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蓓蓓妮拉失踪了

　　金丝雀歌剧开演前3天之前，一切准备工作都进行得顺顺当当，到了开演前3天，麻烦一个接一个地降临在马戏团经理杜里特的头上。首先，山鸣鸟中间爆发了流行性喉炎，用了不少著名的杜氏感冒合剂，这种病依然像野火般地蔓延开来。这不仅使合练推迟(医生显然害怕疾病在全体成员到场的情况下传播开来)，而且最后不得不改写总乐谱，因为首演前山鸣鸟的嗓子无论如何是恢复不了了。

　　医生立刻采取措施，他把大批鸟儿送到乡下野外去——他认为鸟儿们生病的原因是在城市中极不洁净的空气中用嗓过度。不值钱提了个建议，由他领上一帮麻雀，顶替山鸣鸟的位置，医生采纳了这个建议。但是这一伙城市鸟儿嗓子不美，且扮相不雅。没办法，合唱团的风格整个变了，变成了某种带滑稽色彩的表演，不过效果还挺好。

　　实际上，医生一直感到这部歌剧缺少点喜剧味儿.这一回麻雀们的第四场大合唱(在这一幕中唧唧喳喳的麻雀把刚从国外归来的鹈鹕水手大大地戏弄了一番)成了全部歌剧中最成功的一场。

　　到了开演前两天，又出了事——女主角蓓蓓妮位突然神秘地失踪了。没有人能说得上它出了什么事，医生惟恐某种灾难落在这位明星主角的头上，都快急疯了。虽说他已经预备了B角，可是海报广告已经贴满了大街，广告上说得很清楚，此歌剧由伟大的女低音歌唱家蓓蓓妮拉亲自来伦敦献演，并且全部剧情均取材于女主角本人的亲身经历。这可怎么办呢？愈忙愈乱，吉扑—吉扑也不知了去向。

　　医生动员了全体不值钱的伦敦弟兄，再叫上城外大批的野生鸟，找遍了整个伦敦城，最后在城东边找到了蓓蓓妮拉和吉扑—吉扑。

　　回马戏团的路上，事情才弄清楚了。原来，礼拜六早上，蓓蓓妮拉突然在马戏团院子里看到一个人，很像是它先前的那位好主人，就是那个擦窗人。事后它叫上吉扑—吉扑做伴，跟着那个人的气味走出了马戏团。跟来跟去，跟到了城市的另一端，走到一排散发着强烈臭气的船坞前，吉扑—吉扑的鼻子出了毛病，闻不出那个人的气味了，于是它们不得不放弃了寻找。

　　杜里特好说歹说，要求女主角别再擅自离开，他答应过几天等歌剧的事安排停当，他一定想办法帮它找到那个朋友，蓓蓓妮拉也答应医生再不出走，合练总排演得以继续进行。

　　就在这一天，医生把演出班子搬进了市区内靠近剧院的地方，彩排将在剧院里进行。一栋空着的大屋子借来了，正好适用。医生恐怕鸟儿们又闹病，或者出现别的情况，就安排不同种类的鸟儿分别住在不同的房间里——鹈鹕们住客厅，金丝雀们住餐厅，火烈鸟们住一层的双间大卧室，麻雀们住厨房，女主角蓓蓓妮拉自己住单间，那是原主人的书房，医生住在地下室，马克和夫人住在顶楼上。

　　随着正式公演的临近，鸟儿们的心情越来越兴奋，它们唱呀练呀喊呀，发出的巨大声响终日不断，尽管临街的窗户全都紧闭着，但还是不断地招来一群又一群的孩子们，他们围在大门外听着，想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歌剧上演的这个星期碰巧是圣诞节假日，拱卜—拱卜、吉扑—吉扑，还有杜里特家族的其他成员一块儿上街去转悠。它们对节日商店的橱窗最感兴趣，那里面有许多装饰着冬青和槲树叶子的好吃、好玩的礼品啊！

　　它们还看到了许多专为孩子们圣诞演出的大广告，其中非常引人注目的一块广告上面是这样写的：

　　(8.26)蓓蓓妮拉领衔主演：金丝雀歌剧

　　此乃歌剧女星在伦敦的首次献演

　　著名的杜里特鸟儿表演公司协助演出

　　地点：雷根大剧院

　　同场演出：空前绝后的

　　布嘟儿巴哑剧

　　(曼彻斯特轰动演出的原班人马)

　　第一次到首都，就在街上看到这样的广告，怎能不使它们个个激动不已呢！但吉扑—吉扑却对其他演出的广告更感兴趣，它缠着医生，要看一次别的演出，直到医生答应带上全体家族去轻飘飘大剧院看一次迪克•怀丁冬的演出，或者去一次游乐园，才肯罢休。

　　公演的前一天晚上，剧院经理在附近的一家名叫八弟的意大利餐馆摆了一桌酒菜，主要客人约翰•杜里特，由他的全体动物家族作陪，共同庆祝鸟儿歌剧首次在伦敦演出。杜里特穿了一身老式西装，这是在布嘟儿巴改行当动物医生后第一次穿的那套。马克和夫人来了，小丑、大力士、皮头兄弟和他们的妻子也都来了。

　　这是一次非常愉快的会餐。虽说上第二道菜时医生一探身，他那太瘦的旧西服“刺啦”一声在背上裂了个大口子，但大家的兴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起初，马克和莎道莎有点不自在——他们被丰美的晚餐和经理夫人身上华丽的服装给镇住了。一直到医生的上衣这么一开线，大裂口，他们俩反倒一下子放松了，谈笑风生地享受完了这顿美餐。

　　晚餐快结束时，上了葡萄酒。席间，剧院经理讲了话，杜里特致了答谢辞，马克和大力士等人也讲了话。经理表示对杜里特以及他带来的剧目表示热烈欢迎。

　　杜里特主要讲了音乐问题，他希望音乐家们、作曲家们多多为动物们谱曲配唱，从而推动动物王国音乐理论的向前发展。

　　马克发表了长篇演说。说到他早年就想当个演出经纪人的理想正在实现时，他特别激动，他对剧院经理——他把人家称为“我的同行伙计”——说，能够有幸随他的志同道合者，驰名世界的杜里特先生，一同来到伦敦，表演他们最精彩的得意之作，实在是万分荣幸。他还说，想当年他慧眼识英雄，鼓动杜里特这位博物学家经营马戏团，才有今天的辉煌的成功，这一切其实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已经讲了许多，他还打算再讲下去，但莎道莎不停地从后面揪他的衣服，迫使他结束了自己的讲话。

　　大力士的讲话很短，他简单介绍了杜里特推行的合作经营制度的主要特点是利益均分，并说明这已使得他本人在不长的时间里变成了一个中等收入的富人。他说也许不久的将来，他就会告别这种流浪卖艺的生活。他毕生的愿望，是在海边筑一间小屋，小屋的周围是一个大花园，他的晚年就在这园子里种养菊花和玫瑰。

　　轮到皮头兄弟，大家一再请他们发言，但他们表示没什么可说的，倒是愿意利用饭店天花板上的枝形吊灯，为大家表演一段空中飞人助助兴。由于大家担心那吊灯吃不住劲，皮头兄弟这才作罢。接着是几位记者讲话，他们今晚是作为宾客被请来的。记者们代表新闻界对杜里特抵达伦敦表示欢迎。宴会延续到夜里1点，大家才尽兴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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