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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盒子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04月25日 09:59  怪医杜里特的故事 

  5 皮盒子

  医生想说什么,张了张嘴没说出来。借着马克手里那个不太亮的灯,我看到医生的脸上表现出愤怒与蒙羞的复杂神情,但最终他还是觉得,面对这样的人,有什么道理可讲呢?

  实际上,这个赛德尼先生,也的确是够好玩的。从他的讲话看,他像个受过教育的有教养的人,可是再看他那鼓鼓囊囊的大红脸,实在是不招人喜欢。

  “我的上衣,还在你家地窖里,”医生最后很平静地说,“我去取来,就走。”

  可是这个赛德尼,他伤害之外又加侮辱。他真的跟在我们后面,也下了地窖,好像不看着我们就会偷东西似的。地窖里的灯还亮着,这些是我们先前点的,是为了检查还有没有遗留的火星,免得它们再烧起来。赛德尼嘴里不知叽咕着什么,好像是嫌冲下去的水淹湿了他的木头。

  我们做了这么多事,他却这么不领情,巴木波实在憋不住了。

  “怎么啦?嘟囔什么呢?你这猪狗,乡巴佬。”巴木波破口大骂,瞪着想要打架的双眼,又朝赛德尼走近一步。

  “别,巴木波,”医生打断道,“说什么也是白说,咱们走。”

  光线比刚才好些,我看到赛德尼腋下夹着几个皮质的盒子。他想爬上木头去看看我们是否还做了什么坏事,就把那几个皮盒子放在了一个酒桶上。赛德尼背过身去的一刹那,我看到马克迅速打开那个最上面的盒子,瞥了一眼,又合上了。

  皮盒里装着4颗钻石饰纽。

  找到上衣后,医生不想再耽搁,立刻就领着我们走上台阶,出了地窖,离开了那所被他从毁灭中救出的房子。

  仆人陪我们走到门房那里,看着我们出了门。马克和巴木波一样愤愤不平,他想和这个仆人——反正他也是这个宅子里的人——理论理论,说说这个深宅大院对我们的种种不公正,但医生感到再争没有什么意思,所以每次马克想开口时,都被他挡住了。

  刚走出大门,消防队来了,风风火火地前来营救。马克又憋不住了,我们走到外面大路边上,他冲着人家喊起来。

  “哎,向后转,回去上床接着睡吧!我们灭火的时候,你们还在穿靴子呢!”

  出了荒穴庄园,马克和巴木波两个更是义愤难平,憋不住要慷慨陈词。

  “哼!如果搞一个无耻之徒加忘恩负义者大赛,”卖肉的马克说,“那这个百万大钞填出来的枕头,他应该荣获第一才是。怎么说我们也是为他啊!半夜里从床上爬起来,忙活得像根水管子似的,这才没让他的公寓变成废墟。而他可倒好,说什么,我们往里灌了水,毁了他的地下室!”

  “真乃畜生也,”巴木波说,“是可忍,孰不可忍!兄弟所在之牛津大学,断不容此等人之卑劣行径。若非兄弟我忍之再三,早就挥拳相向,又岂能听之任之……”

  “行了行了,”医生说,“两位,还是少说几句吧。我很想忘掉这件事。这次救火,属于那种不值得多想、以后最好也别干的事情。我常常心存感激,感谢生活的安排,使我远离邻人,埋头干我自己的事。今天这件事实属无奈,事情赶到这儿了。尽管如此,也还是令人欣慰,我们毕竟还救了一家子鼠类呢。斯大兵,你把它们放在口袋里的,是吗?”

  “是的。”我说着,摸了摸口袋,“哎呀,不对。医生,您的帽子,您的帽子哪去了?忘在那边了吧?”

  杜里特举起手,在头上摸了摸。

  “天!”他说,“这可烦死人了,帽子又忘了。还得回去一次。”

  我明白他是多么地不愿意再返回去一次。但是,那心爱的高帽子,毕竟是太舍不得了。于是,我们4个人不约而同地转过身,一声不响地往回走。

  大概是因为消防队来了,大门还敞开着。我们没遇到任何盘查,就进了门,并朝那座房子走去。

  走着走着,医生止住了脚步。

  “我想,你们几个就在这儿等着,”他说,“我一个人进去,也许会好一些。取一顶帽子,去4个人,好像多了点,是不是?”

  于是,他一个人继续往前走,我们几个站在树影里等着。月亮出来了,周围可以看得更加清楚。

  我注意到马克显得疲惫不堪,有些坐卧不安的样子。他嘴里不住地自言自语,又朝着医生走去的方向张望。他望着望着,像下了决心似的说:

  “不行,让他一个人去,我不放心!我信不过那位赛德尼先生。走,小伙子们,咱们跟上去。把身子弯下来,让树挡着我们,别让医生看见。我预感到他需要我们。”

  马克的脑子想些什么,我老也是琢磨不透,但经验告诉我,他这种没有规律、没有理由、没有章法的心血来潮,往往为后来的事情所验证,证明他准确无误。我常想,没准儿这是遗传,是他的吉卜赛血统在起作用吧。

  于是我们就像一队印第安人的侦察队,从一棵树移向另一棵树,从林阴路一直跟踪到那所大屋前的空地上。只见消防队正一本正经地、煞有介事地、手忙脚乱地收拾他们的家伙准备离开,因为他们的队长确认火已经扑灭了。门廊两边的大灯已经点亮,把整个院子照得跟白天一样。赛德尼先生正在和消防队以及尊敬的消防队长告别。我们看见杜里特走到赛德尼跟前,但是,赛德尼正忙着告别,没看见医生。

  直到消防车以及车上的消防梯稀里哗啦地开走以后,空荡荡的院子里只剩下赛德尼和杜里特了,他这才屈尊回头,发现了杜里特。这一回没等杜里特说话,他先开了口。

  “你怎么又来了?”他大喊,“不是早就说了让你走的嘛。请马上离开这个宅院,否则我就叫狗咬你了。”

  “我是回来取帽子的。”杜里特竭力克制着自己,说,“帽子放在你家大厅里。”

  “走开!离开这里!”那个人恶狠狠地重复道,“我不允许你们这些形迹可疑的人整晚上在我家游来荡去!我刚发现,你们不但砸了门房的窗子,而且还砸了地窖的窗子!你要是不怕狗咬你,就快走!

  “除非拿上我的帽子,”医生坚定地说,“否则我不走。”

  “我的天!我可真想给这家伙脸上来一拳!”马克小声说。他和我站在一个树影里。

  医生的回答彻底激怒了赛德尼。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哨子,使劲一吹,吹出了很响的哨声。哨声起处,便从花园深处的黑洞洞的某个地方响起了回应的吼声。

  “把狄那和野狼放出来!”赛德尼也吼了一声。

  “这是他养的两只猛犬,能吃人的!”马克在我的耳边叽里咕噜地说,“我知道这两位相当凶残。赛德尼养了看家护院的。这下子可有好戏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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