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又一匹会说话的马

　　“我不是在说胡话，也没有骗你，”医生轻轻地说，“我说的全是实话。看来，我不真的表演一下，你是不会相信的。”

　　“你还算明白，知道几句话糊弄不了我。”大花朵嘲弄地说。

　　“那好。在这个马厩里，共有5匹马，是不是？”医生问，“它们现在站的位置，不可能看见我，对不对？现在你随便挑一匹马，让我提个问题，我可以试一试，把它的回答告诉你。”

　　“你，又说胡话了”大花朵说，“我忙着呢，没时间跟你逗着玩。”

　　“不相信拉倒。”医生说，“我的意思，还是想帮你一把，既然你不想让我帮你，那就算了。”

　　说完，医生耸了耸肩，转身要走。这时，大帐篷那边又传来一阵哗哗的掌声。

　　“那么你问跑不动老马，”大花朵说，“问它拴在第几个槽头上？”跑不动拴在从里向外的第二个位置上，在这个位置的入口处用白漆写着一个“2”。

　　“好，你是要求用马语回答，还是用脚踏出个数字来？”

　　“哼！就让它用脚踏吧。”大花朵嘲弄地说，“我又没研究过马语语法。它用嘴说，我知道你们说什么呢？”

　　“很好。”医生说。他站着不动，保持让跑不动看不见的位置，然后吸着鼻子，发出了像是感冒了难受一样的声音。说时迟那是快，从二槽头上传来了“踏踏”两下马蹄踏地声。

　　大花朵目瞪口呆，不过他马上又说：

　　“嗳！这是碰巧了，不算。再问它，我的背心上有几颗扣子？现在让你的斜眼助手穿去了的那件背心，上边有几个扣子？”

　　“很好！”医生说，他又用鼻子哼了几声，最后一声很像是马的嘶叫声。

　　但是，这一回他疏忽了一件事，没叫跑不动的名字，结果5匹马(它们全都很熟悉大花朵的那件背心)都以为这问题是问它们的。于是突然间全马厩的马一齐跺起脚来，甚至连躺在稻草上的尼哝(虽然它还是虚弱不堪地闭着双眼)也伸出后腿，把它那个槽位上的隔板有气无力地踢了6下。大花朵的眼睛瞪得像鸡蛋一般大，都快从眼眶里跳出来了。

　　“现在，”医生微笑着说，“可能你还会说这又是碰巧。那么我要让跑不动把边隔板上挂的3块坏抹布扔到空中去。”

　　几句马语之后，挂在槽位隔板上的破布一下子不见了。医生站在原地没动，大花朵跑过去到二号槽位一看，那位上了年纪的老马，正用嘴叼着破布甩过来甩过去，就像一个上学的小姑娘玩手绢一样。

　　“现在，你相信我了吧？”医生问。

　　“相信你！”大花朵吼了一声，“我相信你是魔鬼的兄弟。不管怎么说吧，你就是我需要的人。走，去化妆室，赶紧化装。”

　　“好吧，”医生慢吞吞地说，“我说过要帮你。但是我也说过，你得答应我点事，才能帮你。我让老马跑不动上场，但这个节目得换到后面去，最后一个演。这样，我们就可有半个小时，来商量点事情。”

　　“没必要商量了吧！”大花朵喊道，“你提吧，什么稀奇古怪的要求，我全答应你。只要你能讲动物语言，我们就能赚大钱！上帝保佑，你要早点加入团就好了，那你我早成大富翁，也用不着当那个没劲的乡村医生了。走，我去给你换衣服，穿你这件破裤子上台，观众会以为你一辈子连马也没骑过呢！”

　　他们俩来到化装室，大花朵立刻打开箱子，翻腾着想给医生找一件合适的演出服。

　　医生在一旁坐着。

　　“大花朵先生，”他说，“到你们这以后，看到许多事情，都不合我一向为人诚实、对动物讲人道的做人标准。有些方面，我已向你讲过多次，但是我提出的问题，大多数都被你拒绝了。”

　　“医生你听我说，”大花朵从箱子里拉出一条红颜色的波斯裤子说，“话可不能这么说，我把布朗和冯得玛都赶走了—还不是听了你的？”

　　“你赶走他们，是不得已，”医生说，“那并不是尊重我的意见。我待在我认为是不诚实的地方，心里很不舒服。现在我要求马上解决的问题是跑不动老马，它实在是老得不能再演出了，它已经服务了35年。为了奖励它今晚的最后一次贡献，我要求你批准它退休，并按照他自己的意愿，适当安排其生活，让它安度晚年。”

　　“我同意，可是你说该怎么安排？”

　　说到这，大花朵抓起一件骑士坎肩，在医生的胸脯上比划了一下，又说，“不行不行，太小了。你这个人，从头到脚并不长，但是你的块儿却太大，腰粗膀圆，没办法。”

　　“我要求的另外一件事，”医生看着大花朵又转过身去爬在箱子里找，就说，“是把马戏团的动物们好好修整一下。笼子要经常清洗，笼子里的空间要大些，要按照动物们的饮食习惯，供给它们食物。”

　　“你化装成西部牛仔，怎么样？”大花朵插话。

　　“不怎么样！”医生说，“西部牛仔们对牛毫无情义，我看不惯他们把牛眼用帽子捂住，来刺激牛性发作，这都是些很愚蠢的玩意儿。还有，我希望你再作些小的改进，使动物们生活得更加舒适。我希望你尽量满足我的要求，并且为了动物们的福利事业与我携手合作，你看如何？”

　　“我看如何？我看这事难办！”大花朵说，“噢，这不是一件好衣服吗？一件骑兵将军服，正合你的身材，短而肥。奖章缓带，什么都齐全，而且颜色也好，配你的皮肤正合适。还有这个，你愿穿不？”

　　“试一试吧。”医生从经理手中接过一双非常俗气的花鞋，然后坐下解鞋带。

　　这时，小丑带着斯威兹从台上下来，趁着幕间休息的时间，医生已打扮好了，他身穿色彩鲜艳的马裤，脚蹬长统皮靴，正扣着一件大红上衣的扣子。

　　“怎么样？咱们那位斜眼替补演员，他演得怎么样？”大花朵问。

　　“好极了，经理，”小丑重重地往椅子上一坐，说，“天才的节目主持人。这个人好口才，凡节目有点小的失误时，他都能插进去一个笑话，面对观众，真是妙语连珠。经理，要是你让他在女士们面前露一手的话，连你也比不上呢！这位穿马裤的军人是谁？啊呀，这不是医生吗？他穿这一身……要干什么？”

　　这时，另一个小伙急跑进来。

　　“经理先生，离最后一个节目只有10分钟了。”他大声喊道。

　　“好了。”大花朵说，“我们已经安排好了。医生，这是你的佩剑和武装带，带上。弗兰克，前面的观众情况如何？”

　　“好极了，”那个小伙说，“小学生们全来了，士兵与水手俱乐部的人也全来了，走廊上站满了人，今年以来，这还是最红火的一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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