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可以装在袋里的马

　　然而，要说医生和他的家族在广告经营方面更为有趣的故事，还要算发生在他们参加皇家农业展览会的趣事。这个展览会很大，每年举办一次，用的是伦敦城里最大的展厅，而且不仅仅在厅内，厅外的露天展览延伸到方圆很远的地方，和附近的一些建筑相连。这个展览会是伦敦公众生活中一年一度的大事，每年展览两个礼拜，赞助者众多，不仅有本市的市民，还有近郊的农夫、感兴趣的农牧者等，都赶来赞助、参观。

　　两周中每一天都有一个专题。一天是牲畜大赛，喂养最成功的壮牛和肥羊将获奖；另一天又是种马展览，这一天你可见到各种最优良的种马从四面八方被送来展览。此外还有搅乳机介绍、制奶方法示范、珍禽展览等等。

　　马克听医生说皇家农业展览会来过信，他就来了劲，也没跟医生商量，他就上门找人家去了。展览会还没开始，但开幕的日子已定在下周。马克还是老一套，挺胸拍脯地向皇家农业委员会自我介绍，说自己是了不起的杜里特的助理云云。他首先向展览会即将开幕表示祝贺，又说邀请杜里特参加展览会实在是件聪明之举，这必将对展览会取得成功增加一份信心。他越说越来劲，用了一个小时，滔滔不绝地介绍了医生的“令人目瞪口呆的发明”。他的话竟然给委员会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

　　结果，两天后，皇家委员会主席和秘书亲自拜访了杜里特。这对即便是有名气的杜里特来说，也是极大的荣誉。当时他待在绿不南的驻地，于是就自豪地领着客人参观了也的马戏团。

　　两位贵客十分赞赏这里动物们完善的生活条件。他们都是头一回见到这样独特的象舍和狮笼。

　　但是给他们印象最深的，还是医生的马厩。瓷砖的干草槽、白陶瓷的饮水槽、可洗涤的绳索和棉毯、马儿们自己可以开闭的通风装置以及干净清新的环境和马儿们健康、愉快的气色使贵客们赞叹不已！

　　他们问医生是怎么搞起这一切的，这些点子、主意都是从哪儿来的？医生嘿嘿一笑，把话题扯到一边去了。但是那位皇家委员会主席却紧追不放。

　　“别打岔，”那位主席说，“是不是不想告诉我们？”

　　“想，想，”医生说，“我很愿意告诉你们。不过我说了，你们很可能不信。因为大多数人不信。你们所看到的这一切，不是我，而是马儿们自己发明的，是它们自己想出来的。换句话说，这里的一切是马儿们自己的一个‘理想马厩’的再现，我不过是实现了它们的愿望而已。我可以和它们对话，明白吗？”

　　主席和秘书绿不南之行的结果是皇家农业委员会更加热切地期望杜里特能参加本届农业展览会。杜里特很快接到一份特别邀请，请他在正式开展前两天，单独参观一次。同时，希望他在家畜栏舍的安置方面多提建议，其他方面也希望他多加指教。

　　医生这次参观带了一名陪同，不用说就是马克。另外，嘎卜—嘎卜也去了——医生想听听它对鸭舍的意见。还有吉扑—吉扑和拱卜—拱卜也跟着去了——吉扑—吉扑对训练牧羊犬感兴趣，而拱卜—拱卜则是想看看获奖的土豆有多大。

　　到了那儿，他们才发现这里的房屋比他们想像的还要大，一些展台和帐篷正在修建，修好的就已经大得不得了。另外，有关农牧方面的器具这里也应有尽有：犁类、耙类、收割机、孵卵器、小鸡鸡舍、鸡蛋运输箱、羊毛剪刀、羊圈篱笆、蔬菜良种、烤烟叶房、土壤化学分析仪器等等。室内加上室外，不夸张地说有好几百平方米的农牧器材供你参观。

　　马克还是老习惯，他东张西望地在寻找机会，以让医生显示他在农牧方面具有的非凡知识。当医生走到一种矮种马跟前，饶有兴趣地观察时，讲解人员走过来问医生：

　　“这位先生，我听说您自己也养过矮种马，这方面您已做过不少工作，是吗？”

　　“哎呀，”医生笑了，“难道马克他连这个也给吹出去了吗？是的，养过一些，不过不多。”

　　“这话怎么说的？”马克大声说，“您明明养了许多，而且那才是矮种马呢，比这里展览的最矮的还要矮得多呢，您能说没有？”

　　“是的，有，”医生说，“你说的确实是事实。”

　　“把这种马培育得尽可能的小，正是我们现在的目的。”讲解员(就是培育小马的人)说，“您要愿意卖给我们几个，我会出好价钱的——只要它们确实很矮小。此外，您若能介绍些经验，我们也是求之不得的。”

　　“马克说的那件事，”医生说，“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那时我正在旅行的途中，听说有一种稻米，牲畜们一生下就喂这种米，就可以控制它们的身材。我还听说那个地方的人喜欢矮小的动物，当时我对此很感兴趣，于是我在当地试验了一段时间，培育出的小马，小到可以放在袋里和帽子里。不过我后来没有再养过。我发现它们因自己的尺寸与众不同而感到苦恼，虽然当地的夫人们把它们当宠物养，爱得要死。有一天，一只狗把小马当成了老鼠，猛追不舍，我费了很大劲才救下那小马，这时我才明白，不能这么无限制地缩小马的尺寸。倘若它有自己原来的尺寸、个头，那些对头们还敢进犯它吗？所以说，我这个做法不公道。后来我把那匹小马送给了暹罗国(现在的泰国)国王，那国王专门为它建了个很安全的小花园我才放了心。此后，我就下决心再也不搞这种袖珍马了。”

　　这一天他们在皇家农展会上转来转去地参观，最后还转出件好事来。皇家农展会答应给医生一块展台和6匹好牛好马，让他展示他的耕牛卫生饮水杯。这是他前几年发明的，可以防止畜类中流行的口疫和其他疾病。这种杯子设计有自动给水系统，当马儿们把鼻子伸进这种装置时，饮水会自动流进它们的嘴里。不用时，装置还会自动冲洗，这样就可以保证牲畜们饮上净水。

　　试用这种装置的牛马们很快就学会了使用方法，引来了大批参观者围观。

　　医生介绍给展览会的另一种发明是动物药房。医生在这里展示了他这些年来在为动物治病的实践中研制出的药物，这中间还包括了布朗搞出来的马匹涂抹剂，医生经过分析，认为此药疗效甚好。另外，还有他自己的杜氏感冒合剂等。

　　利用这块展台，医生每天下午可以亲自去展示他在动物外科学方面的许多发明。原来每天都有成群结队的动物患者到绿不南去找医生看病，现在吉扑—吉扑和嘎卜—嘎卜就把它们全打发到农展会去。这样，医生就当场为小牛接骨，那些对此感兴趣的观众，当时就可学到医生的许多经验。

　　这个动物药房和外科展览遭到了许多前来参观的兽医的反对。因为他们怀疑这个杜里特是个江湖骗子。但是随着外科手术的进行，当场治好了一个又一个的动物患者，他们也不得不对医生的精湛医技甘拜下风。此外，医生还有个绝妙的招数，他把自己的医科大学毕业证书、医学博士证书都往外一挂，那些持怀疑态度的兽医们就只剩下忌妒了。又看了一会儿，他们也就心悦诚服地向杜里特学习请教了。

　　到了展览会的最后一周，医生的展台前咨询的人们越来越多，逐渐变成了上大课。前来听课的兽医和学生黑压压的一片，展台和杜里特都快被淹没了。

　　整个展览结束时，皇家农业委员会主席说，本年度门票收入相当于往年的两倍，他们认为这样的成功归功于杜里特在本届展览会上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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