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狡猾的恶魔寒鸦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04月25日 09:59  怪医杜里特的故事 

  2 狡猾的恶魔寒鸦

  讲到这里,有些年纪大的听众又在喊,“声音太小,听不见。”杜里特就建议,应该找一个茶叶筒之类的东西,让它站到上面讲,它的声音才可能传到聚议厅的各个角落。故事会因此中断了一会儿,直到找来一个空芥末罐,用上正合适。马厩鼠爬上去,刚上去有些拘束,后来逐渐适应了,故事就继续下去了。

  “……寒鸦说了几句难听话,算是对我的回答,然后悻悻地从门口走开了。我们跑到窗台上,看着它笨拙地走过院子。它的脚下是没膝深的白雪,羊绒般松软。当时我还觉得有一点过意不去。我明明知道它很饿,而在那样的天气里,它可能一整天也找不到一点吃的,所以我想把它叫回来,给它一点燕麦,但是乐天派阻止了我。

  “‘不用,不用,’它说,‘它会有办法的——没办法也活该!谁叫它不得人心。’

  “寒鸦继续在院子里走。经过原先的饮水池时,它下意识地往那里瞥了一眼,它料想那水池和别的有水的地方一样也冰冻住了。但是,没有!那一池子水没有结冰。原来,红头发小子已经特意打开了冰面,他比它起得更早。

  “寒鸦它不但饥饿,同样也很渴了。它开始犯错误了。它半飞半走着经过雪地,一步步地走向陷阱。这时的乐天派,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院子里的情景,它的内心兴奋极了。我们早就猜测过,那一堆堆的小树枝,里边可能就有什么讲究。虽然它们到底怎么起作用,我们俩谁也说不上。在那个清晨,这些小树枝被白雪半掩着,一派自自然然的模样,一池清水又是那样诱人。寒鸦又蹦跳着走近了几步。这时的乐天派激动得气都喘不上来了。

  “最后,寒鸦终于一纵身跳上那一堆小树枝,伸出嘴,深深地吸了一口水。乐天派一下子又失望了,因为看上去那小树枝里的机关——假如有的话——并没有显示出作用来。但是,且慢,当那鸟喝完水,要离开水池的时候,我们才恍然大悟!才明白了那机关到底在哪里!寒鸦踩着的那堆干树枝粘住了它的脚。那小树枝上被涂上了粘鸟胶!

  “天!它使了多大的劲在挣扎、振翅、折腾!然而它越往外折腾,那小树枝把它的羽毛粘得就越多、越紧。我们看到它的半个身子已经埋在雪里,等它全身被粘住的时候,我们明白,对它来讲,飞走或是走开,都是不可能的了。

  “突然,院子对面的一扇房门被打开了,红头发小子狂喜着奔过去,把他的战利品——无助的寒鸦先生捉在了手里。几乎是与此同时,乐天派早翻着一路筋斗,到院子里狂欢去了。

  “而且,各位也不难想像,整个马棚院,甚至整个农庄上,都洋溢着轻松愉快的气氛。因为这个黑鸦不仅和我们作对,也恶待院子里左邻右舍的每一种生物,作恶多端的它树敌太多,成了不受欢迎的鸟。

  “那小伙子把它放在一个柳条编的笼子里。笼子的每根棍儿都用绳子缠过,来增加它们的强度。他挑了好几个地方,最后把它挂在了马厩里。我得承认,我还是有点可怜这只鸟,虽说它够坏的,被抓被关也算是罪有应得,但是因此把它挂在那里,时时面对昔日它自己树起的仇敌,眼睁睁地看着它们享受自由,我还真有些于心不忍,是不是太过分了点儿。

  “唉!这可怜的鸟,现在变成了何等模样啊!光滑丰满的羽毛被粘鸟胶弄得乱七八糟,整个看上去像是从尘土中挖出来的一块破旧的绸缎。被捕后头一天,它什么也不干,只是用头猛撞鸟笼上的棍儿,希望能冲出去,为此把满头的羽毛差不多都掉光了,那情景真是惨不忍睹。

  “乐天派,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这一回称了它的心,如了它的意。它比谁都高兴,一天到晚坐在那个笼子外面,尽情地嘲笑黑寒鸦。寒鸦自由的时候,常追着欺侮它,现在机会来了,它要把这口恶气出个够。我觉得这样做未免有失忠厚,就把我的想法告诉了它。

  “‘并且,’我说,‘就是到现在,我还有点怕它。’

  “‘咳!’乐天派不屑一顾地说,‘它还能怎样?已经被抓起来了。’

  “‘抓了又怎样?’我说,‘它精着呢,你还是小心点好。’

  “寒鸦保持着沉默,从早到晚一言不发。对乐天派的恶言戏谑也从不回答,就像没有听见一样。这种沉默似乎还透出某种在大势已去之后尚存的威严和悲壮的味道。它已经放弃了撞开笼子的希望,全身缩成一团,静静地、一动不动地坐在笼子底上,似乎对一切都绝望了。惟一能证明它还活着的,是它那一双饱含痛苦而熠熠闪光的眼睛。那双眼睛,像是炉子里的煤,乐天派和别的围在笼子外的好事者每笑骂一次,那‘煤’就燃烧得亮一下。

  “我常想,某些动物,在某些时候,它们的心肠为什么会如此之硬。黑寒鸦已经落魄到这个地步,乐天派和它的那帮朋友还要爬到笼子顶上往下扔东西,弄得寒鸦满头都是油灰沙浆。我尽了最大努力,想制止它们,可它们是一大帮,谁也不听我的。到后来最多的时候,笼子顶上有12只鼠,说着笑着,朝它们昔日的敌人——马棚院里不可一世的魔鬼寒鸦的身上扔东西。寒鸦为了它自己过去的自私与蛮横,付出了可怕的代价。

  “然而,我的担心不幸被证明了是正确的。

  “那只令人生畏的鸟,就是被囚在笼子里,也仍然是很危险的!到了下午,乐天派和那一群疯子继续在进行着种种铁石心肠的恶作剧,我当时正在家里搞卫生,突然就听到一声恐怖的尖叫。我冲出门外,来到马棚院里。

  “乐天派的朋友们围着窗台上的鸟笼站了一圈,全都瞪着惊恐的眼睛。因为恐俱,眼睛都快瞪出眼眶了。我的目光掠过那一排朋友,想找出乐天派,但是它不在那行列里,再往跟前紧走几步,我才发现乐天派它不在外边,而是在笼子里!它正被黑寒鸦紧紧地抓在它的一只爪子下!

  “原来,它们在笼子顶上跑来跑去时,平日里就比别人胆子更大的乐天派往笼子里探进身子的时候伸得过了头。就像一道闪电、这是它事后告诉我的,黑寒鸦突然从笼子棍之间伸出它那长长的喙,啄住乐天派的尾巴,把它拉了进去。我走过去时,乐天派被人家抓在手里,正尖着嗓子在骂。

  “‘闭上你的嘴!’寒鸦说,‘停止挣扎,否则立刻杀了你。谁是它的妻子?’它转过头朝着院子里大声问。

  “‘我,我就是。’我朝前走了一步,壮着胆子大声回答道。

  “‘好!’它说,‘你来得正好,正赶上救你丈夫一命。现在我要求你在这个笼子底下咬出一个洞来,立刻就干!这个洞要大得足够我出去!鼠类可以咬穿木头,而我不能。你们站立的地方也正好,你们可以站在笼子底下操作,但是注意:时间必须抓紧,那红头发小子随时可能出来。’

  “‘可是!’我说,‘那……得……’

  “‘不要说可是!’黑寒鸦不容商量,‘天黑之前,如果你们不能在笼子底下咬出一个足够大的洞,我就把你丈夫的头咬下来。’

  “它的话讲得十分清楚。照它的话办,是我惟一的选择。使我感到安慰的是,乐天派的弟兄们站了一大圈。靠我一个,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是咬不出那么大一个洞的。最后,吓得半死的我,说服乐天派的那些‘勇敢的’朋友帮我一起干。

  “被黑寒鸦卡住要害的乐天派,眼看着我们钻进笼子下边,开始工作。

  “这是个相当不好干的活。要不是我们的人命在人家手里,这几乎是不可能按时完成的工作。最大的困难在于如何开头。在座的各位都不是外行,除去医生和斯大兵,大家都懂,在一个大平面的中央咬一个洞,即使对老鼠来说,也几乎是不可能的。咬掉个角角或者把已经存在的小洞扩大,这都比较容易。

  “不过当时的我已经没有退路。也不知哪儿来的那么大的劲,巧分钟的时间,我就在笼子底的4个角上,打了4个洞的开头的一点小眼眼,然后请8位伙伴,两位一组,一组一洞,同时开始。一位干累了,立刻让它下来,再派一个上去。我还到马厩院的地基下边,把能找到的朋友全都请了来。乐天派平时人缘好,和邻居们处得都不错。听说是乐天派出了事,大家都挺愿意帮忙。这样,我才可以源源不断地把精力旺盛的劳力派上去。

  “不久,4个洞已渐渐接近,快要连接到一块儿了。中间只留了一段比铅笔粗一点的窄条,维持着笼子底,没有整个掉下来。

  “黑寒鸦紧紧抓着那位可怜的鼠质,同时,大瞪着鹰隼般的眼,注视着工作的进展。它的计划是:一旦笼底子揭掉,就把笼子弄倒。它只要能两脚站到窗台上,就可以很容易地做到这一点,因为那笼子不很重。

  “最后,我们也就刚刚来得及完成任务,也就是刚刚来得及救了乐天派。我心里明白,如果没干完就停止,乐天派肯定会被弄死。随着笼子底哗啦一声彻底掉下,黑寒鸦终于释放了它的俘虏。它没有把鸟笼弄倒,而是猛地一甩它那有力的喙,把笼子连笼子里的乐天派,一同抖落到马厩院的地面上去了。

  “正好在这时,那个小伙子来了。看到他的来之不易的猎物自由地站在窗台上,他扑上去想抓住它,但那鸦猛地一转身,突然下降,掠过小伙子的头顶,穿过马厩院的大门,向着外面的天空飞了。那小伙子愤怒极了,周围的鼠类在放跑了自己所痛恨的仇敌之后,也为了逃命而仓皇四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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