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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山鼠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04月25日 09:39  怪医杜里特的故事 

  6 火山鼠

  正像通常很多人在一起听故事那样,旅社鼠的故事勾起了听众自己的回忆,听众中的好多位情不自禁地想起它们自己鼠生道路上所经历过的种种坎坷。所以旅社鼠的故事刚一结束,四下里立刻响起一片嗡嗡声。有的讲述自己,有的发表评论。

  “如此看来,”医生对小白鼠说,“和人类相比,你们鼠类一生更加起伏跌宕、波澜壮阔呢。”

  “是的,我觉得是这样的。”小白鼠说,“在座的几乎每一位,都有过危险经历。比如说火山鼠,它就有一段相当不同寻常的故事,这是有……有一个多礼拜以前吧,它讲给我的。”

  “我挺想再听听鼠类朋友的这些鼠生故事,”医生说,“可惜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家了吧。”

  “那您可以改天晚上再来,最近就来,行不?”小白鼠说,“晚上我这里总是高朋满座。我还想过,如果您或者斯大兵能把其中一部分鼠生故事写成书,写成‘故事集’,我们可以给这本书起名《鼠类童话精粹》,那有多好。”

  小白鼠这么一建议,围着听我们谈话的几位也插上话说开了。它们都渴望自己的故事能够入选《精粹》。临走之前,我们已商定:第二天晚上就来听火山鼠的故事。我担心要把它们的故事逐字逐句记下来不太容易,小白鼠说,到时候它会提醒它们讲得慢一些、清楚一些,再加上杜里特医生在一旁坐镇(他的鼠语水平当然是胜我好几筹了),想来问题不大。我内心充满了冲动,我们都觉得,此书弄成,意味着动物文学园地中将增添一本极具特色的书了。

  我们同意了讲故事写书的计划。消息传开,群情振奋。它们立刻在休息室里的布告栏上贴了一个通知,宣布哪位已被选上,它被安排在哪天晚上等等。当我们小心翼翼地起身,颇为艰难地走过地道,来到外面时,只听见它们都在互相打招呼,说明晚一定要来……

  第二天晚上,当火山鼠在暴风雨般的掌声中站起来,对着大量的听众讲述它的故事时,我立刻为它颇像几分外国人的派头所吸引。它的肤色与其同类差不了多少,体形出入也不大,但它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异国情调,差不多属意大利式的。它显然已不很年轻,但皮肤滑润,眼含光彩,神态轻松而又安详,举止活泼而又持重。

  “尊敬的主席,”它很优雅地向小白鼠鞠一躬,开始说道,“在昨晚的讲话中,谈到我们俱乐部达到了相当程度的文明。今天,我要给大家讲一段故事,也许是历史上惟一的一次,我们鼠类的文化与文明,曾达到过怎样一种不可多得的高度。

  “很多年以前,我居住在一座火山的附近。那时候,我们都知道,那是座死火山。山坡上有几个村庄和一个小镇。我对那座山十分熟悉,一草一木了如指掌。曾经有一两次,我还探索过山顶上的火山口,那火山口实际上是一个无比巨大的脸盆状大坑,由海绵状岩石构成。坑壁上许多许多的裂缝弯弯曲曲地通向地心深处,笼罩着一派神秘的气氛。待在那些裂缝里凝神细听,就能听到从里面很深很深的地方,传来了隆隆的躁动声。

  “第三次我去火山,是为了躲避几只农庄上的狗。这几只狗从坡下的葡萄园到橄榄树丛,一直寻着我的气味跟踪追击。我在山顶上待了整整一夜。这个夜里我听到了一种古怪的声音,那声音非常像一个发怒的人在咆哮和呐喊。天亮时,我碰见一位上了岁数的鼠类老者,看样子它是一位本地的老住户。这位老者挺和善,我就和它聊了一会儿。它带着我绕火山口看了看,只见巨大的山口里,有一个地下湖一样的东西,正冒着热气,此外有许多奇异的景观。老者说它就住在这座山上的火山洞里。

  “‘那你平时吃什么?’我问。

  “‘像子。’它回答说,‘山坡不远处有橡树林。每年秋天我都要存许多橡子。饮水也不成问题,这里还有一两条小溪。’

  “‘如此说来,你生活得像只松鼠呢。’我说,‘存些橡子坚果过冬。你为何选定这里安家呢?’

  “‘你也看得出来吧,’它说,‘我老了,身体越来越差,不能像以前那么奔跑。城镇上的狗呀猫呀都很容易抓住我,但它们都从不上火山口来。因为迷信,它们害怕这儿的隆隆声响,说这儿有魔鬼。’

  “我陪那位隐居鼠在山上待了两天。在城市的喧嚣中待久了,这也是个难得的清静。火山口这地方,是最适合于静坐遐想的一个去处。每到傍晚,我们便在火山口的边上席地而坐,遥望着远处山下那灯光闪烁的城市、更远处的大海以及蓝天黑海之间那烟气迷蒙的海平面。我问那位上了岁数的朋友,就这么独自住着,有没有感到孤独呢?

  “‘唉,有时也有啊。’它说,‘但孤独换来的是安宁。这在山下是得不到的啊。’

  “山的最深处发出的隆隆声时大时小,每次变大时,它都要下到火山口里去倾听。我问它,想听见或者说期待听见什么呢?一开始它不愿告诉我,好像是怕说出来我会嘲笑它,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它不说,但到最后,它还是对我说了。

  “‘我在听火山会不会爆发。’它说。

  “‘那,那是什么意思?’我问。

  “‘火山爆发,就是火山口开始喷发了,’它说,‘这座火山已经很久没有喷发了,好多年了,静静的,可是我听得太久了,所以我已能听懂它们。是的,你别笑。’它看我想笑的样子,就加了一句,‘我告诉你吧,肯定地告诉你,如果这火山口要爆发,我能提前知道,里面的声音会告诉我。’

  “当时呢,我的确认为它是在说疯话。后来我在冷清的山上待腻了,跟它说了声“再见”,就回到山下去了。

  “在那以后不久,我住的那个镇上鼠类太多,快要成灾了,市民们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大批猫,下决心要把我们赶走。他们动真的了。那批猫个个是令人生畏的猎手,它们夜以继日地驱赶我们。结果我们都感到在那里生活下去已经是不大可能了。

  “眼看一大批同类相继丢了性命,某日夜里,鼠类社会的头头们就聚在一个地窖里,商量下一步怎么办。前面几位发言,都说了些不搭界的废话,价值不大。这时候,我想起了那位隐士朋友以及它的火山家园里那种宁静的生活。于是我发言,建议大家到那里去落户,从此可以不受狗猫的骚扰之苦。有几位发言不大同意,可是俗话说乞讨者无可选择,最后还是做了个决定,并立刻把此决定往下传达到城中鼠类,要鼠鼠皆知。次日凌晨将由我率领全城老少,沿着墙根,往城外撤,向新选定的家园搬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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