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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里特在凡地坡
5 杜里特在凡地坡
经过库库国王诚心诚意地再三邀请，医生接受了他的请求。他决定试一试。在那个时刻，也就是当他由国王陪同着一起登上这片土地的时候，他没有想到竟会在这里耽搁下去；也丝毫没有料到从那以后他将干出多么大的事业，将遭遇到多么稀奇古怪的事情。
医生感到这个地方与他以前游历过的其它非洲国家很不相同。凡地坡国很像一个大城市。到处充满生机。人们也像他们的国王一样，看上去都是那么热情、善良。
医生由国王领着一一地会见了凡地坡国的各位领导人，最后，来到了邮局。
医生很快发现，邮局的情况是比较糟的。这里简直是一个信的世界：地板上是信，柜子里是信，桌子上摆着信，甚至于门外的走道上也到处是信。医生对国王解释说，这样做无论如何是不行的。在一个正规的邮局里，凡是贴上了邮票的信，都要受到特别的尊重和保护。医生说，像现在这个样子处理业务，扎热娜的信肯定是不会寄到的了。
于是国王再次提出请杜里特医生留下来帮忙整顿邮局。医生回答说那就试试吧。然后走进邮局，脱掉大衣，就干开了。
医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想把信件归类，东西归位，到处都弄弄整齐。可是干了一阵子以后，他发现把这个邮局弄出个眉目来，恐怕不是一、两天的事情。看样子最少也得一个礼拜。他把这个想法和国王说了。于是国王派人把医生的船带进了港口，在一个最安全的泊位下了锚。其它动物们也都跟着上了岸。国王在城里最繁华的大街上安排了一个非常高级的新房子，在这一段时间里，医生就和他的朋友们住在这里。
就这样，差不多过了十天，医生才把叫做国内邮政的这一部分整顿好了。
把信从国内的一个地方投寄到另一个地方；或者在市内的一处投邮到另一处叫做国内邮政。把信从国内投送到其它国家去叫做国外邮政。医生感到在凡地坡邮局，要想把国外邮政也办好，不是件那么容易的事情。主要是因为把信带出去的邮船并不是经常来这里靠岸。
这个大凡地坡王国，虽然库库国王很觉得它了不起，可是其它大陆上那些大国却并不怎么看得起这个小国。在一年中间，邮船大概也就是到这里来两、三次。
这段时间的一天早上，天还没亮，医生就醒了。他一个人躺在床上，心里琢磨着想个什么办法才能把国外邮政也办好。这时，嘎卜—嘎卜鸭子和吉扑—吉扑狗端着小碟子给他送来了早饭，并且告诉他说，外边有只燕子想见他。燕子说它们的首领快子让它带来一个口信。医生立刻请燕子进来。这时医生正坐在床上吃早点，小燕子蹲在医生对面的床头上，和他说起话来。
“早上好！”医生一边说着，一边“碰”的一声把煮鸡蛋打开，剥着皮问道，“找我有什么事？”
“我们的快子想问问你，”燕子说，“你还打算在这个国家呆多久？快子说这可不是埋怨你。因为咱们本来说好的一路做伴回英国去，你却在这里耽搁了这么长时间。为追捕布恩，已经用了不少时间。现在看来这个邮局的事一天两天怕也完不了。按照习惯，往年的现在我们早就返回英国了。因为我们要赶在下一个季节以前把窝造好呢。您知道，我们可不能错过季节，不然窝就造不成了。您知道，我们可不是发牢骚抱怨您。只是说明情况。”
“噢，我知道，我知道。”医生赶紧回答。然后用小勺往鸡蛋上撒了点盐。又说，“对此我感到很抱歉！十二分抱歉！那么，快子它怎么不自己来对我说呢？”
“或许是怕惹你不高兴吧。”燕子回答。
“不会不会，怎么会呢！”医生说，“你们燕子已经给了我那么大的帮助！去告诉快子，我一穿上裤子就去看它，我们见了面再商量商量，想点办法，我看问题不大。”
“那太好了，医生。”燕子说着，转身要飞走，“我去告诉快子去。”
“等一等，”医生说，“我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你。从前我在布嘟儿巴那个家里的马棚檐下有只燕子造过窝，那是不是你？”
“不是。但是你的确见过我。有一次猴子国的猴子们病了，有一只燕子去给你送信，那就是我。”
“是吗！”医生喊道，“我就说觉得面熟嘛！你这张脸型，我老记着。那一次你是克服了许多困难去找我的。正赶上冬天，大雪遍地。为了帮助猴子们，你勇敢地飞了那么长的路程。”
“是啊，那次飞行很不容易。”燕子说，“那一路上好几次我差点没冻死。特别是在大风雪中间飞，真够可怕的。但是当时我想到的是我必须这样做。那一次要不是及时找到你，那些猴子就全完了。”
“那么当时为什么选了你担当这个任务呢”医生又问。
“是这样的，”燕子说，“当时快子打算自己去跑一趟。它勇敢极了——这你是知道的。而且速度快得像闪电。可是其它的燕子不同意它去。它们说，快子是一位极难得的领袖。这种飞行危险太大。万一路上出个事，我们就再也不会有这么好的首领了。除过勇敢和神速以外，快子的脑袋也特别灵。不管燕子群里出了什么事，它都能马上想出办法来解决。不但飞得快，而且脑子快。总之，可以说是一位天才的头头!”
医生慢慢地用手掸掉洒在身上的面包渣渣，一边出神地想着什么。后来又问：
“那么最后怎么选定了你呢？”
“当时并没有选定我，”燕子说，“为了快子首领的安全，我们每一个燕子都自愿要求这个任务。后来快子只好决定抽签，谁抽上谁去。抽签的办法是：找来几片小树叶，其中一片把叶柄留下，其余的一律把叶柄去掉，把这些叶子放在一个空椰子壳里摇一摇。然后大家闭上眼，用嘴去叼叶子，谁要是叼上了带把的，谁就飞到英国去找杜里特。结果是我去。临行前我郑重其事地亲吻了我的妻子，正儿八经地说了“Good-bye”。因为当时我的确觉得我巧嘴儿(这是我的名字)此去是难回返了。后来我还是活着回来了，而且得到了奖赏。”
“什么奖呢？”医生把空盘子放到一边去，一边整理着枕头，一边又问。
“您瞧。”燕子说着，抬起它的右腿，让医生看。在它的腿上裹着一条红色的绸带。“为了那次飞行，我得了这个。”
“这又是什么意思呢？”医生问。
“这是我们的一种标志，”燕子略带谦逊地说，“说明我曾经干过一件不同寻常的事情。”
“噢，明白了。”医生说，“相当于人类用的奖章绶带一类的东西。”
“对了。”小燕子往自己的腿上看了看，又有点自豪地说，“我的名字本来叫巧嘴儿，从那次以后，它们就叫我巧嘴信使了。”
“巧嘴儿，你的确了不起。”医生说，“得奖章你是当之无愧！现在我得赶紧起床，需要干的事情多极了。你去告诉快子，早上十点我在船上见它。好了再见！对了，请你出去时告诉嘎卜—嘎卜，让它来收拾饭摊。今天早上见到你我十分高兴。你的到来使我思路大开，引发了一个主意。好了再见吧。”
嘎卜—嘎卜和吉扑—吉扑进来收拾盘子时，它们看见医生正在刮胡子。只见他正捏着鼻子把脸凑到镜子跟前去，嘴里却在自言语地说着：
“这一回有办法了！凡地坡邮局的国外邮政就这么办！怎么我原来就想不起这个办法呢？我将建立一种最快速的海外邮政。它的神奇速度将使全世界为之目瞪口呆！是吗？是的。这就是我的新主意——燕子邮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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