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找到了琴哥儿

　　又过了几天，医生再次到田野上去，想看看画眉合唱训练的进展情况。他听了鸟儿们合唱的《雨中曲》，十分满意。

　　“后面的事情，”回到马戏团时，医生对马克说，“是找几只金丝雀，扮演主角，至少得五六只。”

　　“那么多？我想有3只就够了呢，”马克说，“蓓蓓妮拉一个，再来个次中音，再来个男中音。”

　　“不，你忘了，蓓蓓妮拉的父亲和母亲。”医生说，“此外，我们还得预备些B角。”

　　“B角是什么意思？”马克问。

　　“B角也叫替角，”医生说，“就是说这个演员要学会某个角色，如果登台演出的演员(那位叫A角)病了，不能演出，好临时顶替。当然也不必非要全是金丝雀，实际上有4只金丝雀就行，再准备3只绿色的雀科鸟类，但是嗓音咱要尽可能的好，花多少钱咱不在乎。买鸟的差事就交给你了，我让蓓蓓妮拉跟着你，让它待在外出用的小笼子里，帮你挑选好嗓子鸟儿。我待会儿教给它某种信号，她要看上哪只鸟，就给你个信号。”

　　“好嘞，”马克说，“我何时出发？”

　　“我看明天早上头一件事，你就去干这个。”医生说，“我答应剧院经理下个月的第二个礼拜之前，一切就绪，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于是次日清晨，马克高高兴兴地起了个大早，带上蓓蓓妮拉，到伦敦的各个动物商店里寻觅金丝雀歌手去了。到了晚上，医生就高兴地看到马克兴冲冲地回来了，他手里多了一只鸟笼子。

　　“这一只，是我们能找到的最好的了。”蓓蓓妮拉说。这时，医生解开了包笼子的纸，看到了一只黄黑相间、小巧玲珑的金丝雀。蓓蓓妮拉接着道：“它的嗓音很好，你会喜欢的。可是找它们，可真是个慢功夫。找一只好嗓子鸟儿有多难，说出来你不信，找一只好嗓子雀类更难，比找钻石还难呢。我们走了有12家商店，就这也没走完伦敦城的一半鸟类商店，但愿明天收获更大点儿。”

　　医生对于歌剧团新成员的到来，感到十分高兴，当晚就开始排练第一幕中的二重唱。这一段是由两只金丝雀一起演唱的。

　　第二天马克带上蓓蓓妮拉又去找鸟儿。这一次回来，马克还没走到大篷车跟前，医生就听到了蓓蓓妮拉兴奋的叫声。

　　“医生！”它高声叫着，“医生你听！”

　　“怎么了？听什么？”杜里特从桌旁跳了起来，跑到门口问。

　　“您猜！”蓓蓓妮拉说，“您猜也猜不着，我们找到谁了？琴哥儿，我的丈夫！我们找到琴哥儿了！”

　　“哎呀，哎呀！”医生也大声说，“这可是天大的巧事，真是想也想不到，找了这么久，居然找到了。打开笼子，马克！我太想见见它了。”

　　“是啊，一次非常偶然的机会，我们才碰上它的。”蓓蓓妮拉激动地说，“我们今天到了伦敦东部的一个又小又脏的动物商店，一开始马克压根不想进去，那个店也实在是太不起眼了。但是我想，假如这样可怜的地方真有只好嗓子鸟，我们把它带走，岂不是更大的善事？尽管马克不懂鸟语，我还是想尽了办法让他明白我的意思。于是当他一有走开的意思，我就用翅膀刮笼子，就怪声大叫，他终于懂了，进了店。到那时为止，我们已经到过很多家店了，每进一家，我都是首先喊一声：‘琴哥儿，你在这里吗？’可是最后这家商店，进去后我深深地被那里的肮脏和悲惨景象所震撼，竟张不开嘴，喊不出来了。然而，就在这时，也就是我刚刚进店，就听到一个声音从店的最里边传出来：‘蓓蓓妮拉！蓓蓓妮拉！是我，我是琴哥儿！进来，我在这儿！’

　　“可是，过去跟它说话却不是件易事。琴哥儿的笼子放在那个店的最里边，在许多杂物的后面，而我真不知该如何让马克或者那卖鸟的明白我的意思。后来，我终于用强有力的抠耳朵的动作让马克明白了，这只鸟是我想要的。可怜的琴哥儿，我们买它，才花了1个先令！一个最优秀的男高音才值1个先令！原来，琴哥儿进这个店时，正害嗓子疼，别说唱，它连啾啾声都发不出来，这样呢，那家店老板自然不可能认识到它的真正价值。唉！这就是所谓的生活！”

　　这时，医生已把包笼纸全都解开，把笼子放在大篷车内的桌子上。只见笼中间是一只柠檬黄的金丝雀，个头比蓓蓓妮拉稍大，看上去精神不振，可怜巴巴的。当它开口和医生说话时，大家听到的，不是蓓蓓妮拉所屡次夸赞过的美妙嗓音，而是嘶哑的悄悄话。

　　“我得了重感冒，医生。”琴哥儿说，“那可憎的店老板把我的笼子挂在风口上，我的嗓子是一天不如一天。”

　　“好，请稍等，”杜里特医生说，“等我去拿点金丝雀感冒合剂，吃后你的嗓子就会好的，你马上就会相信的。”

　　医生拿来他的黑皮包，从里面的最下层找出一个装有粉红色液体的瓶子，然后，他打开琴哥儿的笼子门，琴哥儿跳上了他的手，医生用一个玻璃棍儿蘸了点药水，琴哥儿张开嘴，医生把玻璃棒竖直对着鸟嘴，就有两滴感冒合剂水滴进了鸟儿的喉咙。

　　“待会儿你就会觉得轻松的，”医生收拾起药包说，“明天早上提醒我，再滴两滴。我可以肯定，24小时后，你就可以恢复如初。”

　　虽说此时此刻，医生和蓓蓓妮拉都极想知道琴哥儿的遭遇，但医生却规定它不得开口讲话。

　　“你的嗓子在明天早晨之前，必须绝对休息，”医生说，“我给你的笼子包上一块厚布，把笼子放在大篷车上的炉台边，保险你暖暖和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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