾里绕着下了锚的大船游动的时候——我们想找一点船上扔下的橘子皮吃(我最爱吃的东西,就是橘子皮。)——突然,什么东西往下一降,只听轰的一声,我们已经被兜进一张网里了……

  “我们拼命挣扎,但一点用处也没有。那张网很结实,而且窟窿眼极小!我们蹦呀跳呀,最后还是被人家从船的一侧高高吊起,堆放在甲板上。那是高高的、被阳光烤干了的甲板呀!

  “这时候有两个长着络腮胡子、戴着眼镜的老头弯下腰看我们,嘴里还发出奇怪的声响。和我们一块被弄进网里的还有一些很小的鳕鱼。两个老人把鳕鱼又扔回了大海。可是我们俩在他们的眼里好像特别的珍贵,他们小心翼翼地把我们放进一个大罐子里,然后带着这罐子上了岸。

  “在一个大房子那里,我们又被从罐子里取出来,换了个地方,放进了一个盛满了水的大玻璃箱子里。这所房子就在港口边上,有一股海水不知怎么从大海里引过来,一直流进我们居住的水箱。这是为了让我们呼吸得舒服一些。当然了,我们还从没有在玻璃墙壁的屋子里住过。一开始,我以为既是透明的,就什么也没有,只管往墙上游,结果把鼻子碰得生疼!

  “接下来,我们整天在那里沉闷无聊地消磨时光。人们对我们照顾得很好。尽他们所能知道的喂养我们。那两个戴眼镜的老头子每天都要来两次,很得意地看看我们,再检查一下我们是否有合适的食物、光线够不够、水温是太热还是太冷。

  “然而,那水箱里的日子是多么的不舒服啊!看样子我们好像是一种展览品之类的东西。每天早上到一定的时候,那个大房子的门就被打开,城市里的那些觉得日子过得太单调的人们,就都进来朝着我们使劲地看。在这个大房子里,还放着许多别的大水箱,里边养着其他各品种的鱼,一群群的人们就从一个水箱走到另一个水箱,透过玻璃看我们。

  “这些游人,一个个把他们那嘴张得呀,就像是傻乎乎的比目鱼!我们最反感最恶心的,就是让人家这么看。于是我们也常常冲着他们张张嘴!可是这么一来,就把他们逗得更加开心了。

  “有一天,我姐姐对我说:‘弟弟,你发现了没有,逮住我们的这些人,他们会说话。

  “‘是的。’我说,‘我已经观察到了。有的说话只动嘴唇;有的整个脸都在动;还有的只是用手势说话。如果他们离我们的水箱很近时,还可以听到说话的声音——你听!’

  “就在这时,一个比其他的女人都高大的女人把她的鼻子贴到水箱玻璃上,指着我对她身后的另一个年轻女人说:‘Oh, here’s a queer one!’(啊呀,这可是个稀有品种!)

  “后来,我们就发现,他们看见我们时,差不多全都说这一句话。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以为人类的全部语言就是这一句话。为了消磨时间,我们就用心记住了这句话——‘Oh,here’s a queer one!’(啊呀,这可是个稀有品种!)不过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们却一点也不知道。

  “但是另外的几句话,我们却懂了。甚至还学会了认几个字。在那个大房子的墙上,写着一些很大的字。我们常看到管理人员生气地拉着随地吐痰和抽烟的人去看那些字,并且指着墙上的字大声念。于是,我们就明白了那些字的意思是‘请勿吸烟’(No smoking)和‘请勿吐痰’(Don't spit)。

  “到了傍晚,当游人们都离开后,就有一个装着一只木头假腿的老头,用笤帚扫地上的花生皮。每天晚上扫地时,他嘴里总要哼同一支小调。那个曲子的旋律我们也很喜欢,时间一长,我们也会哼哼了——还以为哼哼曲子,也是语言的一部分。

  “就这样,待在这个叫人心情郁闷的地方,不知不觉整整1年过去了。有的时候一批新鱼进来,有的时候一批老鱼又被送走。起初我们曾盼着自己不会被关得很久,等被他们瞧够了,他们就会把我们送回自由的大海里去。可是过了一月又一月,我们还在那里边待着。在那玻璃墙壁的牢房里,我们的心情越来越坏,到后来,连话也不想说了。

  “有一天,参观的人特别多。摩肩接踵的人群中有一个红脸女人因为气温太高,昏倒了。(其实在我看来,那也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透过玻璃,我看到人们都很着急,甚至还有点激动。人们给她身上泼冷水,后来又把她弄到院子里去了。

  “这件事情使我思路大开。想啊想,一个大胆的主意在我的脑子产生了。

  “‘姐姐’,我转过身对可怜的克莉帕说,它正满脸不高兴地待在水箱最底下的石头后面,想避开人群中一个小孩的目光。‘我说姐姐,假如我们来个装死,他们会不会把我们从这个叫人透不过气来的房子里弄出去呢?’”

  “‘弟弟呀!’我姐姐柔声细气地说,‘他们也许会照你说的那样干,可是他们很可能会把我们扔到垃圾堆上去。到了那儿,我们躺在大太阳底下,还是个死。’

  “‘可是,’我说,‘他们何必要找个垃圾堆扔我们呢。大海离得这么近,我们进来的那天,我看见人们把垃圾往海里倒。如果他们把我们也这么一扔,我们可就回归大海了。’

  “‘唉!大海!’克莉帕喃喃地念着这两个字,陷入了遐想,‘多么像在做梦啊,大海!弟弟,你说我们有朝一日还能在大海里畅游吗?当我每天晚上躺在这一股子怪味的水牢里睁着眼睛盼天明的时候,耳边总是响着大海那坦荡而真诚的声音。我多么渴望回到大海上去啊!让我再领略一次大海上那美好的、博大的、让人精神振奋的故乡一般的气息吧!啊!从大西洋上的一个浪峰跳到另一个浪峰,然后又在信风卷起的浪花中大笑着跌入那打着旋涡的墨绿色的波谷。在夏日的黄昏里追逐着小鱼小虾,那满天的彩霞把海面翻起的泡沫也映照得粉红粉红。在风平浪静、让人昏昏欲睡的中午,自由自在地躺在水面上,尽情享受着热带骄阳下的日光浴。到印度洋的深处去吧,手拉手地在森林一样的海草世界里散步,去寻找世界上最好吃的包卜—包卜蛋。到西班牙海底去吧,到那珊瑚做房屋、珍珠做门窗的古堡和迷宫里去玩捉迷藏吧。到南海花园下面那长满了海葵花和紫丁香的海底平原上去野餐吧。到墨西哥湾下面那铺了一层海绵似的海底弹簧床上去翻跟头吧。到那些静卧海底、百年孤独的沉船上去历险,去寻找好玩的东西吧。到了冬天的夜晚,当强劲的东风在海面上掀起冲天大浪的时候,转身就跑,沉入到那黑糊糊而又暖乎乎的海水深处,到海底洞穴里去访亲问友,谈天说地吧……啊……’

  “说到这里,我姐姐难以抑制思念家乡的感情,放声大哭起来。

  “‘你别说了!’我对姐姐说,‘越说越叫人想家。干脆,口自们还是装病吧,或者最好是装死。看看结果怎样?就算是被他们扔到垃圾堆上去晒太阳,也豁出去了。反正待在这个臭烘烘的水牢里也是受罪。姐姐你看如何?愿不愿冒这个危险?’

  “‘愿意。’姐姐说,‘我愿意!’

  “于是,第二天早上,水族馆的人们就发现,有两条坐不住又僵又硬地浮到了大水箱的水面上。我们尽了最大努力,使劲装成死鱼的样子。发现我们的人赶紧去报告了另一个老年人。他们几个看着我们‘死了’的样子,有点害怕似的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把我们从水里捞出来,放在一边湿布上。

  “那是最难熬的一段时间了。凡是鱼类,一离开水,就得不停地张嘴合嘴。即使这样,也不能拖很长时间。而我们当时只能硬得像根棍子一样一动不动地躺着,把嘴张开一条小缝,偷偷换气。

  “那个老年人把我们拨了拨,摸了摸,又压了压,折腾得我差点断了气。然后他们又转过身,背朝着我们俩。

  “你一定可以想到,当他们转过脸去的时候,我们是怎样美美地吸了两口气!要不是有这么个机会,我们也就窒息而死了。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桌子上突然出现了一只猫!它轻手轻脚走过来,想一口吃掉我们。在这十分危急的时候,运气还算好,那老人又转过身来,一挥手,把猫赶走了。

  “我想小声给克莉帕打个招呼,让她勇敢些,再坚持一会儿。可是我说不出话。你也知道,大多数鱼类一离开水,就不能说也不能听了。

  “后来,我们实在憋不住了,正打算出一口气,索性暴露自己的时候。那位老人难过地摇了摇头,把我们拿起来,向屋子外边走去。

  “‘现在到关键时刻了!’我心想,‘命运马上就要决定:是恢复自由,还是去垃圾捅。’

  “到了外边,才知道情况比我预料的要可怕得多!这个人拿着我们朝院子对面墙根下的一个大桶走去,而那个大桶,是专门盛放炉灰炉渣的!

  “就在他走到院子中央的时刻——天大的运气来了——一个浑身上下很肮脏的男人赶着一辆马车,拉炉灰桶来了。

  “手捏着我们的老头四下张望了一下,看样子他有点想把我们扔到地下,可是又像怕把地面弄脏似的,犹豫着站在那儿。

  “我们在他手心里等待着决定命运的那段时间,多么焦心,多么难熬啊!——他又走到院门外。当他的目光盯住马路边上的一条污水沟时,我的心又沉了下去!

  “可是,运气又来了!一个穿着钉有银色扣子蓝制服的大个子男人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走过来了。他手里还拿着一根小棒子,老远就挥着棒子喊,不许把死鱼扔在街上,他说这样做违反城市的卫生规定。

  “最后,使我们欣喜若狂的是:老头子拿着我们转了个身,开始朝码头方向走。这一段路他走得很慢,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地说着什么,还不住地用眼角瞅那个穿蓝制服的人。我盼着他走快一点,恨不得咬他一口。要知道,我和克莉帕就只剩下一点点气了。

  “老人终于走到岸边,有点伤心地最后看了一眼我们俩,然后把我们扔进了海里。

  “当我们感到海水没过头顶、浸遍全身的一刹那,浑身难以形容的舒服,真是从来也没有体会过的啊!紧接着尾巴一摆,生命又重新回到了我们身上。

  “这时那个站在岸边的老人发现我们又活了,大吃一惊,脚底下一滑,竟然掉到水里来了!而且就落在我们的头顶上。后来一个水手用一根钩篙把他救上了岸。

  “我们最后一眼看见他时,那个穿蓝制服的人正揪住他的领子要把他带走。那个人斥责说,往海港里扔死鱼也违反了城市卫生规定。

  “后来?你问后来他怎么了?我们还顾得上去管他吗?我们自由了!我们只顾在大海中上下跳跃,左右摇摆,狂呼呐喊,如痴如醉……然后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中穿行,回老家去了。

  “——这就是我的全部故事。接下来,我将履行昨天晚上的诺言,回答你的问题。我愿回答你提出的关于大海的任何问题,条件是你的问题一结束,立刻恢复我的自由。”

  下面是医生和坐不住之间的对话:

  医生:到现在为止,人类所知道的海洋中最深的地方是太平洋上关岛附近海下的大裂缝。请问,是否还有比那里更深的海底?

  坐不住:当然有。在亚马逊河河口外的大洋底下,就有一个地方比大裂缝还要深得多。不过那个地方很小,不易找到。我们把那里叫“深洞洞”。此外,在南极海,还有一个同样的“深洞洞”。

  医生:你会讲贝类语言吗?

  坐不住:不,不会。我们属于鱼类,一般鱼类从来不与贝类打交道。我们认为它们智力低下。

  医生:那么如果你靠近贝类时,能听到它们之间互相谈话吗?我的意思是,虽然不懂意思,但能否听见它们在发声。

  坐不住:可以听到,但必须是体积很大的贝类。贝类发声极其微弱,一般很难听到。但是碰上个头大的,就能听到一些。它们的声音低沉,郁闷。其特征很像是用一块石头敲一段铁管子发出的声音——当然没有那么响。

  医生:我强烈地希望,有朝一日能到大海深处去——去研究一下那里的情况。但是我们人类属于陆上动物,这一点你也知道。我们不能在水下呼吸。你有什么好办法来帮助我实现潜入海底的愿望吗?

  坐不住:最好的办法是设法逮住一个特大形的海蜗牛。当然了,这对您来说,也和不能在水下呼吸一样的困难。

  医生:什么是海蜗牛?

  坐不住:这是一种体形大得惊人的咸水蜗牛,属于海螺家族,但个头极大,有一座房子那么大。它可以到达大海的任何角落,包括那些最深的地方。因为它不必害怕任何鱼鳖海怪。它的外壳是由透明的真贝母构成,里外都看得一清二楚。这种透明外壳很厚,也很结实。当它的躯体从外壳里钻出来时,它就把巨大的空壳背在背上。那个空壳里能放得下一辆马车两匹马。有时它出远门,就把食品放在空壳里。

  医生:这正是我多年来四处搜寻的一种动物。它可以用它的外壳带上我和我的助手去巡游海底,安全地探察海洋的最深处。你是否可以帮助我找到一只海蜗牛呢?

  坐不住:啊呀,这可办不到。假如我能做到,我是很乐意为您效劳的。可惜的是,一般鱼类几乎见不上它的面。它居住在最深的“深洞洞”里,很少出来,而那些“深洞洞”里,一般都是稠糊糊的泥水,像我们这样的普通鱼类,都不敢上那儿去。

  医生:唉!这叫我太失望了!……那么海洋里这种蜗牛多不多?

  坐不住:不多。——实际上现存的只有一只了,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个。自从很久很久以前它的第二个妻子去世以后,它就成了世界上的最后一只海蜗牛了。它属于好多个世纪前的动物种类。那个时候,鲸鱼还生活在陆上呢。听说它今年已经7 000多岁了。

  医生:我的天!我太想见到它了。它可以告诉我多少有趣的往事啊……

  坐不住:您还有问题要问吗?您的水箱里的水太热,我有点不舒服。如蒙宽大,我想早点回海里去。

  医生:对不起,再问一件事。哥伦布在1492年横渡大西洋时,把两本密封的日记本抛进了海里。其中的一本后来再也没有找到。我想它可能沉下去了。我很想找到这本日记,陈列在我的私人博物馆里。你是否——我说是或许——知道它失落在哪里?

  坐不住:是的,我是知道它的下落的。它也沉在了那个“深洞洞”里。当年那个密封日记往下沉时,随波逐流到了北方一个我们叫做奥瑞那克斜坡的地方,最后慢慢消失在“深洞洞”里。如果是在海底的什么地方,我都可以给您找来,但是那里不行。

  医生:很好,我想就这些吧。我是极不愿放你回大海去的。你一走,我就又会想起一大堆问题。不过我说话算数。那么,临走以前你还有什么要求?需要我为你办点什么事情吗?再来点饼干渣渣,怎么样?

  坐不住:不了。我不想再耽搁了。现在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回到新鲜的海水中去。

  医生:真不知该怎么谢谢你,你给我讲了如此丰富动人的故事。谢谢你耐心讲了这么多。

  坐不住:请不必介意。能够为大名鼎鼎的博物学家杜里特效一点犬马之劳,深感荣幸。杜里特的名字在鱼类中已经是家喻户晓了。好了,再见吧。祝愿您一帆风顺!

  医生把盛鱼的水箱抱到窗子跟前,打开窗户,连水带鱼倒入大海。

  “再见吧,”他自言自语地说着。一股水溅入大海的声响从窗外传来。

  我立刻把铅笔扔到桌子上,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出了一口气。一下写了这么长时间,我的手指头累得直抽筋,僵得都不会动弹了。可怜的医生也累得连把水箱送回桌子上的劲儿都没有了,“嗵”的一声跌在椅子上,眼睛一合,就打起呼噜来。接着我也睡着了。

  波利两下来了,它很生气地从外边敲着门,把我弄醒了。我起身去给它开了门。

  “运行状态太不好了!”它发脾气了,“这算是哪一路的航海规矩?那个黑人睡在舵轮上,医生睡在椅子上,你呢,也在做梦。就这么都睡了,是不是打算让船自己漂到巴西去?我们现在像个空瓶子似的在海面上打转转,已经比预定的时间晚了一个礼拜了,你们这是怎么了?”

  它的火气很大,越说越气。最后变成了尖叫,但就是这,也吵不醒沉睡的医生。

  我把笔记本很小心地放在一个抽屉里,然后上甲板去操纵舵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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