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我当了杜里特的助手

　　礼拜四的傍晚，我家里一片紧张繁忙而又兴奋愉快的气氛。妈妈早早就问我医生最喜欢吃什么。我告诉她医生最喜欢吃排骨、甜菜、炸面包、炸虾和糖圈儿。晚上我妈把这些全摆上了桌子，等着医生来吃。医生没来之前，我妈小题大做地满屋子乱转，捉摸还有什么东西没准备好。

　　终于，我们听到几下文文雅雅的敲门声。第一个跳起来开门的当然是我。

　　这次医生带着他自己的苗子。吃过晚饭(医生吃的可真不少)，等桌子收拾干净，脏碗脏碟子塞到水池中以后(等明天再洗吧)，医生和我父亲在饭桌边开始了笛子二重奏。

　　他们两个吹得十分投入，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这使我有点担心：会不会吹得高兴，反而把我的事给忘了呢？还算好，后来医生还是说了：

　　“您的儿子对我说，他极想成为一个博物学家。”

　　接下来他们进行了长时间的交谈，这次谈话一直延续到深夜。开始，我的父母都持反对意见。他们认为我的想法完全是孩子气的心血来潮，要不了多久，一阵子新鲜劲过去，又不喜欢了。当就这件事从各个不同的角度上反复讨论以后，医生转过脸对我父亲说：

　　“这么办吧，让斯大兵先到我那儿待上两年，也就是说他12岁以前先在我那儿。这两年期间，让他新鲜个够。看看他是否能坚持下去。在此期间，我答应教他读书认字，或许还可以教一点算术。您们觉得怎么样？”

　　“我也说不来。”我父亲摇摇头，“您是个好人，您提供的条件也很照顾我们。不过，我总觉得斯大兵应该早点学些手艺，学点日后可以养活他自己的营生。”

　　这时我妈妈大声说话了。虽然她为了我这么小年纪就要离开她伤心地眼泪都快下来了，可她还是对我爸说，这是个能够使我读书学习的极好机会。

　　“我说孩子他爸，”我妈说，“你看咱城里多少娃娃都上了文法学校(就是中学)，人家都要学到十四五岁。咱斯大兵有这么两年学习的机会多好！如果他当不成博物学家，只学了两年读书认字，那两年的时间也没白费不是？当然了，天知道，他这么一走……”说到这儿，我妈掏出手绢大声哭了，“……他这么一走，家里会显得空荡荡的呢……呜呜呜。”

　　“到时候我要督促他回来看您们，斯大兵夫人。”医生说，“如果您很想他，让他每天回来都行，反正又不是很远。”

　　就这样，我爸终于也同意了。双方达成了这样的协议：我住在医生家，为他干两年活；作为交换，他教我学习，并免费提供食宿。

　　“当然了，”医生又补充说，“如果我有了钱，还打算把斯大兵的衣服也包下来。不过钱这个东西跟我的关系非常说不准，有时我还有点儿，有时却分文没有。”

　　“您真是个大好人，医生。”我妈抹了抹眼泪说，“斯大兵这孩子遇见您，可算交了好运了。”

　　这时，我不顾妈妈为了我离家这么点儿远就伤心，竟然毫无良心地凑近杜里特医生耳边小声说：

　　“您可别忘了出去航海也要带我的事，把这个也说一说。”

　　“噢，对了，还有件事。”杜里特说，“因为工作的关系，我要时不时地出去旅行。如果我出去时带上斯大兵，我想你们不会反对吧？”

　　我那可怜的妈妈一听这话，眼睛瞪得大大的。我站在医生身后，心情紧张地等待着我父亲的回答。

　　“不，”我父亲想了想，慢慢地回答，“我不反对，既然我们已经同意了协定，就不该再反悔。”

　　这下全好了！一刹那，我绝对相信世界上没有比我更幸福更愉快的孩子了！我的脑袋好像飘在雾里，我的双脚好像浮在空中。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竟在房子里绕着圈跑开了！这一天终于盼到了！我终于有机会去寻找我的未来，去冒险了！因为我明白，对医生来说，随时都有可能要出去航海旅行的！波利两下对我说过，杜里特一般待在家里最长也不过6个月。所以我想，过不了多长时间，他就又要出航！到那时我—斯大兵，就要陪同前往，想想看！漂洋过海……异国他乡……周游世界！

声明：本文由著作权人授权新浪网独家发表，未经许可，禁止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