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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险归来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04月25日 09:24  怪医杜里特的故事 

  2 探险归来

  离城越来越近,老石桥上的灯光穿过灰色的雾团朝着我们闪闪烁烁。这时波利两下说:“医生,打发斯大兵去买香肠,您自己绕路走城外,是聪明的办法。如果让小娃娃们和狗们认出了您,您就一辈子也别想到家了。这您可明白?”

  “是的,你说得有道理,波利两下。”杜里特说,“咱们从这儿拐弯朝北,然后绕到牛街。”

  于是,其他人和医生走了,而我一个人进了城。说实话,不能享受和医生一块到家的那种感觉,我还真有点遗憾呢。不过我这边的另一番激动,弥补了一些我的遗憾。我独自一人大模大样跨过老石桥,感觉是一个探险家从异国他乡凯旋回到了家乡。啊,我斯大兵,鞋匠的儿子,在那个晚上所感受到的自豪,比发现了新大陆而归来的克里斯托夫•哥伦布还要强烈呢。

  激动之外,还有一个小小的得意,那就是没有任何人认出我来。我好像天方夜谭中施了魔法的人,我能看见别人,别人看不见我。比起临走时,我又大了3岁。正是一个孩子往上蹿个子、像野草一样疯长的时候。我在不算明亮的路灯下朝肉铺走着,身边经过的人,我能认出一大半来。假如我告诉他们我是谁,以及最后一次从这条鹅卵石路上经过以后我亲身经历、亲眼所见的那些不同寻常的事,噢,他们还不知道要惊愣成什么样子呢!突然,我发现自己又一次走到了河墙边上。那些年,我常常坐在这里,两条腿悬在河水的上空,呆呆地看着航船出出进进,一任它们把一个孩子的幻想带到那些不曾去过的异国土地。

  在商业广场的一家不大明亮的商店前,我看见一个无论走到哪里,也不管看他的正面还是背面,我都能一眼就认出来的人——卖猫食的马克。出于好玩的目的,我想试试,看他是不是也认不出我来。于是我走到那店前,像他那样站在橱窗前往里看。过了一会儿,他回过头,也看了看我。啊!他没认出我,一点也没有认出来!太好玩了!接着,我就进了肉店。

  我要了香肠。人家给我称了,包了,交到我手里。卖肉的是我一个老熟人。但他打量了一下我身上的破衣烂衫(我的衣服打着补丁,又短又小),再没表现出什么关注或者认出我来的样子。可是到交钱时,我才心里一沉,原来我口袋里仅有的钱,是两块西班牙大银币,这还是对波浪角的那次不友好访问留下的纪念。卖肉的看着西班牙银币,摇了摇头。

  “我们这儿只收英国钱币。”他说。

  “对不起,”我解释说,“我身上只有这些钱。您是不是没有零钱找给我?您瞧,这是上好的银币,一块至少值5个先令呢。”

  “也许值吧。”卖肉的说,“但我不要。”

  卖肉的老板已经有些不耐烦,并且有点怀疑我的样子。我正考虑自己该怎么办,却发现这店里此刻除过我和老板,还有第三个人。显然他对这边发生的事情挺感兴趣。我转过身一看,是马克。原来他一直跟着我。

  这一回,他的眼睛(就是不斜的那一只)吃惊地盯着我,有些认出来了。他突然冲过来,抓住我的手。

  “这不是斯大兵吗?”他尖声说,“没错,这是斯大兵!长得高大英俊,恐怕连你亲娘也认不出你了。晒黑了,像个咖啡果。”

  马克这个人,全城的商人他都认识,卖肉的就更不用说了。他常为狗们买骨头和碎肉。于是,他转身对卖肉的说:

  “怎么搞的,阿尔福雷德,这是托美•斯大兵,杰克•斯大兵的小子呀!刚从外国回来的。阿尔福雷德,别怀疑,他不会欠账的。他是给医生买东西的。我来担保好了。斯大兵,你是和医生一块回来的,是吧?”他直勾勾地瞅着我,问,“不会是你一个人回来的,是吧?”

  “不,不是。医生也回来了。”我说,“此刻他就在城里,平安无事。”

  “那,你们是刚到的,是吧?”他说,“就是今晚,是吧?杜里特不管何时回来,我总是很快就能知道。”

  “是的,”我说,“他这会儿正在回家的路上,吩咐我来为他买点东西。可是我的钱,全是外币。”

  说这话时,我带着一种优越感,一副走南闯北见过世面的样子。我抬抬眉毛,不屑地看了看那位像块石头似的肉铺掌柜。这种蹲在家门口长出来的脑子,怎么能指望他理解一个真正的冒险家的困难呢。

  “好了,阿尔福雷德会把香肠给你的,没问题。”马克说。

  “当然当然,没问题。”老板看看我的气派,满脸堆笑地说,“虽说我的确没法找钱,这你也了解。可是,早点告诉我你是谁,肉是给谁买的,那我二话不说。就赊给你了,尽管杜里特这个人,他的信用并不是最好的。接着这肉,请转告医生,就说他能安全归来,我很高兴。”

  我高傲地答了一声:“谢谢。”

  然后,我一手夹着包,一手被马克紧挽着,向街里走去。

  “你知道,斯大兵,”我们朝牛街走着,马克说,“不管哪一年,杜里特从外面回来,他到的第一个夜晚,我就在欢迎他,从不例外。他从不告诉我他回来。真的,我明白他希望谁也不要知道。但尽管如此,我却总是在他进城前一个小时就知道了,并立刻出现在他的面前,表示欢迎。真见了面,他也就不嫌我,并且还挺高兴。上次分手到如今,你们一定见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事,遇到的惊险也一定多得不得了吧?”

  “是的,马克。”我说,“我们见到的,比原来想像的、希望的还要多。我们带回的笔记本,能装一独轮车。此外还有一批草药收藏品,是一个印第安博物学家收集的,极有价值并且十分奇特。而且,马克,你想不到吧,我们是坐在一个超巨型海蜗牛的透明外壳里,由它驮着,沿着海底从大西洋彼岸一路爬着回到了家里。”

  “唉,”马克说,“医生他经历的奇事怪事,真是数不胜数。可是他周游四海的逸闻趣事,我已经不打算再讲给别人了。有个名叫‘红狮’的酒吧,以前我常在那里给人们讲述杜里特的故事——比方说在晚上,人们想听故事的时候。不过最近我已不讲了。杜里特精通动物语言的事,人家根本就不信,讲了有什么用处?”

  我们在牛街已走了800多米,离医生家不远了。天很黑,但周围的大树及树篱上,不时传来鸟儿们扑棱扑棱的振翅声和它们的呢喃低语。天气还很冷,此刻的英国除了冬候鸟,很少能见到其他鸟。可是在那个著名的大花园包围着的小屋子外边,却已聚集了上千只鸟儿,等着欢迎了不起的杜里特归来。它们准备在那里守夜,为了一大早能见他一面。

  走上台阶时,眼前的情景使我想到,杜里特所享受的那种独特的声望和友谊,与世俗社会中此类东西相比,巨大的差别大概就在这里:某些人拥有朋友,分手3年,再见时已陌如路人;但杜里特和他的朋友分手时间越长,重新聚首时的欢乐便愈加激动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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