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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身废花园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04月25日 17:48  怪医杜里特的故事 

  3 藏身废花园

  杜里特这个人,生性喜爱花园。各种各样的花园他都喜欢。他给烟斗装上烟丝,慢慢地踱着步,离开小棚,走进了月光下的园子。

  园子里的花坛、草坪已经长时间没有收拾过了。这一片荒凉的景象,使他不禁想起布嘟儿巴自家的园子。在那里,医生不能容忍花坛里长一棵杂草。可是这里,遍地是杂草。他随手从一丛玫瑰花根部拔了几棵草。再走几步,杂草更见茂密,简直长成小树丛了。

  “唉!”他叹了口气,便走回小棚,轻手轻脚地取出了锄头和篮子,接着又说,“好端端的一个园子,衰败成这样,真真的不该呀!”

  这么想着,他就在月光下一心一意地锄起草来。仿佛这园子是他的,仿佛那时时威胁着他的危险在千里以外。

  “毕竟呢,”医生把蒲公英草装了满满一篮子,自言自语地说,“我们是占用了这块地方,而且是不给钱白住的,所以我们也该为园主人做点事情。”

  锄完了草,他还想去把压草坪机开出来,把草坪修一修。后又一想,机器一开发出隆隆响声,岂不是要把周围的人吵醒!于是也就作罢。

  这件事过去一个礼拜以后,这个园子的主人把这一处地方借给了她的婶婶。这位太太高兴地给侄子写信,夸侄子勤快,园子里杂草锄得这么干净!

  整整干了一夜,医生才回到自己的“床”边。这时候才感觉到肚子饿得厉害。他想起来刚才在一个紫藤树后看见一棵苹果树,但是树上没果子,可能是被临近的孩子摘走了。又想想等天亮了再到园子去会有危险,他就又出去,想找一点蔬菜之类的东西。可是这一回还是空手而归。于是,心里想着明天会再饿一天,他也上床睡了。

  第二天早上,苏菲醒来头一句话就是:

  “天哪!这一夜我老梦见大海。在海里,有多少好吃的东西啊!医生,这里有吃的东西吗?”

  “恐怕是没有。”医生说,“看样子,这早饭怕是吃不成了。午饭呢,也一样,没有。光天化日我不敢到外面去。等天黑以后,我也许能从商店里给你弄点干鲱鱼之类的东西。但愿到今天晚上,人们已经不再追捕你,这样咱们就可以设法找条道,直奔大海。”

  这位苏菲,不但很坚强,而且善处逆境,能随遇而安。这一天过得很慢,他们两个越来越饿。挨到大约午后1点钟时,苏菲突然说:

  “听,好像有什么声音!”

  “没有呀,”医生说。他正在小棚的角落里寻找洋葱。后来他又问,“你听见什么了?”

  “我听见墙外边的胡同里有狗叫!你到这边来听听。天哪!可别是人们带着狗追我来了。要是那样,一切就都完了。”

  医生从桌子下钻了出来,到门跟前侧耳细听。从墙那边传来了一阵故意压低的狗叫声。

  “哎呀!”医生小声说,“这是吉扑—吉扑,吉扑—吉扑!它来这儿干什么呢?”

  离小棚不远,就在墙根底下,有一棵粗壮而茂密的梨树。医生向四周的高房子上的窗户张望了半天,估计确实没人注意这个园子,于是他飞快地一溜,就到了那棵梨树的背后。

  “喂,吉扑—吉扑,你来这干啥?”他隔着墙问,“出什么事了吗?”

  “你让我进去。”吉扑—吉扑小声回答,“我翻不过这墙。”

  “那我也没办法啊!”医生说,“这儿没门,我也不敢动,一动,就容易被别人看见。”

  “你找根绳子,绑上一个篮子,扔过来。”吉扑—吉扑又悄声说,“你从树后扔过来,我就能进去了。你听见我叫一声,就拉绳子,我就能进来了。快点!我也不能在胡同待很久,怕被人发现。”

  医生赶紧又溜回棚子,找到一根绳子,把那个装过草的篮子绑在绳子顶端。

  他返回到树阴下,把篮子隔墙扔出去,绳子的一头紧握在手里。

  过了一会儿,墙那边胡同里传来“汪”的一声,医生就开始拉绳子。当篮子升到墙头的另一边时,吉扑—吉扑的脑袋出现了。

  “绳子别松手!拉紧,绑在树上,”吉扑—吉扑小声说,“然后空出手来把你的上衣像围裙一样张开,准备接东西。”

  去生照它说的办了。吉扑—吉扑朝他扔下来一小篮子东西:四个火腿三明治,一瓶牛奶,两条鲱鱼,一把刮脸刀和一块肥皂,还有一张报纸。最后又把空篮子扔到草地上。

  “现在注意,接住我。”吉扑—吉扑说,“把衣服张开拉紧,使劲,好了没有?一、二、三……”

  “我的天哪!”医生看着吉扑—吉扑从天而降,不偏不斜地落在他张开的衣服上。“我看你呀,凭这两下,也可以到马戏团登台演出了。”

  “说不定啥时候我真要上台演出呢。”吉扑—吉扑满不在乎地说,“这地方,你住在哪儿?是不是地窖里?”

  “不,不是地窖。那边有个堆放工具的小棚子。”医生小声说,“咱们悄悄过去,快点。”

  不到一分钟,他们已经安全返回到小棚子里。苏菲一口就吞了一条鲱鱼,医生捧着火腿三明治大吃大嚼。

  “吉扑—吉扑,你想得真周到!”医生嘴里塞得满满地说,“可是,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而且饿着肚子?我们真的饿极了。”

  “是这样的。”吉扑—吉扑说着,又扔给海豹一块鲱鱼,“苏菲出走以后,马戏团里乱了一阵子。大花朵带着他的手下人搜索了一整夜。后来我们又断定,全城都被这件事惊动了。因为家家的窗户都打开了,人们的脑袋都像装了弹簧似的伸出了窗外。吐—吐为此非常着急。

  “‘但愿医生现在别出城,’它反复地说,‘如果现在出城,肯定会被捕。此刻,他应该躲起来。’

  “于是,整整一夜,我们谁也没睡。总觉得你和苏菲随时有可能被带回马戏团来。天亮了,看样子你还没被逮住。但天亮之后马戏团的人并没有停止搜索。吐—吐一直担心你们出事,又急又怕。于是我对它说:

  “‘我出去一趟,就可以弄清楚医生是在阿斯比,还是已经走了。’

  “说完,我也出去搜索了一回。今天早晨空气很湿润,是用鼻子的好机会。我绕城跑了一圈,我想,如果你已出城,只要不是飞出去的,我就能闻出来。可是转了一圈,也没找到你的踪迹。于是我返回去告诉吐—吐:

  “‘医生还在本城,没出去,除非他是坐气球走的。’

  “‘那就好。’它说,‘医生此刻肯定藏在什么地方。医生这个人,在某些事情上是很聪明的。他有法子藏起来。现在,你再去闻一闻,找出他躲藏的地方,然后立刻回来告诉我。我现在准备一些食物。他和苏菲一定都很饿了。从昨天中午到现在,他俩什么也没吃过呢。估计他们必须在藏身处待到今天夜里。’

  “于是我又开始在城里寻找你的踪迹,后来在马车停下的地方闻到了你的气味。不出我的所料,这气味带着我穿街过巷,首先到了黑胡同。然而叫我吃惊的是,到了黑胡同以后,你的气味突然消失了!苏菲的味也闻不见了!我就想,无论如何,你总不能像个老鼠一样钻到地洞里去,也不能飞上天去吧。有好一阵子,我简直给弄糊涂了。又过了一会儿,突然一阵烟草味从墙那边飘过来。我知道你抽的烟是何种牌子——于是一下子我全明白了,你就在墙那边的花园里。可是,你们二位,能从那么高的墙上跳过去,也算是跳高的好手了。”

  医生正要吃第二块三明治,听到吉扑—吉扑最后一句话,他笑了。苏菲也用它那鳍状手背抹着胡子,咧开大嘴笑了。

  “吉扑—吉扑,我们不是跳进来的,”医生说,“是用梯子爬过来的。你带了这么多吃的到这儿,没让人看见?”

  “是啊,费了不少劲呢!”吉扑—吉扑说,“相当不容易呢!是吐—吐和嘎卜—嘎卜做的三明治,我从黑根的桶里给苏菲弄来的鲱鱼。牛奶就是咱们车上的,送奶员每天送来的。吐—吐还说,为了消磨时间,你一定很想看看报纸。我就挑了《晨报》,你常看的报纸。后来小白鼠说医生他最讨厌胡子长了不刮,让我带上了刮胡刀和肥皂。于是我们把这些东西放到一块,结果还是挺大的一堆呢!我都拿不动了。我只好把它们分成两份。先把头一半送到胡同里,藏在一个垃圾筒后面,再去拿后一半。送第一份时,半路上被一位老太太挡住了。因为我把东西包在报纸里,卷成一个筒。她看不见里面的东西,却说:‘哎呀,亲爱的,这小狗太可爱了,会给主人拿报纸呢。过来,让我瞧瞧,聪明的小家伙!’

  “我没跟那傻老婆子多说,赶紧就跑了。第二次又碰上好几条疯狗。它们闻到了鲱鱼味,一大群跟在我后边追。我不得不满城里乱跑,想摆脱它们,差点没把带的东西给丢了。最后实在甩不掉它们,我就把东西放在地上,跟它们打了一架。总之,真不容易呀。”

  “太好了!”医生吃完三明治,又打开了奶瓶,“有你这位忠实的朋友,真是受益不浅呀。特别是亏得你还想到了刮胡刀。我的下巴上都胡子拉碴的了。可是,没水怎么刮呢?……”

  “没水,就用牛奶吧。”吉扑—吉扑建议说,“真的,剩下的干脆别喝了。”

  “哈哈,”医生笑着,把剩下的半瓶牛奶放下。“瞧瞧这个主意!牛奶刮胡子,这还是头一回听说呢。胡子上刷牛奶肥皂,该是一副什么样子呢?苏菲,这点牛奶你也不喝了吧?好嘞,这就全有了。”

  说着,医生去掉领饰,刮起胡子来了。

  刮完胡子后,吉扑—吉扑对他说:

  “好了,我该走了。我答应它们几个要尽快回去,把这里的一切告诉它们。如果你们今晚不能顺利离开,我在明天的这个时候再来。明天我多带点吃的。城里已经平静了。不过黑根、大花朵他们还没有放弃搜索。所以你们还是小心为好。这个地方是既安全又舒服。所以必要的话,在这待上两天或者三天。急急忙忙就走,让人家逮住,反倒误事。”

  “你的意见很好,吉扑—吉扑。”医生说,“我们一定当心,太谢谢你来一趟!回去就说我向大家问好。”

  “还有我,也向它们问好。”苏菲说。

  “再告诉吐—吐和其他伙计们,感谢大家的帮助。”开门时医生又补了一句。

  说完,他们又溜到梨树下。这一回医生先上树,坐在一个树权上,然后用篮子把吉扑—吉扑吊上去,推过墙,再把它放下去,让它降落在胡同里。

  此后的几个小时,再没出什么事。虽然外边的胡同和大街上不断地传来搜索他们的声音,但两位逃亡者这一个中午过得还是蛮轻松的。医生在看报,苏菲则静静地躺在床上,若有所思。

  夜幕降了下来,医生的报纸看不清了。于是他们俩又低声议论起逃亡的计划来了。

  “您觉得,医生,我们今晚能不能逃出去?”苏菲问,“他们会不会停止追捕呢?”

  “但愿他们停止。”医生说,“天一黑,我马上就到园子里去,先听一听动静。我知道,你是很想早些上路。但还是得耐心些,急不得。”

  又过了大约半小时,医生拿上梯子,爬到花园围墙接近墙头的地方,全神贯注地听了很长时间。

  回到小棚子后,他对苏菲摇了摇头。

  “不行,现在街上还有很多人来来往往的。”他说,“当然了,也许是马戏团的人在找你,也许只是一般的行人。这个我也搞不清。所以最好还是再等一等。”

  “唉!”苏菲叹息道,“难道老待在这个园子里,不能再前进一步吗?唉!可怜的泥团儿,真急死我了!”

  说着,它在黑暗中轻声哭了起来。

  又过了一小时,医生又出去张望了。这一回,他刚要爬梯子,却听见墙那边吉扑—吉扑在小声叫他。

  “医生,你在墙那边吗?”

  “是啊,怎么啦?”

  “听着,黑根和大花朵坐了一辆车,不知上哪儿去了。临走时大花朵只对马克说,让马克临时管一管马戏团里的事。他一时半晌还回不来。吐—吐认为这是个机会。你们应趁此机会冲出城去。一小时后开始行动,那是马戏团里最忙乱的时候。你听明白了没有?”

  “听明白了。谢谢!吉扑—吉扑。一切明白。我们在一小时后出发。”医生看了看表,又问,“大花朵朝着哪个方向走了?”

  “东边,斯威兹跟了一段,回来说它是朝着戈里木布敦去了。你朝西走吧,走出这个胡同向左拐,到下一个路口再向左。那条路很黑,直通旦维其大道。到了大道就好办了。那里房屋开始稀少,再往前就是开阔的乡下了。我在墙这边再留下一些三明治,待会儿你出来时,顺便带上。听清了没有?”

  “听清了。”医生小声回答。然后带着好消息跑回小棚子。

  可怜的苏菲听说今晚就可出发,高兴得站起身来直拍巴掌。

  “好了,现在听我说,”医生说,“如果我们在街上遇见人——这是很可能的——你就装成病人的样子躺在墙根底下。我呢就装成扛着你赶路走累了,放下歇一歇。明白不?要尽量装得像个病人。懂不了”

  “懂了。”苏菲说,“我太高兴了,高兴得都发抖了。”

  然后,他们两个就在梯子下边等。这一个小时里,医生不时地瞅手表。等得人真不耐烦。

  最后,医生又看了一次表,终于小声说:

  “好了,咱们走吧。我先上,上去后我稳住梯子,你再上。就跟上次一样。”

  然而,不出苏菲所料,医生刚爬到梯子中间,远远地传来了一阵低沉而凶狠的狗叫声。

  医生在梯子中间停住了脚,不由得双眉紧皱。许多只狗一齐发出的低沉叫声正由远而近。

  “这是怎么回事?”苏菲在下边哆哆嗦嗦地问,“这不像是吉扑—吉扑的声音,也不是我们马戏团的狗的声音!”

  “不是。”医生慢慢走下梯子说,“这是警犬的声音。苏菲,可能要出事!这是专门跟踪人的警犬,而且是朝着我们这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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