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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出逃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04月25日 17:48  怪医杜里特的故事 

  2 深夜出逃

  夏道莎在水池边上演出的装病推人下水这一幕,只有小白鼠亲眼看到了。此后很长时间,它经常津津有味地给杜里特的家族的朋友们讲述当时的情景。那两个人怎么样掉下去,手忙脚乱地在水池中挣扎,好像是表演逮鱼,又怎么样伸出头来吸气,等等。

  对于动物们来说,这一夜,是马戏团成立以来最热闹、最好玩的一夜了。两个人掉进水池后的高呼救命声,好比一段伟大而庄严的序曲,它引起了此后半个多小时的喧嚣吵闹。一直闹到把阿斯比全城都从睡梦中惊醒。

  首先是大花朵听到了救命声,从他的大篷车里冲了出来。可是他跑下台阶时,一只猪不知从何处窜了出来,往大花朵脚底下一躺。大花朵立刻摔了个鼻子朝地。到后来,拱卜—拱卜始终跟着大花朵,让他一会儿栽一个跟头。

  接下来再说说玩蛇人冯德玛,她也从她的住处跑了出来,一手拿着根蜡烛,另一只手拿着一把榔头。她还没跑出两步,不知从何处飞来一只鸭子,翅膀一扇动,蜡烛就灭了。冯德玛返身回屋点上蜡烛,又跑出来,可是没走两步,蜡烛又被扇灭了。嘎卜—嘎卜紧跟着冯德玛寸步不离,就像拱卜—拱卜跟着大花朵一样。

  还有大花朵的老婆,急忙在睡衣外又加上一件衬衣,也跑了出来。她没走几步,碰上了老马跑不动。她想从马旁边绕过去,老马却很有礼貌地要给她让路。这一让,老马一蹄子下去,却踩在这位太太的脚上,只听她哎哟哟大叫一声,只得回到自己的床上,再也没见她出来。

  虽然动物们都使出花招,想尽量拖住这几个人。可是,它们毕竟不能对付马戏团所有的人。在水里挣扎的黑根和巡夜人还是被其他人救了起来。

  与此同时,马克已经把围墙的大门又打开了。可是他四处打量,却不见苏菲的踪影。实际上只有吐—吐和吉扑—吉扑两个知道苏菲藏在哪儿。吉扑—吉扑看到苏菲的住处挤满了人,那里离大门又很近,所以它不敢把苏菲从躲藏的地方放出来。这时,大花朵手下的人来得越来越多,人们点起了几盏灯。每个人都在张着大嘴说话,其中有一半是在问:“出了什么事?”而另外一半人则告诉说是怎么回事。被绊倒在泥地上摔了6个跟头的大花朵见人就打,大吼大叫地像一头疯牛。到处都是嘈杂,到处都是喧闹,到处都乱成了一团。

  最后,黑根和巡夜人终于被别人从他俩的澡盆子里救了出来。俩人带着满身的鱼腥味和煤油味,加入了搜捕的行列。

  巡夜人和其他人都肯定地说,苏菲就在附近。实际上也确是如此,苏菲藏身的那个帐篷帘离它的住处不过9米。当然了,围墙上的大门,也离它很近。

  吉扑—吉扑心急如焚地盼着人们也许会到别处去,它刚想把苏菲放出去时,黑根突然大喊一声,他已在湿软的地面上发现了苏菲的脚印。紧接着12盏灯一齐照过来。人们开始跟着脚印朝苏菲躲藏的地方跟踪而来。

  还算运气,这一块地方已经有很多人走来走去,所以,想要在乱七八糟的脚印中找出苏菲的鳍形脚印,已不是件容易的事。马克夹在人们中间,千方百计想把人们带到别处去。可是人们最终还是找到了海豹的脚印,一步一步地朝着苏菲躲藏的地方靠近。这位一心思念丈夫的苏菲,此刻束手无策地躺在那里,心都快跳出来了。

  小胡同里的杜里特这会儿都快急死了。他已经听到了马戏团那边传来的喧闹声。时间在一分钟一分钟地过去,苏菲却一直没有出现。医生心里真是心急如焚。

  可是要说急,这会还是吉扑—吉扑最着急!搜捕的人越来越近。可怜的吉扑—吉扑干着急没办法,简直都绝望了。

  实际上它忘了吐—吐,那位数学脑袋吐—吐。吐—吐从兽笼顶上飞到墙头上,又从墙头飞回到兽笼顶上。它像一位将军一样,从高处观察着这一场战斗的全部进展。它一直等着所有的马戏团人员全部起床,全部投入搜捕。也就是说再没有人继续到院子里来。它等着这样一个时机。实际上它早已胸有成竹,只是担心在运用自己的战略战术时有意想不到的干扰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所以它在等待。

  突然,它飞落到兽笼墙壁上的通风管道,“呜”“呜”地叫了几声。立刻,从没听到过的巨大的嘈杂声从四处升起:狮子在怒吼,犀牛在咆哮,土狼在哀号,负鼠在尖叫,大家发出了吹大喇叭的声调,并且使劲地跺脚,把地板踩成了碎木条。动物们预谋好的行动达到了高潮。

  这可怕的嘈杂声使正在搜索的人们止住了脚步,愣愣地听着。

  “这是怎么了?怎么都喊起来了?”大花朵问。

  “这是兽笼里传来的。”一个人说,“会不会是大象挣脱束缚,跑出来了?”

  “也许是苏菲,”另一个人说,“也许是苏菲躲到大象屋里去了,把大象吓得直叫唤。”

  “很可能。”大花朵说,“老天!我们在这里找它,它却跑到兽笼那边去了。”他抓过一盏灯,拔腿就跑。

  “到兽笼那边去啊!”人们喊叫着,都跑去了。还不到1分钟,人们就全都跑到院子另一边的兽笼那里去了。吉扑—吉扑大大松了一口气,高兴得没法说。

  还有一个人犹犹豫豫地没有离开,那就是马克。他弯下腰装成系鞋带的样子。他看到吉扑—吉扑飞跑到一个小帐篷下边,钻进去不见了。

  “现在好了。”吉扑—吉扑说,“苏菲,赶紧饱吧,跑,跳,飞,游泳,你怎么快就怎么来吧。总之赶紧出大门!”

  苏菲又是单足跳,又是双足跑,摇摇晃晃走不快。吉扑—吉扑跟在后边一个劲催。马克过去把门推开,好不容易苏菲总算出了大门,上了大路。马克看着它过了大路,消失在不远的那个胡同里,然后回身关上门,把苏菲留在地上的脚印弄掉。干完这些,他才靠在门上,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我的天哪!”他叹了口气,“我跟医生说……”

  突然,几声敲门声从他背后的门上响起来。他又吃了一惊!他用颤抖的手再次把门开开。门外站着一位警察。这苦察腰带上的牛眼灯闪闪发光。马克这个人平常就有点怕警察,此时此刻,更是吓得差点断了气。

  “我没干什么……”马克说,“我……”

  “你们这里吵什么?”警察问,“你们把全城的居民都吵醒了。是狮子跑了,还是怎么回事?”

  马克这才松了口气。

  “没有,狮子没事,就是大象,大象出了点问题。……大象的脚绊住了绳子……结果把帐篷给拉倒了。现在,我们已经把大象安顿好了。没事了。”

  “没事了就好!”警察说,“人们都在问我们出了什么事,是不是世界的末日到了。好了,晚安!”

  “晚安,警察先生。”马克再次把门关上。然后赶紧往兽笼那边走去。

  这时,那位待在黑胡同里急不可耐而又提心吊胆的杜里特终于远远地听到了海豹那特别的脚步声。说得更准确些,这不是脚步声,而是鳍步声。

  “是你吗?苏菲?”医生小声问。

  “是我。”苏菲说,几步扑到医生跟前。

  “感谢上帝!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耽搁到这时候才来!”

  “唉!大门那边,出了点问题。”苏菲说,“咱们是不是快点出城去,这地方我觉得也不安全啊!”

  “现在没有出城的机会。”杜里特说,“刚才马戏团这么一闹,已经把全城人都惊动了。我们现在不能从街上走出去。刚才,我看见一个警察从这个巷子那头走了过去。谢天谢地,他没碰上你。”

  “那,我们怎么办?”

  “现在我们不得不继续待在这里。这种情况下出去乱闯,那是傻瓜才干的事情。”

  “也好。可是,他们来搜索,我们怎么办呢?我们……”

  刚说到这,巷子口有两个提着灯的人经过。他们停住说了几句话,又走了。

  “注意安静!”医生小声说,“这里的确很不安全。咱们得找个地方躲一躲。”

  这条小胡同的一侧是一道高高的石头墙。另一侧是高高的砖墙。这道砖墙的里面是一所废弃院子的后花园。

  “只要设法到这所旧院子里去,”医生小声自言自语道,“那就安全了。想待多久就待多久,一直待到全城人又慢慢地安静下来。你会翻墙不?想一想,有无办法翻过去?”

  苏菲用眼睛打量着墙的高度。

  “大约有2.5米。”它自己小声地说,“有个梯子才行。我以前在马戏团受过训练,专门表演爬梯子。这您知道,或许……”

  “嘘!”医生小声阻止,“又有警察的牛眼灯过来了。啊,谢天谢地!又过去了。喂,你听着,也许我真能在花园里找到一个修果树的梯子。现在你等着,平静地躺下,别动,直到我回来。”

  杜里特这人虽说又圆又胖,却是个十分利索的人。只见他后退几步,然后猛跑几步,一个窜跳,就上了墙头。他用手指抠住墙头,把身子吊上去,骑过一条腿,然后轻轻一跳,就落到了大墙另一边的花坛里。在花园深处,借着月光,他找到一个仿佛是工具棚一类的小房子。他几步就溜到小房子跟前,一推门,就进去了。

  在小房子里,他用手摸索着,稀里哗啦地推倒了一摞空花盆,却找不到梯子。他找到一台割草机、一个碾草坪机、一个钉耙,各种工具都有,就是没梯子。看样子,这么摸黑找,很难正好找到把梯子。于是,他小心翼翼地关上房门,再脱下外衣,把那个挂满了蜘蛛网的小窗户也遮住——为的是不让光线漏出去。然后划着了一根火柴。

  有了!真的有。就在他的头顶处,挂着一个果树梯子。那长度,看上去刚合适。没费多大劲,他已吹灭火柴,打开房门,肩膀上扛着梯子向花园围墙前进。

  找了块干地,把梯子放稳,他爬上墙头,一只腿在外,一只腿在里,骑在了墙头上。再弯下腰把梯子提起来,从墙上越过,伸下去,放在了胡同这一边。

  然后他自己骑爬在墙头上,朝着底下的一片黑暗小声地说话。

  “现在,往上爬吧,苏菲。我把这头扶稳,上来吧。上来以后,挨着我趴在墙上。等我把梯子调过来。上吧,别紧张,好上着呢。”

  还算运气,苏菲受过训练,会掌握平衡。它这天晚上表演得很好,比在马戏团时表演得还好。这一手,就是一个人,想掌握好也不容易。苏菲心里想着自己即将获得自由,想到夫妻重逢的喜悦,然而这一切都看自己是否在梯子上能保持住平衡。所以尽管它时时为了小巷可能出现的追捕的人而感到恐惧,然而一想到正是追捕它的人教给了它这高超的技艺,使它今夜能够演出如此精彩的深夜逃亡的这一幕,它就不由得百感交集。

  一级,又一级,它掌握着笨重的身体在梯子上上升。还算运气,这把梯子稍微比墙高一点。这样一来,梯子就不至于那么陡直。压上苏菲沉重的身躯,那梯子令人担心地向下弯着。墙头上的医生暗暗祈祷,但愿梯子结实,不要折断。这种梯子是架在果树上用的。所以它的上端非常狭窄。到了上头,梯子太窄,不够海豹抓了。这也就到了精彩节目的高潮了。接下来,苏菲设法把自己沉重的大块身躯放在了不到30厘米宽的墙头上,等着医生把梯子拉上来。

  虽然墙上很窄,苏菲却能待得住。马戏团训练平衡时,那地方比这还小呢。

  当苏菲蹲在墙上,在月光下模仿着做出一个雕像的姿势时,医生拉起梯子,举起来翻过墙头(结果把他的高帽子给碰掉了),然后立刻向下伸去,放在了花园的地面上。

  这一回向下走,苏菲又来了个新花样,也是用上了它的表演技巧。它往梯子上一躺,出溜一下,溜到了地上。这比爬可快得多了。也多亏了它这一溜,才争取了时间。因为就在这个时候那边小胡同里传来人声。他们俩再晚一步,就来不及了。

  “谢天谢地!”墙那边脚步声又远了,医生才说道,“苏菲呀,咱们可真是万幸!现在总算安全了。人们做梦也想不到你在这里。过来吧,这儿有条小路。咱们是待在工具棚,还是睡到那空屋里去?”

  “这工具棚就够不错的了。”苏菲说着,走到一片草地上,“就睡在露天草地上得了。”

  “不行,那不行。”医生说,“你瞧,这四周都有房屋,睡在草地上,天亮时人们会从高处的窗子里看见我们的。还是睡到那个工具棚里去吧。我倒挺喜欢这小棚子里的一股子味儿。”

  “那好吧。”苏菲说着,朝小棚走去,“我最讨厌上楼梯了。梯子还凑合。要是台阶、楼梯,可就惨了。小棚子好,不用上呀下呀的。”

  借着微弱的月光,他们在小棚子内找到了几个破旧的麻包和大量的树皮干草。利用这些东西,他们为自己做了两张再舒服不过的床。

  “啊,自由真是好啊!”苏菲边躺下,伸展开它那滑溜溜的巨大身体,边说道,“医生,您睡了吗?我可是一分钟也撑不住了。请您原谅,我要睡觉了。”

  “那么你就睡吧。”医生说,“我还想去花园里走一走,然后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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